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胭脂到底想干什么,背后是不是有人搞事情,安小山无法确定,但他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绝不能让这个女人回到北方草原。
无论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还是这个女人突发奇想,这都不符合他的计划。
不过他从皇后的中宫里走出来之后,突然间改变了主意。也许拓跋胭脂这个女人可以用一用。
于是他马上回到少府查找了相关记录,那些从草原上抓回来的奴隶,最近一直在帮着少府在全国修路。说实在的,这些草原的汉子们在马背上纵横习惯了,让他们去当奴隶修路,他们还真不适应。
而且安小山也知道这是一种资源,浪费这些人应该在草原上给他放马才对。不过这些精壮的汉子放回草原可不只是放马了,所以他宁可费劲让他们来修路,也绝不会让他们回到北方。
安小山这边忙着开启他的新计划,另外一边年初已经一封公文把李卓给调任到都察院,任六品御史和推事院主事。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惊讶的发现,李卓竟然是安小山认的第二个干儿子。现在成了推事院主事,而且第一个案子就是主管整个科举舞弊的事情。
周王正在纳闷儿。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竟然把督察院的御史挨个都给揍了,还敢威胁人家家人。
最让他纳闷的是,督察院被欺负成这个样子,竟然没有人替督察院出头。在督察院受气这一段时间内,简直窝囊憋屈到了极致。
他正让人查,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组织这样的事情。这事儿可不是他受益找人干的。查了一圈发现也不是任何一个勋贵所为。
顶多有两个大胆的,趁着这次东风出手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御史。可是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周王的人,也不是这些固有的勋贵。
就在他自查的力度,将要到达那些朝中的文武官员的时候,突然间听说了安小山的第二个干儿子成了推事院的主事。
这时候周王才恍然大悟,好你个安小山呢,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搞的事情。
那些挨揍的浴室,那些被威胁的家人,这些造起来的声势,以及整个督察院窝窝囊囊的,表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而且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殴打御史事件,所有人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都怀疑是这些勋贵所为,无端端的一盆子屎扣在脑袋上让他们百口莫辩。
现在就算周王带着人跳出去说打浴室这些事情跟他们无关,估计全天下人都不会信。
最重要的这件事得到了左都御史年绰的配合。也就是说督察院现在跟安小山打了一套配合。就为了弄出推事院这个机构。
“要小心,这个推事院绝不简单。否则安小山不会千辛万苦的把它推出来,而且一定要自己的干儿子来控制他。”周王跟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一些御史么,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往陛下身上查?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眼见着这件事查不下去了,想找个人背黑锅而已。”
城阳候冷笑着说道。
城阳候是国候,祖先跟着大乾的皇帝打天下,赢得这个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在勋贵之中树大根深,也是周王的主要支持者。
城阳侯想法很简单,祖先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赢得了这个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让他真刀真枪的去拼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好在还有从龙之功这个说法。
只要抱紧周王的大腿,有朝一日他登上九五之位,那自家这个爵位就可以提一提了。从世袭往替的侯爵之位变成世袭罔替的国公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抓住把柄。”周王嗅觉非常灵敏,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危险性。
“王爷放心,当今陛下这个关口,他无论如何是绕不过去的。就算真有人敢查,那揭开的,可不止我们这些人。”
城阳候冷笑着说道。
这话周王是赞同的,他也不相信这个所谓的推事院真的就是一条疯狗逮着谁都敢咬。
推事院成立了,就连督察院也不知道这个刚成立的小部门到底能干什么?加上来的人李卓是安小山的干儿子,这道德品性上就被人鄙视了一层。
所以李卓来报道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搭理他,只是跟年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去督察院给他分配的那间阴暗逼仄的小屋子里面去。
从这个屋子就能看出来,整个督察院对他有多不待见。不过李卓根本不当回事儿,也完全不在乎。
亲手把这间小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摆了一张桌子,泡了一壶浓茶。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看他笑话的时候。突然督察院的大门里闯进了一支队伍足有四五十人。
这些人已经用长相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凶神恶煞。身穿牛皮甲,腰间一把环首直刀。外罩一条黑色的斗篷。肩膀上挂着一个血红的貔貅图案。
整支队伍,肃杀阴冷,一言不发,让人远远,一看就不寒而栗。
这些人都是捕渔监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有的是衙门里的酷吏,有的是能打死人看不出痕迹的捕快,有的甚至是江湖上的江洋大盗。
出身五花八门,但是他们现在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推试院下设执事。
“见过李大人。”这些人,声音阴沉的拜见李卓。
李卓慢条斯理地从阴暗的小房子里面走出来,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各位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也都是好,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盟一副信任,让我成长此部门。知道为什么我们身上有貔貅的图案吗?”
