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尔洛夫只觉得背脊发寒,艾瓦尔在沙利亚公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说尼克萨是开国英雄,那艾瓦尔就是当代英雄!他多次在公国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保护了王室的权威,他甚至救过巴福乐王的性命,深受王室的信赖。
也正是因此,巴菲力才会让他教导自己最小的儿子,一方面是为了让利尔更快成长,另一方面也是对艾瓦尔的信任,认为他没有野心,对王室忠心耿耿。
最重要的,还是艾瓦尔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行事方式,据说他实力强大,对敌人非常残忍,曾经将一个敌军将领斩断四肢,用火封住断口,装入坛子中,坛子里还有蜂蜜,吸引各种蚊虫上前叮咬。每日他还派人给这个敌军将领喂食,保持他的生命,最终整个坛子里面全部都是蛆虫、蚂蚁等,将他从里到外全部吃的干干净净,而整个过程持续了数月之久,简直惨无人道。
因此,艾瓦尔元帅之名在公国无人敢提。只是艾瓦尔元帅后期不再亲自统领军队,而是在王宫之中辅佐年幼的利尔王,很多年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了。
“您说的是真的吗?”巴克尔洛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莫德利点点头,“此事千万不要外传,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过既然是涉及到亡灵法师,艾瓦尔元帅应该也不会坐视不理。”
波恩举起酒杯说道:“那就麻烦莫德利大人了!”
莫德利笑了笑,“不客气,说起来这也涉及到公国的利益,我作为公国大臣,也应该尽一份力。”他喝了一口酒,笑着问道:“说起来,两位小友实力着实惊人啊,不知道师从何处?”
波恩和安妮对视了一眼,“我们只是自己修炼,没有老师,在冒险途中有些奇遇罢了。”
莫德利也没有深究,“你们提供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也算是立了大功。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宫里,先拜访利尔王说明情况!”
“好!”众人也都同意。于是,在莫德利的带领下,一行人出了英雄酒楼,往沙利亚王宫而去。
当莫德利近距离见到小雪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嗯?你这魔兽倒是有点意思,是什么品种?”
见莫德利这么问,波恩便知道他似乎是看出了一点端倪了,“这是我们在家乡偶然发现的,似乎是雪豹和雷霆白虎的杂交种。”
莫德利眼中精光一闪,“哦?原来如此,那真是太稀奇了!”
小雪感受到莫德利强大的实力和炙热的眼神,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安妮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不用怕,莫德利大叔是好人!”
莫德利闻言也是失笑道:“安娜小妹妹,你还是第一个用‘好人’两个字形容我的人!”
几人从城北一路行至中心地带,这里便是沙利亚王宫了,看着面前豪华程度完全不输给诺玛帝国皇宫的沙利亚王宫,波恩只觉得两个国家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不仅是军事实力,经济实力也是一样。
沙利亚王宫占地极广,高高的院墙堪比城墙,门口有数十名守卫,各个腰板挺直,全身穿戴整齐的骑士盔甲,手执骑士长枪,威武霸气。大门两侧是一对石雕,雕刻的是狼的形态,左边的那头狼仰天长啸,右边那头狼徘徊四顾,门头上立着一杆旗帜,上面飘扬着沙利亚国那红蓝相间的狼头国旗。
安吉拉问道:“咱们沙利亚国为什么要用狼作为国家象征?”
莫德利笑道:“因为我们是艾尔玛人,在远古时代,艾尔玛人的祖先与狼族共存,因此北方的领地基本上都以狼作为图腾,比如我们沙利亚公国,还有周边的三大领地!”
巴克尔洛夫补充道:“而且,我们沙利亚公国的开国之师,也就是尼克萨所带领的那支军队,便是狼骑士团!”
提到狼骑士,莫德利眼神有些落寞,“唉,可惜了,时至今日,我们的狼骑士已经所剩无几了,之前还有一支黑狼骑士团,后来也解散了......”
巴克尔洛夫身子轻轻一抖,这小小的动作并没有引起莫德利的注意,但波恩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眼珠子一转,问道:“既然狼是公国图腾,那为什么黑狼骑士团要解散呢?”
莫德利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这里说这些不合适,有机会我再跟你说说吧!”
众人通过检查,在莫德利的带领下顺利通过了宫门,王宫骑士长钱德勒听说莫德利亲自带人入宫,也赶紧出来迎接,“莫德利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王宫?”
莫德利笑了笑,“钱德勒骑士长,这次我是有要事,来找利尔王的,不知道利尔王现在在何处?”
钱德勒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道:“额,那个......陛下......”
“怎么了?”莫德利笑容一敛,“难道出什么事了?”
钱德勒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陛下近日犯错,被元帅大人责罚了,现在卧在房中,可能......可能不太方便......”
“什么?!”莫德利眼睛一瞪,“这......这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便大踏步往里走。
钱德勒赶紧跟上,“元帅说了,要是陛下不反省,那就一直接受惩罚,只是陛下性子倔强,就是不愿松口。”
莫德利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
“是......是......”钱德勒不敢说,眼神往旁边瞥去。
莫德利看了安妮他们一眼,说道:“没事,他们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
钱德勒这才不再犹豫,“是钻心咒!”
