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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二十条(九)
    “没事,科,你跟你妈妈好好玩,学校里面有事,我下周还要加班。我给你们把游乐园的票买好,到时候送你们去。”

    元宁差点没当着儿子的面翻白眼了,这人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他就一副被自己欺负惨了的样子,惯会装可怜。

    “游乐场又不是我家开的,你想去就去呗,你这样子搞得好像是我拦着你不让你去一样。”

    张主任听宁宁阴阳怪气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欣喜若狂。

    宁宁家教很好,不管是对谁都是客气有礼,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孩子气的那一面,张主任苦中作乐的想着,这样怎么不算是一种特殊呢?

    张科小时候也做过父母复合的梦,一直到现在,他还对爸爸重新追回妈妈抱有一丝期待。

    “好耶,小时候我同学还跟我炫耀过,说他爸爸妈妈经常一块带他去游乐园,虽然我现在长大了,但是还是很开心!”

    元宁揉了揉她儿子的头,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亲昵之后,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想起来学长的儿子韩雨辰现在跟小科在一个学校,元宁在吃晚饭和小科坐在家庭影院里看电影的时候顺道提了一嘴。

    “妈妈好朋友的儿子刚刚从别的地方转学过来,现在也在小科的学校呢,下次小科再来,我可以让他一起来家里做客。”

    听见好朋友几个人,张主任偷偷的看了一眼元宁的神情,宁宁的好朋友他大多数都见过,这是哪来的已经上高中的孩子的朋友啊?

    宁宁不喜欢小孩子,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喜欢,更别说别人的孩子了。

    张主任的心中涌上了一股危机感,他老婆不会要有男朋友了吧?

    “是,哪个朋友啊?”

    张主任假装不经意的一问,元宁本来不太想搭理他,但是谁让她的怨种儿子一直盯着她来着。

    “我大学同学,你有意见吗?有意见给我憋着。”

    “没……没意见。”张主任委委屈屈的憋出来了一句话,他哪敢现在对宁宁有意见,这不是找死吗?本来就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要是再惹毛了宁宁,他估计连进这个房间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这个老同学张主任觉得他还是有必要稍微上些心,这些年他一直跟宁宁温水煮青蛙,就是因为宁宁身边也没有出现过别的宁宁感兴趣的异性。

    他可以接受和宁宁离婚分居,但是接受不了宁宁身边有别的人,不然他恐怕真的会疯。

    “行了,我下午还要回检察院有点事儿,饭也吃完了,碗也不用你刷,放洗碗机里面就好了。小科,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可以告诉我,如果不好意思的话。”元宁从茶几上拿出来一张卡塞在了张科的口袋里面。

    “这张卡里有些钱,也不多,给你当零花钱用,卡的密码就是卡号的后六位数。”

    张科看了一眼他爸爸的脸色,在看见他爸爸没有不高兴的时候之后才收下了妈妈的银行卡。

    “那我送送你呗?”

    元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张主任,“我自己是没车吗?还要你送?你待会儿把张科送回去就好,我给张科的卡让他自己留着,孩子大了,想买什么就让他买。”

    张科在听见他妈妈的话心中小小的雀跃了一下,以他妈妈的大方程度,每次给钱起码都是5万起步,大方又美丽还从来不管自己,愿意给自己兜底的妈妈,有哪个孩子会不喜欢呢。

    这下好了,等到了学校,他又可以潇洒好长一段时间了。

    “就是就是,爸,我妈妈工作要紧,你别打扰我妈工作了,妈妈,你去忙你的,我待会把碗放在洗碗机之后就跟我爸回去了,您路上注意安全哈!”

    元宁有些意外的看了她儿子一眼,这孩子还真是挺懂事的,看来她爸妈说的话也不是完全不作假,小孩子有时候还挺靠谱的,起码比他爹招人喜欢。

    张主任在桌子底下悄悄的踹了他儿子一脚,这死小子真是见财眼开,刚才还跟自己一个阵营,一收了他妈妈给的钱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元宁是真的有事,吕玲玲的那个案子有些兜不住了,检察院上下都觉得以故意伤害定性更加合适。

    而且案件的受害人的家属情绪非常的激动,一定要检察院快点立案,非要法院判王永强死刑,那个受害人的亲哥哥身份还有些特殊,他是在抢险救灾中为了村民牺牲的烈士,那家受害人在当地的威望很高。

    检察院在舆论压力之下,也不得不加快吕玲玲负责的这起案子的进程。

    田副检喜欢玲玲,也不敢太强硬的跟玲玲对着干,市检察院王检现在又在外面出差,田副检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把求助的电话打到她的手机里。

    元宁所在的省检是吕玲玲的上级机关,元宁又是吕玲玲将近二十年的好朋友好闺蜜,田副检想着,别人的话她可能听不进去,但是元检的话玲玲肯定听得进去。

    王永强的这个案子,不仅仅是市检,就连省检的人听到消息之后也是非常重视,刘文经的家属那边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他们甚至还开了推土机,挖掘机在市检察院门口静坐。

    关键是他们来的人除了那些小混混之外,还有不少的老弱妇孺,还有刘文经的父亲,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对于一位年过七十的烈士父亲也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么生气,这嘴翘的都可以挂着油壶了,老田,是不是你又把我们玲玲怎么惹到了?”

