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飞起了白絮。
蔷花跃上一棵大树,抬手清理树杈上积雪,倚靠着树杆坐下,拿出酒水往路上随手制作的一截竹桶中倒了一杯, 抿了一口,看着下方的场景。
一个个落花村的村民如同死狗一样被拖到这山峰之下,祭井之前。
死亡的恐惧落在他们身上,生命也掌握在他人手里,他们终于再也没有之前那种随意决定他人生死的嚣张和傲慢。
“原来……你们也会害怕啊……”
语气阴森幽怨,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却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那些落花村的村民们更是吓破了胆,瞪着大眼珠子不瞑目,当场吓死几个。
剩下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个个身上传来骚臭味,竟是吓的失禁了。
人到极致的恐惧下是说不出话的,剩下的落花村民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眼里透露着绝望。
他们心知肚明,以他们做的事情,他们或许是活不下去了,唯一可以想的就是能够死的干脆利落些,不要遭受折磨。
这么一想,还活着的村民甚至还有些羡慕那些活活吓死的村民,至少他们没有被挖心掏肺,不是吗?
钟簌等人也被这十分渗人的声音弄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从谁……开始……”
阴森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爸!爷!救我,救我!!!”
村民中,一个有着一头五颜六色头发,身形肥胖的二十多岁的青年凭空而起,仿佛有一条牵引绳将他拉向祭井。
似乎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青年在半空中涕泗横流,拼命摆动身躯挣扎,
“爸!爷!你们还没有看到孙子和曾孙出世呢,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有给咱们家留下香火呢,爸,救我!爷,救我啊!”
“呜呜呜呜……”
被他叫爸称爷的父子俩鼻涕眼泪抹满了整张脸,看了一眼被抓走的儿子/孙子,吓得立马低下了头,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青年看到父亲和爷爷闪躲的一幕,心中恐惧更甚,可同时,心中也对父亲和爷爷升起了巨大怨恨。
“啊啊啊!!!”
没等他再次说话求饶,就感觉到大腿一疼,下意识低头一看,他的大腿上已经缺了一块肉,鲜血打湿整条裤腿,让他分不清是疼痛更害怕,还是自己身上的肉即将被活生生撕下来的一幕让他更恐惧。
脑袋嗡嗡作响,可人就是无法晕过去,甚至身体的感知都没有受到风雪严寒的影响,反而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青年眼睁睁看着一只手再次伸到他另外一条大腿上,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惧了,拼命挣扎想躲开,
“住手!不要,不要!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
“不是我杀的你们啊!是他们,是他们为了财富,为了心中的贪欲找的借口杀的你们,你们去找他们报仇啊!去找他们啊啊啊啊!!!”
凄厉地嚎叫将周围树上的积雪都震下来不少。
被抓过来的村民们惊恐地开始求饶,趴在地上,头是一个接一个的磕,在厚厚的积雪地上都磕的砰砰作响。
“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会拿出所有钱财给你们烧纸做法事……”
“对对对!只要你们放了我们,之后咱们村子就供奉你们!世世代代,所有子孙都供奉你们!!!让你们永享香火!!!”
“砰砰砰——”
汪琳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尽是无语。
好家伙,用献祭他人的来的钱财去供奉他人,自己什么都不损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占便宜。
还供奉?!呵,是不是还要那些诡异庇护你们啊?!
“这些人是如何做到这么……这么不要脸的?”
“何止是不要脸,论算计,没有人比他们更会!”
“都死到临头了,还耍小心思,一点诚心悔改之意都没有,特么的,这些人如果真的没法活着离开这里,那真是死的不冤!”
“……这些诡异这般痛恨落花村的村民,真的会因为村民们活人祭祀而给予他们财富吗?
怎么看都觉得,这些诡异……应该就是那些被祭祀的人……”
明朗看着眼前的场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正在吐槽村民行为的其他队员话声一顿,齐齐看向那半空中的青年,又移向那祭井。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那黄毛说这些村民是为了心中贪欲找的借口用活人祭祀……”
“这么说来,这祭井不能够给他们带来财富和丰收?可祭祀后,村民确实会发财,这又怎么解释?”
时元接过钟簌的话问道。
队伍众人皱眉苦想原因。
“该不会……呃……我是说,这祭井下面不会是有宝藏吧?”
一名队员说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真有宝藏,落花村的人早就发财搬到城里去了,哪里会还守着这交通都不方便的村子里依旧以种地为生?”
“实在不行也会穿金戴银的,你看他们像吗?”
“根据调查报告,落花村没有移民国外或者其他城市的人,发财的人确实有,但也是小财,还买不起本市房子的一个平方。”
用房价做对比,不是住宿舍就是租房住的队员们齐齐沉默了。
他们是方外之人,财富多了影响自身修行。
队员们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而且这项祭祀活动持续时间超过百年……不太像有宝藏的样子,毕竟什么宝藏能够持续挖掘上百年?”
“如果是古墓呢?”钟簌面色冷静的说。
“古墓?!”
汪琳闭目回想了一下在幻境中看到的祭井周边格局。
三面环山,草木葱郁,祭井连通暗河的话也算活水,倒也可算一个好的阴宅,可福及子孙。(乱编的)
“可这周围没有古墓的痕迹,像石兽……祭井!!!”
众人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立马看向带雕花石护栏的祭井。
“古墓在祭井里?”
“所以……整个村子其实都盗墓为生?”
“等等,那…那些被祭井的女子到底是下去盗墓的?还是真被家里人作为掩盖盗墓行为投井了?”
“目前来看这两者没区别,因为下去的的女子都没有活着上来。”
钟簌的话再次让大家沉默下来。
而半空中的彩毛青年忍受不住痛苦了,对见死不救的父亲和爷爷更是恨的不行,直接破口大骂,开始爆家底,拉亲人下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