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村子的迷雾渐渐散去,村子里的房屋清晰出现在眼前。
钟簌撑着疲惫不已的身躯看着眼前一直循环的一切如过眼云烟一般散去,脚步踉跄后退几步,被时元扶住。
“师姐,凌晨五点了。”时元喘粗气,拖着疲惫酸爽的脚步在雪地里跺了跺脚,脚下是浑浊伴着雨雪的泥水。
他们现在就身处刚进村没几步的位置,与他们脚下泥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小腿的干净积雪,上面没有半点脚印。
看样子一晚上了,他们师姐弟俩个就只在原地踏步。
钟簌目光看向离他们最近一户村民家的窗户,对上一双往外探查情况的浑浊眼珠子。
似乎察觉到她看过去,眼珠子的主人立马闪躲开。
收回视线,钟簌对时元说:“联络其他人。”
“好……”
“滴滴滴——”
“豁!!!”
车子喇叭声响起,吓了时元一跳,抬头向声源处看去,离他们不远处,昨晚上载他们过来的面包车正停在那里。
“师姐,我们快过去!”
看到车子,俩人赶紧打起精神来,互相搀扶着走过去。
“唰”地推开车门,就只有蔷花一个人坐在驾驶位上。
两人上了车,长长舒出一口气。
虽然一晚上都在原地踏步,但是也好过站在原地不动的好,否则人都要被冻僵了。
蔷花从副驾驶的座椅下面翻出一些高热量的食物递给他们俩,“补充一下体力。”
钟簌赶紧双手接过,恭敬的弯了下腰,“多谢。”
看着傻憨憨一样接过食物就拆包装的师弟,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眼神示意他礼貌些。
时元嘴里含着食物,茫然道谢:“多,多谢?”
钟簌闭了闭眼,傻小子带不动。
因为太累,俩人也没心思问其他人的情况,沉默地咀嚼着食物补充体力。
没一会,其他人就从村子里跑出来了,个个身形狼狈,不说连滚带爬,但也快那么回事了。
钟簌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情况,干赶紧拉开车门下车,跑到车后面打开后备车门,招呼大家上车。
“四,五,六……十一……还差一个人!”
“哎哟,等等我!”
明朗跌跌撞撞的地从村子里跑出来,快速跳上了车。
人齐了。
钟簌关了后备箱门,快速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车。
蔷花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开去。
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看起来外表没受伤的钟簌时元明朗三人帮着大家上药。
明朗给王磊上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眉头紧锁,“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你这伤口都要上针线了,这次的任务你不能再继续了。”
大腿连着裤子被利刃划开一个大口子,因为温度太低,洇湿裤子的鲜血都结了一点冰霜。
王磊“嘶”了一声,“那滑竿上的东西实在厉害,能够迷人心智,若不是我反应快,还有符箓相助,怕是当场就自己了结自己了。”
“豁,我被那些东西盯了一晚上,干瞪眼了一晚上,眼睛酸疼的很。”
“啊?那些东西没打你?”
“嗯?”
一群人快速地说着自己经历的事情,却发现,唯独钟簌和时元俩人任务有进度,其他人都挂在最开始的时候。
不是干瞪眼,就是打了起来。
汪琳问钟簌,“你是说,你们跟着那群队伍看到了许多场祭祀?”
钟簌点头,“且每一场祭祀,女子都不是一个人。”
“不过她们容貌大多有相似之处,看样子多少有点血缘关系。”时元补充道。
“你们看了多少场?”
“二十七场。”
“那就是二十七个被祭祀的人。”
“等等,我记得落花村似乎就是二十七户人!”
“也是二十七年,村子里那些丧良心的东西只在春天,即将播种的时候向所谓的‘神’提供祭品,以求秋天大丰收。
只可惜我不是很懂本地方言,或者说,那可能是他们村子的方言,毕竟有十里不同音的说法。
且我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似乎是解放前的样子。”
“今天晚上再探,这一次,我们别分开了,找机会去那口井看看。”
互相交换着信息,面包车已经开到了大巴车前。
一晚上的时间,大巴车周边的树林子里搭建起几个帐篷。
站岗的人发现面包车开过来,立马通知了帐篷里的人出来接应。
看到车厢里大家的惨样时,全都吸了一口气。
王磊受伤严重,当即就被人安排去了医院。
其他人简单洗漱后,天色已经大亮。
聚在暖气充足的帐篷里边吃东西边总结打探到的消息。
“村子里那些人怕是隐瞒了我们很多事情。”一人语气烦躁的抱怨。
“也不奇怪,谁敢把自己作的恶一一说出来,我看村子里那些人,没有一个无辜的!”
“之前询问村民什么时候停止以人祭祀,他们说最后一场祭祀是在六十多年前,被人举报后,带头祭祀的人都吃了花生米,之后就没有人再敢这么做。
可依我看,怕是他们私底下还在继续。”
“找户籍科那边查询一下落花村的人口资料,看看这些年他们村有没有人口异常情况,比如生下来的女婴上了户口,却一直没见到女婴长大后的行动轨迹之类的,比如就业,成家等等。”
毕竟全国人口普查都几次了,落花村虽然偏僻,但是也没有到与世隔绝的情况,绝对不可能被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员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