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爷他们在崭新坚固的装甲船上四处观看设施,这船装甲几乎没有死角,里面也装饰豪华,黄宇栋还安装了一套淡水生成设备。
造水机的工作原理其实很简单。通俗一点,那就是海水把它“烧开”,然后产生的蒸汽冷凝成蒸馏水收集起来,就成了淡水。
这个设备还是黄宇栋自己设计制造的管道回路,他展示原理和操作,很得意。
船上有了淡水生产设备,即使他们在大海里抛锚或者出现险情,也能有淡水喝。
而且,黄宇栋还准备很多附属远航设备,除了千里镜,六分仪这些常规的之外,他还准备了几个大的凸透镜。
如果没有火,这些凸透镜可以太阳照射聚集光生火 。
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些设备,无不对那位总是面带笑容的雅加达富商深感钦佩。
他不仅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拥有将自己想法转化为实际行动的智慧和能力。
大家站立于装甲船的甲板之上,目光看着野猪岛方向的那片辽阔海洋。
心中有了信心,也不禁涌起一股疑虑:面对那艘装备有八门火炮的海盗船,咱们这艘装甲船究竟能否战胜它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传承下来的智慧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要想做好一件事情,必须先磨砺好自己手中的工具。
陈二爷说道:“这船很好,我们还是要动手段,不要硬碰硬,智取战胜,兵不血刃杀掉这些海盗是上策。”
黄宇栋点点头,说道:“我明天去找雅加达政府和军方的朋友,研究下让他们海军去打击海盗,这些海盗也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甲板上这些人都是有勇有谋的人,他们有着以弱胜强的信心,也有运筹帷幄的才能。
可惜,他们没有选择当兵或者从政,都是商人……
如果统帅千军万马,他们也会是有将帅之能,他们的思维和胆识也许会改变历史。
海面上一片苍茫,刚才蔚蓝的天空起了很多乌云。
这个时候,大洋彼岸的满清已经摇摇欲坠,风雨飘摇,更像一艘老朽残破的大船……
六爷的那个封疆大吏朋友也在发展洋务运动,师夷长技以制夷。
这个两广总督算是有眼光的中流砥柱,只是这个中流砥柱难以支撑晚清大厦将倾……
大家在甲板聊天,不一会儿,天空突然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爪哇岛。
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声响起,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之颤抖。
这就是爪哇岛的天气,说变就变,毫无预兆。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海岸边树枝被吹得左右摇晃,树叶沙沙作响。
雨点像密集的箭矢一样倾泻而下,打在大家身上脸上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码头街道上瞬间空无一人,他们急忙躲进船舱里避雨。
海面上一片漆黑,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他们身上都被浇湿了,刚才心里燃起的信心忽然都冷却了下来……
这艘武装到牙齿的装甲船在海里随着潮水摇摇晃晃……
张文龙说道:“我们也要注意天气变化,要是和海盗海战,他们比我们更加了解大海天气,更有对付这些风暴的办法,我们没有经验。”
黄宇栋默不作声,他本来对这装甲船很有信心,一场热带风暴突然袭来,海面一片漆黑,什么千里镜,六分仪,什么凸透镜居然都用不上……
即使发射鱼雷,都看不见海盗船只……
“看来还是考虑不周全。”
黄宇栋心想。
黄宇栋说笑着说道:“还好,还没正式和海盗开战,我们还有准备,这是预先给我们上了一课,是要考虑天气!
妈的,爪哇岛的天气说变就变。”
他说完,打开船上一个箱子,里面居然都是衣服,各种型号的都有,他拿出几件衣服,扔给众人。
“大家把湿衣服都换了吧,自己挑,都是男的,就在船舱脱吧!”
陈二爷和老李几人看着这些衣服,更觉得这个黄老板考虑周密,他都想到船上备用着干燥衣服。
刺灵珠和雷霆在庄园里休息,没有来修理厂,船上都是男的,也不避讳,都脱了衣裤换了干燥衣服。
身上不再湿漉漉的,精神都一振。
虽然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让人感到渺小,可是,老祖宗已经和大自然搏斗了几万年,还是掌握一些规律。
黄宇栋对黄浩说:“回去后,找个渔民出身的本地人,要对天气很了解的人,给咱们做向导。这鬼天气,是要小心……”
黄浩点头说好。
这场大暴雨下了两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
爪哇岛的雨如同孩子脸一般,说变就变,来时汹汹,去时匆匆,竟然转眼间便雨过天晴,远处还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雅加达路边的成排椰子树被雨水一浇,树叶更加碧绿。
彩虹高高地挂在天边,色彩斑斓,美不胜收,众人纷纷走上甲板,一边欣赏着彩虹,一边望着被暴雨冲刷过后的干净街道,心中不禁感慨这天气,犹如人生般变幻莫测……
随后,他们向修理厂的林老板道别,返回了庄园。
雨后的庄园弥漫着青草芬芳,空气异常清新,黄慧君安排好了篝火晚餐,大家继续品尝着爪哇岛的特色美食,尤其是那些诱人的烤野味。
梁风不苟言笑,还是和黄宇栋开起了玩笑:“你们这爪哇岛,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变化无常的天气,不过好在还有这些美味。
我都还没吃够这些烤蛇肉、烤鳄鱼和烤麂子肉。
等我们消灭了那帮海盗,我还要去丛林里打几只野味回来烤着吃,自己亲手打的味道会更好,只是这老虎有点多,说真的,我有点怕……”
他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知道,梁风勇猛如虎。
第二日清晨,黄慧君一脸兴奋地前来报告:“马克沁机关枪已抵达码头,并正在卸货,现在已经运往船舶修理厂!”
听到这个好消息,黄宇栋喜出望外,他迫不及待地与众人一同前往修理厂,想要亲眼目睹这种神秘武器——机关枪。
一踏入修理厂,工人们正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台马克沁机关枪从运输船上卸下,每个人都格外小心谨慎的拆卸。
黄宇栋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那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仿佛看到了海盗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他高兴的有点手舞足蹈,帮忙拆卸组装机关枪,不时的蹲下来观察这些机关枪零部件,眼睛像个孩子一样充满未知和渴望……
站在一旁的陈二爷,暗自思忖:黄宇栋此时此刻就像一个尚未成熟的孩童一般,完全不似在雅加达商界呼风唤雨、令人敬畏的大佬形象。
或许是这些年来在商海中历经无数鏖战,身心俱疲的他,只有在这群故乡老友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吧?
正是这样一个有着真性情又不缺智慧的中年商人,竟然打算挑战那个被称为“屠夫”的爪哇岛海盗。
这场生死较量究竟鹿死谁手呢?
暂时无人知晓答案……
在这风起云涌的南洋,一切皆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