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露西娅的摩尔普丝有些灰心。
露西娅,她会去哪儿呢?
连梦魇马车也被抢走了……
混蛋啊!
想到这,摩尔普丝坐在虬龙般的古树之上,满脸委屈地咒骂起来。
在以前,她就算是找不到露西娅,也可以用某些宝物来寻找。可是现在,她已经是没有多少可以用的宝物了。
继续找个地方睡觉寻宝吗?突然就没有动力了啊!
可恶的混蛋,坏种!把她少数的乐趣都给剥夺了!
有心回家,但摩尔普丝用魔力赶着路,更是悲从中来,眼角不自觉便红了:“呜呜……”
回去有什么用呢?空空荡荡的梦境里,只有伤心啊。
不能再往前面走了,会被其他魔女笑话的!
望着已经出现在眼前的血色湖泊,摩尔普丝停下了脚步,擦擦泪水,没有继续向北。
随即,毅然决然地朝南飞去。
当梦境也不再使人安心,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逃避呢?
但至少,不要被别人……取笑。
行至海边,看着远处碎如散沙的海岸,灰扑扑的魔女终于停下了脚步。
连海面也不是空旷的吗?
在高空,看着如同漂浮着脏东西一般的海面,摩尔普丝心中郁结之气更添三分。
如同泄愤般,她胡乱朝着海上那些破破烂烂的岛屿打出几发魔炮,轰——
魔力激荡,瞬间横扫海面,那些岛屿瞬间少了一大片:“呼呼,终于好看多了……”
不过,怎么海岸边上那里的魔力消失了?
是那里有什么宝物吗?
过去的习惯让她下意识便如此想了起来,并不由自主地朝那里飞去。
只是宝物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女人。
“呵,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也想来要我的命吗?”
女人一头橙褐色头发,倚坐在一棵树下,歪着头眯着眼,甚至没有正眼看天上的摩尔普丝,看起来十分不屑。
在破碎海岸,如此扮相,不是克娜又是谁?
只是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汇聚魔力。
这让摩尔普丝好奇:“欸?你也是魔女吗?”
她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地上的这位魔女,下意识便想道歉,只是话到嘴边,她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话锋一转:“但我是不会道歉的!”
“噗嗤——”克娜竟是少有地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听起来多少有些嗤然:“果然……”
“果然什么?”
“没什么,”克娜缓缓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摩尔普丝:“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欸欸欸,为什么?”
我可是破坏了你的地盘啊!
没有道歉哦!
她竟然不恨自己吗……
正当摩尔普丝犹豫之际,克娜咳着嗽,用力将自己半坐半躺的身子撑起,正起神色:“咳咳,明明看起来无忧无虑,为什么要悲伤?”
明明是在俯视着克娜,可此刻摩尔普丝却有一种错觉,好像……是克娜在俯视着她一样。
她先是在这突如其来的隐隐威严中呆了一瞬,旋即忿忿起来:“什么无忧无虑?你根本不懂!”
“是么?那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我……我为什么要去死?”摩尔普丝错愕。
还有,魔女怎么去死?
要是魔女可以被杀死,那个坏种还能回来欺负自己吗?
想到这里,摩尔普丝鼻头一酸,又要流泪,但被她用魔力硬生生忍住了。
克娜笑笑,又咳嗽:“哈,咳咳你看,你又死不掉,没有被封印,没有被放逐,身体健全……”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
“一切?呵呵。”克娜不说话了。
看着变得空旷,并从刚刚的动静中重新平静的海面,她心情竟是开阔了一点。
她不知道,摩尔普丝这样一切完好的魔女,站到自己面前,说出“一无所有”,究竟有什么资格。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是不是真的一无所有。
如果是的话,那手里这张卡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克娜不说话,反倒是自顾自掏出了一张卡牌端详,摩尔普丝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这是什么?”
“大概是我的眷属?”克娜的语气不太确定。
摩尔普丝不理解:“既然你有眷属,那tA为什么不来照顾你?”
初看克娜这个样子,摩尔普丝甚至不觉得她是一位魔女,如此落魄!连眷属也是不可靠的吗?
她隐约有点理解克娜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委屈表示不屑了。
——什么叫大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是被背叛了?
魔女被背叛,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可背叛的是眷属的话,也太过分了吧?
等等!摩尔菲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好像也有一个眷属!
而且说是背叛,好像也并不过分!
一瞬间,她竟是与克娜“同仇敌忾”起来:“难道是tA害的你这样?”
“没有,”克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他只是在别的魔女那里。”
“可恶!”摩尔普丝瞪大了眼,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事!
见摩尔普丝如此生气,克娜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只是无奈:“或许是他有事要做吧……”
要不是前段时间她突然感应到她有一份共享出去的力量易了主,还发现不了自己有这么段关系。
——她手里的,是伙伴卡。
本来也是疑惑和生气,但透过伙伴卡的羁绊,她也是花费了一点不可再生的魔力查探了一下另一边,竟然发现了薇尔特的踪影……
十分好奇之下,她更是对伙伴卡溯了下源,结果更是震惊,世上竟然还有轮回时间的力量!
虽然此举消耗了更多的魔力,让她的状态愈发地差了起来,但那般奇特的情感还是让她奇怪——这就是凡人说的喜欢?
自己最后的结局,竟然是为了他而与北边的天帷巨兽同归永封……
真是不可思议!
“他迟早会来找我的。”克娜的神色竟然是淡然了不少。
但摩尔普丝就无法理解了:“怎么可以这样?哪有这种道理!”
她想起了自己的被子被白河与墨尔菲丝弄脏,嬉笑着羞辱自己的场景,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在梦境中,把他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