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异种的特殊性。
这些诞生于眠时世界的怪物在神秘侧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费南德斯说,混淆仪式的力量,他从未在任何一条道路的仪式者身上发现过:
然而,它竟然出现在一头不高于二环的异种身上。
“「风琴」之路的仪式者能够在一定频率的声音中穿梭移动,这也是我遇上过较为棘手的一类…”费南德斯告诉罗兰。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昨晚门外那头异种麻烦。
可以见到,如果接触它的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仪式者,或落入邪教徒手中,会给他们这些正派仪式者造成多大麻烦。
虽然罗兰从昨天那头异种的表现看,对方似乎除了‘教学’外,并未展现出更强的攻击性。
但费南德斯说的也没错。
‘总不能等它真开始杀人了我们再讨论如何处理它。’
‘你以为最开始,我们没考虑过驯养这些鬼东西?’
——对我们有利的,我们追逐;对我们有害的,我们消灭。
这么看,人类才是得天独厚的生物。
「这是一种傲慢,但也是事实。」
-你好矛盾。
比起昨天见过的异种,罗兰更好奇费南德斯口中‘较为棘手’的仪式者。
能够在声音中穿梭啊…
多么奇妙的力量。
这样也仅是‘较为棘手’?
对此,费南德斯很不要脸的告诉罗兰:因为不由他来面对。
罗兰问他,见过最强大的仪式者是什么样的。
费南德斯坚定的给出了一个名字。
伊妮德·茱提亚。
‘圣焰之路到达高环,就几乎不可能在正面对决中落败了。’
‘白骑士。’
「圣焰」,八环,白骑士。
‘持久战:处于战斗时,白骑士将拥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只要不被击败,力量/抗性/神秘/恢复力等全部属性会于战斗持续时间内不断提高——直到击败敌人,获胜为止。’
以及,类似「风琴」的——
‘光中之舞:白骑士的步伐能够短距离跨越空间。’
这使他们几乎无法被正面击败。
再加上「圣焰」其他数「环」带来的抗性、增幅、特殊能力,沐浴大仪式后无比坚实紧密的肉体、精神与灵魂——这还没算秘术器官与奇物。
同环内,没人能正面击败「圣焰」。
这就是费南德斯所说的。
他见过最恐怖、连对抗心都生不出来的、审判庭最高位持火者——
审判长:伊妮德·茱提亚。
“伊妮德女士很温柔,尤其通情达理。”
费南德斯翻了个白眼。
“那是对你。”
他见罗兰脸色不对,咧着嘴,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别想太多,傻小子。你知道伊妮德大人杀过多少异种和邪教徒,见过多少男人?你的确样貌不凡,或者可以说——是我见过最漂亮、最美的人…”
“那又怎么样?”
“血肉摇篮的仪式者在低环就有比你还强的蛊惑力,伱在那些连毛发都充满诱惑的邪徒面前,不值一提。”
教士意味深长:
“你不会真以为,光凭借一张脸,就能让一個身经百战的执行官对你青眼有加吧?”
他见罗兰不说话,于是,表情多了些夸张。
“你还真这么想过?”
“别傻了。”
关于伊妮德对罗兰的‘看好’,费南德斯也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天才,资质。
教会里并非没有这样的人。
罗兰的确出众,但也并非是‘全世界唯一’那样出众,若用‘天赋’作为答案,多少有点说不通。
但要说‘容貌’…
就比‘天赋’还要离谱。
他绝对不信伊妮德大人会单凭一张脸爱上一个男人——在罗兰之前,伦敦城里漂亮的歌伶也有不少。
英俊的,成熟的,年幼的,娇弱或魁梧的…甚至贵族或商人中,哪家没有点漂亮的男女?
这世上最多的就是人了。
但伊妮德面对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多废第二句话。
除了罗兰。
他实在弄不明白(也不敢问)。
“我只能保证,绝不是你想的那样。”费南德斯拍拍他的肩膀:“你和伊妮德大人之间的问题,不该我胡乱揣测。轻则骨折,重则断胳膊断腿。”
费南德斯不问的,罗兰就更不能了:“也许是伊妮德女士的怜悯心。”
教士哼了几声,不理会自欺欺人的小先生了。
怜悯?
「圣焰」之路的仪式者从没有过这东西。
——说回来,关于那头异种,费南德斯认为决不能再等下去,一旦出现变数,它继续向上攀升,那就不是他和乌鸦能解决的麻烦了。
到时候,那位精明狡诈、满口谎言的帕塞蒂‘夫人’绝对会跳出来指责他们的纠缠、不得体,指责他们的无能。
然后,这件事就会在教会、审判庭、贵族、安全局、真理议会、监察局之间扩散。
其中之乱,利益斗争交织之复杂,费南德斯想想就头疼。
更别提牵着这位情妇缰绳的男人:
菲利普·钱德森男爵。
总之,无论从安全或麻烦程度上讲,这件事都必须尽快解决。
越快越好。
“复查装备。我不能使用任何仪式,包括「双庭」。罗兰,克拉托弗,你们负责保护好夫人。”费南德斯没直说,但罗兰和仙德尔都明白他眼里的意思。
‘一旦出现危险,首先保护自己,其次才是凯特·帕塞蒂。’
客厅里,费南德斯和乌鸦检查武器装备——两个人,桌子上却摆了六把枪。
罗兰询问是否需要他和仙德尔帮忙。
乌鸦瞥了罗兰一眼:“我怕被瞎子的子弹击中,柯林斯。”
费南德斯扭头瞪乌鸦,手里不紧不慢的把一发发子弹推进枪膛。
“你是预备执行官,是学徒。我们用不着让没入环的学徒面对异种——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罗兰。”
“这一次,你只需要看和学。”
“和克拉托弗保护好帕塞蒂夫人吧…如果一个三环、一个四环还能让那头异种冲进屋里,就说明我和乌鸦是两个没用的废物。”
“不要带上我,德温森。”乌鸦冷笑。
费南德斯抓向桌上的枪,别在腰间。
和乌鸦一人三把。
接着,两个人离开了宅子。
客厅里剩下仙德尔和罗兰。
“我们去楼上,还是待在原地?”罗兰问。
仙德尔想了想:“还是让夫人下来。出了危险,我们能最快速度得到乌鸦和队长的支援,事后,也不必受良心拷打。”
“好。”
罗兰应了一声,扭头上楼。
他是队伍里实力最低的人,许多事不用吩咐,他都会主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