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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六爷几人一冲,加上刚才枪一响,土匪们就大乱了,他们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响第二枪,哪些人会遭殃。

    这时土匪们人心已散,还有几个土匪被受惊的马踢倒踩伤,倒地呻吟。

    他们也在短时间内形不成包围圈。

    在六爷,老李和查干几人的砍杀下,土匪们纷纷四处逃散。

    六爷几人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拳头,对方虽然人多,已经一盘散沙。

    用自己最强的聚集一处,打击敌人最弱的环节,胜算很大,我们小学学的田忌赛马,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在今天来打劫的这群土匪里,一直有个人阴冷的人在不远处树林里围观偷窥。

    他是王宏的亲家,也是土匪。

    平时阴险狡诈,他一直没有靠前,看见他亲家被射死没有动,看见土匪们占上风时也没有动。

    他看六爷他们冲散了土匪的包围圈开始反攻追杀土匪,离开了马车已有点距离,这时候他行动了。

    他和他儿子悄悄的靠近马车,直奔黑炭装满金条的箱子。

    靠近黑炭的时候,这个土匪举刀砍向了黑炭,他的儿子则杀向了四哥。

    黑炭看见了土匪冲向自己很紧张,往马车后面躲避。

    四哥这时被另一个土匪缠住分不开身,土匪已经追上了黑炭。

    土匪举起刀,黑炭下意识的用箱子一挡,刀砍在了箱子上,箱子被砍破,露出黄澄澄的金条和散落的银票。

    “拿给我,我饶你命。”

    那个土匪说。

    黑炭没有说话,他不会武功,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几次架。

    他有些慌乱,这时,一张银票从被砍破的箱子里慢慢飞出,飘飘荡荡。

    黑炭看见露出的金条和飞出的银票,灵机一动,他从箱子里抓起一把银票洒向天空。

    这个土匪看见银票四散,就顾不上黑炭,忙着捡散落的银票。

    没有风,银票散落在马车周围,慢慢飘荡落下,有点像人出殡抛下的纸钱。

    黑炭扔完银票就跳进车子,打开了车子脚下的夹层把箱子放进去用机关锁死,又从车厢另一侧跳下了车。

    他的手里一直握着老李的那把短刀,他拿着刀冲向了这个低头捡银票的土匪。

    他咬紧牙闭着眼一刀扎进了土匪的后背,因为慌张和没有力度,这一刀扎的并不深,也没有杀死土匪。

    土匪嗷的一声回头站起来,踹倒了黑炭,然后举起刀,砍向了黑炭,黑炭在地上赶紧翻滚躲避。

    这时四哥已经解决了这个土匪的儿子,他冲过来从背后一刀扎进了土匪的后心,土匪晃了两下,不甘心的倒下了。

    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银票......

    远处的土匪们已经被六爷和查干他们打的七零八落,很多土匪跑进了树林没了踪迹,看来这次是不敢再回来了。

    一袋烟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二十多具尸体。

    还有几个土匪重伤跑不掉的,倒在地上呻吟,也被查干的手下过去全部杀死,其余的都早已作鸟兽散。

    几人回到了马车附近,拿起车上的水袋子大口的喝水。

    黑炭把散落的银票都一一捡起来收好,四哥和查干的手下也都去远处把马找回,这些马跟随主人很久,都很通灵性,并未跑远。

    这时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一丝风都没有,树叶纹丝不动,甚至溪水也好像已经静止,那些溪鱼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有些土匪倒在春天还有些冰凉的溪水里,脸朝着天空,也不知道临死前想着什么。

    血,染红了这个可能已经流淌了千百年的河沟。

    黑炭看看怀表,指针:一点十五分。

    战斗结束,忽然起风了,太阳暖暖的照在查干滴血的长刀上,微风吹起了查干几人身上的白袍衣角。

    树林上空,几只乌鸦嘎嘎的飞过。

    那些小小溪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开始在草丛里游动着,吃着死在溪水里土匪们流淌的血污。

    一个漫长的冬天刚刚过去,这些鱼,需要能量。

    开春了,它们要繁衍后代。

    查干几人的胸膛起伏着喘着粗气,身上的白袍都溅满了点点血迹。

    六爷看查干的两个手下受点轻伤也无大碍,急忙看老李的手,他的左手两根手指已经断掉。

    “老哥,要不是我找你出来,你也不会没了两根手指”,六爷歉疚又心疼的说。

    “哈哈,这算什么?不出点事,我心里倒是不安,最近右眼皮总跳,有点血光之灾,这就算破了。”

    老李说完哈哈一笑,手里的长刀往地上一扔,豪气勃发。

    他好像很开心,他找回了他曾经的自己。

    那个曾经也一腔抱负,豪气飞扬的自己。

    虽然没了两根手指,他觉得为了六爷的兄弟,值了。

    在这世俗的世间,总有两个让所有男人热血沸腾的字:义气!

    他弯腰捡起两根断指,拿刀在树下挖了个坑,把断指上面盖上几片树叶,埋了,弯腰拜了一下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横狼顺兔!

    这灾也算解了!”

    六爷拿起老李的短刀,在石头上磨了磨,喷了口酒,又用火烧了下。

    六爷把老李断指上剩下的一点残指骨头也彻底切除干净,只有这样做才能治愈,否则无法愈合。

    然后他拿出针线开始缝合,缝好之后,涂上金创药。

    老李至始至终,咬着牙,一声没吭。

    他戎马生涯多年,也知道战地救护知识。这样做才不会有后遗症,一两个月也就会好了。

    只是以后若干年,每逢阴天或者寒冬,手上的伤口都会僵硬,永远都会麻木。

    六爷看看碧空如洗的天空,和身边被血水染红的溪水,他也想起从老李家出来时,路上遇见的那只兔子。

    横狼顺兔。

    也许,老李说得对,这世界上,真有天意,有神谕。

    有我们还不懂得宿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