    元宁一来玲玲的办公室就看见她们家玲玲一副刚刚跟人吵完架的样子,旁边的韩明还是跟大学的时候一样一脸的被骂了之后不敢反驳的窝囊样,田副检更是看上去就是想发火又不敢发火。

    吕玲玲在看见好朋友来了之后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元检,你说,郝秀萍他那个案子是不是可以定义为防卫过当?明明我们就差一个凶器的证据就可以给刘文经定罪了,那个目击证人大勇的嘴再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一定能撬开,田副检非要在这个时候把案子交给韩明。韩明刚过来,对这个案子都不是十分了解,让他来审理这不是闹吗?”

    元宁一边安抚着玲玲的情绪一边看着玲玲整理好的关于这起案子的案件卷宗。

    “防卫过当真的很难认定,现在主要是刘文经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生死不明,家属情绪又很激动,玲玲的性格元检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把案子交给韩明。韩明这个人活络,聪明,案子交给他,我和王检都放心。”

    元宁抬头看了一眼着急上火又不敢跟吕玲玲生气的老田,合上了手上的材料。

    “田检,我知道你们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着急,可是法律的权威不能因为舆论的压力而受到任何的损害,这个案子本来就有很多的疑点。玲玲之前跟我说过这个案子的相关情况,现在材料我也看见了,我觉得玲玲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别说是防卫过当,我觉得这个案子就算是定正当防卫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吕玲玲看见她的好朋友一过来就二话不说的站在自己这边,立刻一个飞扑上去,差点没把元宁给扑在地上。

    “宁宁!我就知道你肯定站在我这边!你快说说他,老田他们一直给我压力,不让我办这个案子,明明我的办案能力没有任何问题!”

    田副检一看见吕玲玲这个在元宁面前妖妃的样子就头疼,他和韩明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这两个女人的无奈。

    “不是,元检,我是让你过来帮我劝一劝玲玲的,你怎么还过来添油加醋的帮她说话呀?咱们都是检察机关的,你应该也知道这种案子定性成防卫过当有多困难吧?但凡翻一翻之前的卷宗,基本上只要和这起案子类似的案件最后都是被判成故意伤害或者故意杀人的。”

    元宁气定神闲地指挥着韩明去给她倒水,熟练的在吕玲玲的工位上翻她的零食。

    “再难不还是有可能被认定为防卫过当的,咱们做检察官的不就是应该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吗?最多也就是麻烦了点,再说了,就算出什么事儿,有元检我给你们兜着呢,玲玲,韩明,你们俩大胆的去做。”

    对于火上浇油的上司元宁,韩明只能默默装死,田副检有一肚子的意见也没敢说出来。

    “对了,那个当事人的家属郝秀萍怎么样了?不是说她跟她女儿都是残疾人吗?她们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们只管跟我开口,别的事情我可能不大能帮得上忙,不过钱这种东西我还是有不少的。”

    元宁官二代加富二代的发言让三人都说不出话了,怎么莫名的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痒呢?

    “那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要吃大户了。”

    以吕玲玲和元宁的关系,她可不会跟元宁客气。

    “那个郝秀萍一直处在被刘文经的家人威胁的处境中,刘文经的家人希望郝秀萍在庭审上承认她和刘文经发生关系不是因为对方强奸,而是因为双方你情我愿。这样一来,王永强正当防卫的防卫理由就无法成立了,郝秀萍也知道自己一旦做出了这样的证词,她的丈夫一定必死无疑,所以她也一直在躲躲藏藏。只是她本来就是一个聋哑人,还带着一个先天性残疾的女儿,她们俩的生活非常拮据,而且危险。”

    元宁点了点头,“行,这两人的生活费我出了,你给他们安排个安全系数高一点的宾馆,就希尔顿吧,我是会员,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把她们俩安顿好。”

    吕玲玲高兴的搂住元宁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她就知道,还是闺蜜靠得住,男人都是浮云。

    元宁的“助纣为虐”让田副检头疼的要命,一个吕玲玲就已经把他折腾的能少活十年了,又来了一个他的顶头上司,感觉最近的市检的工作肯定要水深火热了。

    “行行行,元检,你就惯着她吧,迟早要出事。”

    田副检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窝囊的回自己办公室了,韩明没处去,他现在只是市检挂职的,根本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还得跟玲玲挤在一个办公室里,想跑也跑不了。

    正事儿说完了之后,吕玲玲说起了元宁今天的私事。

    “怎么样,今天跟小科见面,没吵架吧?”

    不是吕玲玲多想,实在是她闺蜜的母子关系实在是有些过于复杂,以她闺蜜对孩子的不喜欢程度,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能够和平相处。

    “没吵架啊?我没事儿跟一个小孩子吵架干什么?就算是吵架,我也是得跟他爸吵架呀。”

    在一边装透明人的韩明小心的探出了一个头,好奇的问道:“什么孩子啊?”

    韩明出声之后吕玲玲才察觉到这办公室里面不止他们两个人,她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哎呦喂,韩明,你怎么还在这儿呢?我们两个女孩儿说悄悄话,你没事儿插什么嘴?我跟你说啊,不该问的话别问。”

    在玲玲凶巴巴的语气下,韩明唯唯诺诺的撤回了一个伸出来的脑袋。

    元宁没觉得有什么,年轻的时候年少气盛了一些,做事情太过于冲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韩明又不是外人,告诉他也没什么。

    “我儿子,跟你们家韩雨辰差不多大,有机会的话带你给你看看,不过应该不会有这个机会,我跟他的关系挺一般的,孩子从小就是在他爸爸那里长大的。唉?韩明,我当时结婚连你都没有通知吗?”

    韩明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个度,“你什么时候通知我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结过婚还有过孩子,我说宁宁啊,咱俩当时的关系算得上铁瓷吧?你结婚那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