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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洪公威武不能屈!
    “好好干,皇明收回神器,这光复山河之功,有你一份。”

    洪承畴勉励两句。

    顿时让他不胜荣幸。

    金陵卫副将喜不自胜道:“全靠洪公提携。”

    如今范文程与满清密不可分,根本无法洗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仅有几个能执掌大局的,无非就是洪承畴等少数几人,其余九门皆有小股文官跪拜,或是与洪承畴不同派别,或是想搏一搏皇帝会不会从其他门进来。

    而能够占据正阳门的洪承畴,绝对是势力最强的那一支,这可是冲着正南方的城门。

    其他几门皇帝进去的概率,渺茫无几,只要脑袋不抽,必然堂堂正正从正阳门入主。

    所以只要巴结好洪承畴,日后依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自打他跟多尔衮从龙进关以来,靠着一身疤痕,才混得这个位置。

    在大清朝,只有八旗贵族才是真正的既得利益者,他们这些底层满人,依旧是靠卖命换来的位置。

    投靠明朝有何不可?

    清太祖努尔哈赤都给明朝大将做过家奴,建州女真世世代代效忠明朝,他们满人也是明朝人。

    对此,底层的建州百姓,根本就对明朝没什么敌意。

    或许曾经有,但在入关之后,就逐渐演变成了对清廷上层的敌意。

    八旗子弟在北直隶跑马圈地,圈中的人都能当成他们的奴隶,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个奴隶制的王朝。

    而自己的生活,只能说比下有余,比上不足,自然是不甘心的,他们不求有奴隶使唤,只要大家都没有奴隶,那便心理平衡了。

    就在此时。

    城墙下传来一声叫骂声:

    “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轿子上坐着的主是谁吗,你们就敢拦!?”

    “大清第一铁帽子王!”

    “听说过吗你,不怕死啊,一群臭要饭的!”

    “跟我们老爷比,你们卑贱到了土里,就像泥鳅见了蛟龙,也敢阻拦车驾,反了你们这些臭奴才!?”

    洪承畴听得眉头紧皱。

    当年跪着的时候,你叫老夫奴才,老夫挑不出你的理,但今日老夫身为明臣,未来的次辅,乃至于首辅,你也敢在此狺狺狂吠!

    “洪公您看?”金陵副将听到铁帽子王也是心中一颤,有些惊惧。

    大清是分种姓制度的。

    最上层的是皇帝与铁帽子王。

    这些旗主相当于婆罗门,无视律法,对旗人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而旗人相当于刹帝利。

    满人便是吠舍,大明子民自此成了最底层的首陀罗,也就是奴隶。

    对他来说,铁帽子王就是让他从城墙上跳下去,也不敢有迟疑。

    自然将希望全寄托在洪承畴身上。

    洪承畴负手而立,冷哼一声:“我大明王师将至,城下之人安敢在此狺狺狂吠,什么铁帽子王,无非是蛮夷的酋长罢了!”

    静!

    声音传至城下。

    那破口大骂,姿态嚣张至极的家奴也懵了。

    为铁帽子王办事这么些年。

    这个名头在他心中,简直成了神明信仰,无往不利,任何听到这个名头的人都会自动退避三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辱骂!

    “你……”小厮面红耳赤,正欲跳脚大骂。

    却被后方轿子中人呵斥住:“不要闹事!”

    “是!”小厮憋屈的闭上了嘴。

    轿子走出一人。

    济尔哈朗一身清朝服饰,打扮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更直观的描述便是,九叔见了这等级别的僵尸,都得头皮发麻摇人。

    济尔哈朗上前拱手:“洪大人,本王听出是您的声音,已经教训了家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洪承畴眉头一皱。

    济尔哈朗,和硕郑亲王。

    努尔哈赤的亲侄子。

    大清仅次于代善的铁帽子王。

    “你为何从正阳门南出?”

    洪承畴不愿开城门,都到这种地步了,再做两面人,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对满清没什么归属,自然不愿一条路走到黑。

    只得拖延时间,让其知难而退。

    济尔哈朗笑着说道:“不瞒大人,当初分财产,本王的资产恰巧分在了较为富庶的南城之外,此去是取些财货,随帝北狩而去的。”

    北京南面经常有南方来的商人,络绎不绝,是最富庶的地方之一,被划分大半都给了济尔哈朗。

    当时还能自傲自喜。

    此刻却是欲哭无泪。

    家产都在南面。

    明军也在南面,他都想好匆匆收拾点东西,快点跑了。

    因为不拿钱还真不行。

    大清公司刚建立就倒闭,他这个铁帽子王若是有钱,那在盛京也是铁帽子王。

    但若是没钱。

    那他是个啥。

    济尔哈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非常的通人性,知道树倒猢狲散的道理,所以拼着风险,也要去取一些财产。

    洪承畴拒绝道:“正阳门走不了,还请王爷换地方吧。”

    “给你脸了?”

    济尔哈朗脸色一僵,瞬间阴沉下来,伸手一指城墙上的金陵副将,冷喝一声:“镶蓝旗的吧。”

    “……是。”金陵副将头皮发麻。

    济尔哈朗冷笑一声,指向洪承畴,命令道:“砍了他。”

    洪承畴转而看向副将,淡淡道:“你可要想好了,命令你之人是丧家之犬,正要北逃奔命,他奈何不得你。”

    “可你若是动老夫一根汗毛,三族上下,必然被犁的一干二净,鸡蛋给你家摇散黄。”

    金陵副将一脸痛苦。

    自小被根种的认识在脑子中冲突,不由得后退几步,低声道:“不要为难小人,小人不掺合,当小人死了即可。”

    洪承畴满意一笑。

    转而看下去,淡淡道:“还是那句话,想从这道门过去,绝无可能。”

    底下济尔哈朗脸都黑了。

    气的青筋暴起。

    恨不得生吞一个人。

    翰林编修闻言异彩连连:“洪公威武不能屈啊!”

    瞅他那副模样,说不定要把此次拒之门内的事件,描绘成什么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