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镇属梧国边境小城的城镇,原本这里鸟语花香,安静祥和,这里本离安国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自从梧国连失三城之后,涂山镇已经变得荒凉寂静,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幼还守在这座小镇中。
李氏是安国皇姓,位于梧国境内,天门关一战之后,昭阳长公主李元宁这个名字已经在梧国如雷贯耳,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元宁化名宁昭从小路到达涂山镇。
涂山镇的驿站之中,宁远舟一行人正在因为丹阳王亲信、游骑将军周健在沿途布兵一千准备拦截使团,而使团只有不到七十人而担忧。
元宁躲开周边的暗哨,在宁远舟他们一行人的房间门口想听听看里面有没有师傅的踪迹。
“你怎么看?”
元宁看见说话那人身高八尺有余,面色凝重,容貌冷峻,眉眼之中还有几分熟悉,元宁总觉得好像在画像之中见过他,到底是谁呢?
“杀。”
熟悉的声音让元宁瞪大了双眼,师傅,是师傅的声音,倘若不是为了谨慎着想,元宁恨不得现在就推门而入,确认里面说话的女子是不是师傅,
“只要杀了周健就好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周健,事起突然,那守关的1000人就不足为惧。”
在外的元宁听到这话愈发确认了师傅的身份,师傅是天下第一的杀手,她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武艺和胆气,这样的做事手段的确十分符合师傅的性格。
“怎么杀?”
“我去动手,你们要他几时死?”
元宁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出声,师傅做事还是这样的干净利落。
“你现在内力恢复了几成?”
“一半吧。”
那为首说话的男子并没有立即答应师傅的提议,他似乎对师傅的态度很是奇怪,想竭力掩盖自己对师傅的关心一样。
“那不妥,这周健是武探花出身,就算你侥幸成功了,八成也不能全身而退。”
“他成名已久,我之前也看过他的卷宗,我算过,最多废掉一条手臂,肯定能取了他的性命。”
听到这里,元宁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间屋子里面的女子就是她失踪五年的师傅,只有师傅才会这样行事。
“那就算周健死了,涂山关还有他的兵把守呢,到时候我们还得硬闯。”
“使团里的人功夫都不弱。”
“这样折损太大了。”
接连被人反驳自己的意见,师傅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让我来做什么?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天赌上性命不是必须要做的事吗?”
那人见师傅生气立刻软下了语气和师傅解释,“不是不能赌,只是不能随便赌,必须把胜率算到最大才行。这样,你跟我说说你看过周健卷宗里的内容,我好跟我们六道堂的做个对比。”
师傅犹豫了片刻,才开口慢慢说清楚自己记忆中的内容。
“时间过了太久我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40多岁,性豪爽,好饮酒,平常从不读书,不太通文墨,但却爱看一些名将谋士的话本子。自称是前朝周都督的20世孙。”
听到这里,这个首领好像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十三,你确定他不知道六道堂也在护送公主吗?”
“我觉得他不知道,我们没去过驿馆,我和驿馆的驿丞也打过招呼,他们还以为我们没到涂山观呢。而且他的幕僚也说了,觉得我们一共就只有二十几个护卫,杀了我们,那10万两黄金一半献给丹阳王,一半他们自己留作军用。”
不知为何,元宁听见这声音总感觉似曾相识的样子,她在五年前师傅失踪的时候其实来过梧都一次,那时她和一位白衣男子曾经有过一段情。
只是五年没见,作为长公主,她又每日事务繁多,她已经不大记得那人的音容相貌了,但愿不是五年前那人她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如智取,如今周健在明,我们在暗。”
“你们慢慢商量吧,杨盈该睡了,我也该过去了。”
听见师傅推门出来的动静,元宁立刻从侧边的跳了下来,她刻意稍微弄出来了一些动静,果然师傅听见她这边的声音之后立刻往她这里走了过来,在她转身之时用剑鞘拦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
为了外出方便,元宁在梧国换上了一身简单的月白色束腰骑装,骑装挺拔,更显得她细腰盈盈一握,袖口妥帖的收紧,多了几分飒爽。
等楼上众人听见动静齐聚在这里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清冷的月光下,美人回眸一笑,宛如月下仙子,清冷出尘。
匆忙下来的于十三在看清楚元宁的脸时,惊到连手上的折扇都没有拿稳掉了下去。
“师傅!”
元宁的这一娇脆又熟悉的声音让任辛突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殿下,是她亲自养大的小殿下。她的心脏缓慢地停滞了一下,接着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冲撞得她鼻尖都控制不住地发酸了。
“殿……”
任辛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和殿下现在的处境,立刻改口:“昭昭?”
元宁的眼眶有一些湿润,她此人冷心冷肺,野心勃勃,对每个人的好都是充满了算计,她唯一的真心就是她的野心。可是算计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师傅五年前传出来和母后一起死亡的消息,她是真心的撕心裂肺的为她们难过落泪。
“师傅……师傅你真的没死……你知不知道这五年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着您,我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寻找您的踪迹,可是都是无功而返,我曾经有一刻真的以为您已经……”
还没等她俩说几句话,刚才在房中为首之人就开口打断了这久别重逢略微带有几分伤感和万分欣喜的场景。
“如意姑娘,不和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的来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