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看久了,香菱便低声说道:“三爷说没...就没...”
小宁儿气得挑起,说没,那不就成她撒谎了吗?“三爷说你浓眉大眼不会撒谎,你......”
这话还没说完呢脸颊就被气冲冲走出来的晴雯给揪着了!“你这小蹄子!咱院里头就许你这一张嘴会说话!”
说着直接揪着小宁儿骂骂咧咧的走进屋里,不多时一声声求饶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如此,黛玉心中便已明了,她不再多问,而是转身看向还在书海中遨游的贾珺。
若她记得没错,第二天这个三弟弟进山去给她采药了,还有那熊掌...定是遇着熊了。
紫鹃说身上刀伤数十处,洗个澡都是血水.....
“何苦来替我操这心,顾好你自己便罢,把我治好了,叫你伤着了,我也不得善终。”
说着便是掩面而泣,身子也跟着抽泣了起来。
紫鹃幽幽一叹,只得靠近来抱着她的肩膀,一面拍着一面宽慰。
宝钗原是不知怎么回事,可听了黛玉和小宁儿的话后,心中也是明了,遂也拉着黛玉的手宽慰了起来。
那贾珺偏生听不见众人的说话声,听不见小宁儿的求饶声,竟听着了林黛玉的低声抽泣声,这有够奇的。
他从书中恍惚退了出来,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见黛玉坐在自己旁边抽泣着,见那宝钗也在这里。
当下连忙放下书靠了上去,“妹妹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快说来!”
黛玉听了抬起头来,那令人忘俗的脸颊早已挂上两行清泪,笼烟眉下的一双含情目直直看着贾珺,“你骗我。”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贾珺干着急,“我如何就骗你了,你说明了,我再解释就是,何苦垂泪!岂不知你哭一次,这未根治的病就重一次!”
黛玉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急,一时也不知适才想要说些什么,只说道:“你别急,我不哭便是。”
说着拿着手帕就要去拭泪,贾珺见了直接抢过来轻轻的给黛玉擦着泪水,“我也不知你为何如此,你只消记着,我见不着你掉泪珠子,你掉一滴,我便心疼一回。”
黛玉听了这话,一双情目难自己,又泛红了起来,心里幽幽一叹,也不知这情将来要怎么还。
那宝钗也是微微触动,看了看贾珺,又看了看黛玉,也没说什么话。
...
黛玉不好也快,好的也快,贾珺正拭泪呢,就听她问,“我见你买了满屋子书,适才又捧四书看出了魂,可是明年要下科场?”
贾珺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一面命安儿去取药箱子来,一面扶起黛玉往自己的躺椅上靠坐了上去。
“你且躺好,正好又七日了,我再针灸一番。”
黛玉听要针灸,也顾不得适才问的话贾珺回不回答了,只顾着两手握着手帕贴在胸前紧张兮兮的。
不多时安儿便将药箱子递了过来,贾珺从中拿出银针来又是一顿布针,看得宝钗心惊肉跳。
他怎么敢!
难道...是位大夫不成?
布完针后,过了些时候又下下来,黛玉又理论了两句便是沉沉睡去,贾珺见了朝紫鹃吩咐道:“把手帕子沾些水来给你家姑娘净净面,哭得都是泪痕。”
又朝晴雯、香菱吩咐,“晴雯你去拿个厚些的毯子来给林妹妹盖上,天气怪凉的,香菱你怎么又发呆呢,快给你家三爷倒杯茶来。”
一阵吩咐过后,贾珺才又拿起那本《中庸》正准备看起来,只是才拿起又放了下去,将目光看向还在那发呆的薛宝钗,笑着调侃,“宝姐姐学香菱倒学得真像。”
薛宝钗被这么一调笑,也回过神来,注意力才从那些银针缓缓移到贾珺身上来,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珺兄弟...可是在给林妹妹治病?”
贾珺点了点头,“林妹妹先天不足,病根子顽固,需以药汤攻之、针灸催散之,如今她睡着了,正能更好让体内穴道发力,将数日饮用累积在五脏六腑的药力进行二次催发,如此往复数次方能痊愈。”
薛宝钗听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再发声,“老太太她们说是珺兄弟寻对了药方子才治好了林妹妹,却不想原是珺兄弟医术了得,一手岐黄之术竟比那些个太医还要精湛高超!”
贾珺笑了笑,“宝姐姐夸赞了,那些个太医也是我能比的?”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不是他能比的。
“那我热症的病根子珺兄弟可能医治?”
“宝姐姐若是信我,自然是能。”
“太医都看了几回不见好,你才说了太医不能比,如今连看都不看便说能医治,倒是奇了。”
“怎么就奇了,我医术高超,太医如何能比?这话也有错不成?”
薛宝钗:......
贾珺嘿嘿直笑,能让宝姐姐露出这种无语的神情来倒也是颇为有趣。
“手伸过来吧,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