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告诉了大家,元宁也将她提前回安都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元禄知道自己会随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这是第一次离开宁头儿那么久,他难免还是有一些害怕。
毕竟是异国他乡,元禄此前从来没有离开过梧国,作为一位心疾患者,他在六道堂中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大家做些墨家机关和雷火弹。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高,只能凭借巧力取胜,所以也从来不给宁头儿和大家添麻烦。
“怎么了小元禄,不开心吗?”
元宁一推开窗,就看见小孩儿坐在院子里面盯着地上的树叶发呆,对于最乖巧,也是年纪最小的小朋友,元宁总是多几分偏爱的。
听见元宁的脚步声,元禄立刻收起来脸上的惆怅,扬起一张笑脸对着元宁。
“昭姐姐!”
元宁摊开手掌,手心里面的油纸里躺着几块很漂亮的饴糖。
“不开心的话就吃两颗糖吧,从前在皇宫的时候,我的宫室里面到处都有这样的饴糖,这次出来带的糖不多,等到了安都,姐姐让你每天都有饴糖吃。”
元禄拿起一块饴糖扔进了嘴里,皇宫里面的饴糖自然不是民间的普通饴糖能够比得上的,甜而不腻。
吃了一块糖之后,元禄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意,能和姐姐在一起,他已经万分欣喜。
“姐姐,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从来没有去过安国,也很少离开宁头儿。”
元禄像一只沮丧的小狗低着头玩着自己的长生辫,他总觉得他和十三哥比起来有些太不够成熟,也没有长庆侯和姐姐那么深厚的交情。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有些事情看的也清楚,他猜到姐姐对他的偏爱或许是因为他出众的机关术才能,那么等姐姐得偿所愿之后呢,姐姐还会想起他吗?
姐姐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姐姐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太多,他在其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害怕的或许不是背井离乡,他害怕的是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之后被姐姐抛弃。
“元禄,我用我的生命和公主的荣耀保证,我一定会赢,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在安都做客。”
一直都过于乖巧的孩子总是不由自主会被耀眼而明亮的人所吸引,自信骄傲又肆意洒脱的元宁对于元禄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相信,姐姐,我一直都相信的。”
元宁揉了揉小狗的头,“你的眼睛很漂亮,元禄,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澄澈又单纯的眼睛。这件事情了结了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你在安都长住。虽说你如今身体已然康复,但是之前到底还是落下了一些病根,安都什么天材地宝都有。”
元禄听出来姐姐话里的深意,他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她的手背,然后渐渐地握住她的手,那一刻仿佛是在宣告着他的诚意和决心。
“姐姐,我喜欢你,所以,我一定会喜欢安都。”
不远处,李同光看见他的师姐身边又多了一个让人厌烦的男人,忍了好久才让手中的剑没有出鞘。
旁边走过来的于十三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算是看明白了,昭昭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元禄总比李同光好对付。
“怎么样,我弟弟元禄,比你年轻,比你乖巧,比你讨人喜欢。我说长庆侯啊,占有欲不要那么强,昭昭可不喜欢你这种喜欢闹脾气的小屁孩。”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于十三此刻都被李同光杀了好几百次了。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面首罢了,他才是唯一那个可以站在师姐身边,可以和师姐并肩而立,生死相随的人。
因为赶着要回安都,元宁次日一早就和元禄牵着马准备出发了,在走之前的晚上她被于十三折腾的差点没散架。
李同光虽然不情不愿,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任性,再三嘱咐了师姐一定要注意安全,时刻要和他来信保持联系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师姐上马。
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孩儿要和别的人跑了,宁远舟也很是不放心,即便对方是安国长公主,作为长辈,他还是硬着头皮和元宁单独嘱咐了两句。
“那个……公主,我们家小元禄从来没有出过远门,……麻烦您照顾好他。”
宁远舟对元禄可以说是亦父亦兄,他对元禄是真的抱有老父亲的心态,他家的倒霉小孩儿被人家公主迷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北,他这个做上司的也没有办法。
“宁大人,你放心吧,在安都,还有什么地方比本宫的公主府要更安全了。而且,你们六道堂的柴明还在我的公主府住着呢,你们不放心我,还能不放心柴明吗?”
柴明还活着的消息钱昭已经告诉了宁远舟,他本人也收到过他弟弟的亲笔信,的确是柴明的笔迹没错。
听到柴明的名字钱昭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现在,住在你的公主府?”
“他是我们家阿鸢救回来的人,不住在我的公主府住在哪里?对了钱昭,忘了告诉你,说不定到了安都,你就快要当伯父了。”
元宁眼神揶揄的瞧向钱昭,在冰块脸反应过来之前就和元禄扬起马鞭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钱昭和看热闹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