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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查干的金钏
    查干从怀里拿出一块金子,给了老鸨,又摘下手上金钏,给了歌妓。

    歌妓和老鸨都目瞪口呆,吃惊他的慷慨,都很高兴,喜出望外。

    钱的魅力就是这样,它可以让人微笑,可以买来微笑.......

    查干扶着楼梯下楼了,他要找个地方睡一下,他醉了.......

    锦香楼的木头楼梯很窄,甚至容不下查干庞大的身躯,他走下去,感觉身体受到挤压,很痛苦......

    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要忘掉这里,忘掉这个女人.......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该陷入情网。

    可是说的轻松,他陷入情网,无法自拔了,他的心里扎了根刺,他不知道这次疗伤需要多久?

    他也不知道好了之后心里会不会结一个疤......

    秦淮河的风今天很暖,没有北方的风那么冷,可是他的心里一阵冰凉,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那个金钏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纪念,他今天给了他喜欢的人,一个歌妓.....

    而在那个歌妓眼里,这不过就是一块金子,她只考虑重量,考虑价值,她不知道送她金钏的男人,现在躺在秦淮河边的草地上,他的心空了,空的能容下天空,容下大地.......

    查干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下午他醒了,是被六爷他们摇晃醒的.......

    六爷几人还是找到了他。

    六爷没有埋怨他,他知道查干心里不好受.......

    爱而不得这滋味可能六爷也知道,他当然知道,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已经离开他多年了......

    “她不跟我去草原,她喜欢这里,喜欢卖唱,喜欢江南,喜欢好看的公子哥。”

    查干望着天空,坐起来说的有点伤感。

    “不说了!我们很多大事要做!我要忘掉她,给我三天时间!”

    查干站了起来,笑着说,还拍了一下六爷的肩膀......

    他们离开了秦淮河,回了城郊住处,晚上,查干喝醉了,流泪了,六爷认识查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查干哭,一个粗豪的汉子,为了歌妓,哭了......

    挨着他睡觉的一个蒙古人说,那一夜,查干都说着梦话......

    真的睡了三天,查干醒来就喝酒,躺在床上喝酒,喝完埋头就睡,就这样他睡了三天。。

    三天后,他说他清醒了,已经记不清那个女人......

    他心里还记得不记得六爷不知道,只是知道,从此以后,查干再也没有背过柳永的诗词,再也没有说一句那个女子。

    他就说,他心里扎了一根刺.......

    据说,那个女人,后来一直还在秦淮河畔弹琴唱歌,她唱着柳永的词,唱着杨柳岸晓风残月,唱给每一个给她钱的客人听。

    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个不太相符的大号金钏......

    她可能早就把查干忘了......

    很多年后,查干很老了,他坐在草原的蒙古包里,看着窗外的太阳,他手上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钏。

    这个金钏是他自己请工匠重新打的,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金钏,端起了酒杯......

    这个金钏虽然重量和样式跟他母亲给他那个一样,可是,已经不是那个了......

    送给那个歌妓他没有后悔,他就是太性情了,有时候想起那个歌妓,他甚至有点恨......

    那个两千年前坐在菩提树下成佛的人说啥来着?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

    世间事,唯独情字难解,唯独缘分难猜,唯有爱最伤人......

    多少爱恨,都是缘起缘灭!哪有那么多的得失随缘,心无增减?

    人生若只如初见。

    张文龙走了,骑着马,跟着陈二爷还有余猛。

    他会骑马,骑的还很好,这是他在赤峰路上跟师父学的,去江城的路上有时候也展示一下马技,陈二爷心事重重,并不开心,他需要面对的东西太多......

    这次张文龙不是跟着师父去冒险,是帮着他打算图谋的陈家去赴生死。

    他们三人很快到了杭城。

    杭州府绸缎庄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了,据说,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那天太阳很毒,春天就要过去,夏天要来了,可是他一动没动。

    陈二爷也累了,翻身下马,看见这个人,点了下头,进了绸缎铺。

    这绸缎铺姓陈,他家的,他巡查了一下,没有呆片刻,就对着这人说:“走”。

    这个人早就准备了马匹,翻身上马,几人策马而去。

    就这么简单,没有对白,张文龙很好奇这人,他也仅仅下马片刻休息,觉得这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四十多岁,相貌平平无奇,中等身材,也不说话,看不出哪里人,长相像北方人或者中原人。

    他的长相无法形容,反正扔在人群里就没了......

    唯一的印象,这人脸上有几道很深的刀疤,他和老李不一样,老李脸上的刀疤隐藏在年轮里,隐藏在皱纹里。

    而他的刀疤,在额头,在脑门,非常显眼,可以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陈二爷没有介绍这人,也没有和他说太多话,甚至路上休息吃饭,陈二爷都没和他说太多话,这人很闷,看来,他不喜欢主动说话和回答,一直面无表情。

    张文龙很诧异这人来头,就悄悄的问余猛,

    “这人就是梁风?他咋不说话?”

    “他是个哑巴”。

    “他很厉害么?”

    “不厉害”。

    余猛有气无力的懒洋洋的说。

    陈二爷和梁风还在吃饭,他俩先吃完了,出了饭馆休息,透气。

    “那他不厉害,我们一起去能干什么?”

    张文龙很希望这人很厉害,他好安全一些。

    “他是不厉害,因为没人见过他的厉害,见过的人都死了......”

    余猛淡淡的说。

    余猛不太喜欢张文龙,他一直觉得张文龙来路不明,他是南方人,对来自北方的张文龙很排斥。

    主要是他觉得张文龙年纪很小,即使打死豹子也是运气和偶然,他对张文龙没太在意。

    四人骑马继续去往江西。

    一路平安顺利,到了江城境内,张文龙看着路上两边的风景很好奇,看哪里都觉得很新鲜。

    粗大的老榕树斜长在村口,溪水流过每个祥和的人家,没有昏鸦,只有他听不懂的地方话,几个穿着花布的婆娘,喊着娃回家吃饭......

    他有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