李卓问道。
“不知请大人明示。”几十个凶悍的汉子弯腰喊到。
“凶,我们要凶狠,别人敢管的我们要管,别人不敢管的我么也要管。”
李卓冷声说道。
“许进不许出,我推事院抓来的人,只能进不能出,他们都有罪。听懂了吗?”
李卓用更加阴冷的声音说到。
整个督察院都听到了这句话,所有人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噤若寒蝉。
此时的李卓依然是那个干瘦法令纹很深,双眼如鹰的人,但是却带着血海滔天的架势站在哪里。
“听懂了。”几十人齐声说道,如同一群豺狼。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李卓带了两个人,直接来到门房,找到了那个已经告老还乡的老吏部尚书。
就是他说曾经自己也在科举考试之中作弊,安排了两个人顶替别人,而且这事儿还是太子太傅让他干的。
正因为这件事可能牵扯到陛下,所有人都不敢得罪这个老头,每天他跟上班一样来这里坐着。
督察院的这些御史要好茶好饭的招待他,生怕他有个闪失说不清楚。至于他随身带着的供书,更是看都不敢看。更不要说接了。
“你是什么人?挡着老夫晒太阳了。”老头看着李卓道来眯着眼睛,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在下新任推事院主事李卓。”李卓说着把手朝着老头一伸。
“极品官呢,好大的架势啊。”老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六品而已!供述交给我吧。”李卓冷声说道。
“区区六品官你管得了这事吗?你家大人左都御史年绰不敢管吧。我劝你还是清醒清醒脑子。”
老头不屑的说着,想要去端茶碗。
李卓抢先一步将茶水端了起来。
“还算你懂事儿,怕是被人坑了吧,别说老夫没有提点,你这里面有着天大的关系,弄不好可就是抄家灭族。”老头说着伸手去接李卓拿起的茶碗。
“多谢您老人家提醒。不过我也给你一点提醒。”李卓说着将茶碗盖掀开,吹了吹茶水。
然后全都泼在老头子的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老头子怒了。
迎接他的是李卓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抽在他的老脸上,然后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那本供述。
结果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你,你敢……”老头子气疯了。
自从他走进督察院以后,就没人敢对他说个不字,至于他自己所供述的内容,更是没人敢听一句。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个疯子。
“老东西,你竟敢耍我。你最好把你说过的东西给我写下来,不然我让你后悔活到现在。”
李卓冷冷的说道,顺手把那本供述砸在了老头的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听好,我现在给你说,怕你听完了没命。”
老头子叫嚣着他,以为这是督察院安排的手段,故意想赶走他。
“好啊,来人帮我借督察院左督御史大人的大堂一用。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多大的事情来。”
李卓说着转身就走,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架起老头紧随其后,他竟然真从年绰哪里借来大堂,直接开堂问案。
这可就是走正常的程序了,此时此刻老头每说的一句话都会记录在案。不会再有人私藏,也不会再有人隐瞒,一字入公门,九牛拉不回。
老头跪在地上不断的颤抖着,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六品官竟然真的敢开堂,而且还是借的左都御史的大堂。
“我不告了,我不说了,先前的话不过是戏耍玩笑。都是当官的,老夫也曾经做过吏部尚书,大家彼此留点斯文可好?”
老头子一下子慌了,别看他嘴上敢满嘴放炮的胡说八道乱说,真要是到大堂上这些事情他不敢往外牵扯。
“哼哼,老东西晚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别怪我给你用刑。”李卓冷笑说道。
“老夫年事已高,你就不怕把我打死交代不过去吗?”老头子一听这个人竟然一点脸面也不留,不由得愤怒的说道。
“来人,掌嘴,先把他剩下的几颗牙给我打掉了。”李卓根本不跟他掰扯。
“你敢,我乃是堂堂的吏部尚书告老还乡,你怎么可以给我用刑?”
老头怒吼着。不过只看到李卓的冷笑。
然后他那张老脸就被打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