“什么?!”莫德利的声音再次高出了八度,“那老东......元帅怎么能这么做,利尔好歹也是国王,他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能用钻心咒来对付他吧!”
钱德勒苦着个脸,“我们也劝过了,没有用,元帅说谁再来求情,就一起受这钻心咒。”
波恩有些不解,心中暗暗问道:“这钻心咒是什么东西?”
刀狂则是回答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法咒,不属于任何元素的魔法,在现在这个时代来说,是一种禁咒,也不知道这个艾瓦尔到底是怎么获得这个魔法的。”
“那它有什么作用?”
刀狂继续说道:“钻心咒可以作用于人的心脏,让受术者每时每刻都要承受钻心之痛,但却不会致命,也不会晕过去,而是一直保持清醒,清清楚楚的感受每一分痛苦,可以说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咒术。在我那个时代,这个术法多用于拷问敌人,几乎屡试不爽。”
波恩打了个寒战,拍了拍胸部说道:“还好我没有心脏,也感受不到痛苦。”
刀狂嗤笑一声,“你想多了,这种术法对亡灵同样能够起到作用,而且是直接作用于魂火,痛苦成倍的增加。”
“我的妈呀!”波恩感觉自己已经不太敢去见那什么大元帅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利尔王的寝居,站在门外便能清晰地听见里面的惨嚎之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啊啊!”
巴克尔洛夫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眼中浮现出了恐惧之色,能让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发出这样的惨叫,会是什么样的魔法。
莫德利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只见利尔王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身体不断扭曲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他张嘴不住地嘶吼咆哮,就像发狂了一样。
旁边还立着两个侍者和两名骑士,保护利尔王不会自残或自杀,他们见到莫德利进来后,都是微微一礼。
莫德利推开了面前的骑士,快步走到了利尔王的床前。
利尔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莫德利,顿时泛出了泪光,“莫德利叔叔,快救我,快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莫德利二话不说,直接抓住了利尔的手臂,一股精纯的水系魔力注入其体内,快速精准地找到了艾瓦尔留下的魔力核心,随即他稍一用力,将那核心直接抓碎。
利尔身上的钻心咒瞬间便失效了,利尔高高拱起的腰背也在一瞬间落回到了床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再呐喊,眼皮沉重无比,渐渐闭上了眼睛,过了不到几秒钟,便已经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莫德利冷冷问道:“钻心咒已经持续多久了?”
旁边的钱德勒咽了口唾沫,“从昨天晚上开始的......”
“哼!”莫德利冷哼了一声,“你们照顾好利尔王,我去找元帅说说理!”
“不用了!”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苍老浑厚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老头,佝偻着背,右手还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风一吹似乎就要摔倒一样,只是他的声音与他的面貌完全不匹配。
在场的人包括莫德利都是浑身一颤,恭敬道:“元帅大人!”
波恩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难道就是公国大元帅艾瓦尔·卡索?怎么就是个小老头,恐怕半只脚都已经在土里了吧,这种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了朝政呢?”
不过,想归想,对于能够让沙利亚城小孩不夜啼,对公国国王施加钻心咒的狠人,他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艾瓦尔看了看在场的人,淡淡道:“莫德利,你要和我说什么理?”
莫德利抬起头来,表情有些纠结,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元帅大人,我觉得给国王陛下施钻心咒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毕竟还小,而且他是君,你我都是臣,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做!”
艾瓦尔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沉默着走到了莫德利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莫德利昂着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但他还是直视着面前的艾瓦尔,寸步不让。
艾瓦尔满是皱纹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丝笑意,“呵呵,你说的对,他是君,我们是臣。”
莫德利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艾瓦尔面色一正,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床前,一把提溜起利尔王的耳朵。
利尔王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大叫起来,“哎哟哟!怎么回事!哎哟哟!”
“哼!你还好意思睡觉!”艾瓦尔大声训斥道:“北方兽群袭城,造成大量平民死伤,我让你派兵把住道口,防止兽群南下,你却如何,反而让军队深入切尔斯克雷城,去救那些被困的平民!”
利尔王大叫道:“可是......可是如果堵住道口,那些灾民就无法回城避难,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兽将他们撕碎,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公国的军队有义务保护他们!”
“狗屁!”艾瓦尔一把将利尔推开,“你要知道,若是让兽群通过道口南下,那后面的托里托里等三城也将遭遇同样的悲剧,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利尔王捂着被揪红的耳朵,眼泪汪汪,但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
莫德利搞清楚了状况,看来利尔王没有听从艾瓦尔的意思,将军队派去了切尔斯克雷城,这才引得艾瓦尔大怒。
“好了!”艾瓦尔一挥袖子,“你好好反省,今天有莫德利大人在,我便先免了你的惩罚,若是再有下次......哼!”
波恩看的是目瞪口呆,艾瓦尔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刚才的速度快得惊人,甚至连莫德利都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教训起利尔王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刀狂的声音再次响起,“呵呵,这老家伙已经命不久矣了!”
“什么?!”波恩吃了一惊,“老师,您为什么这么说?”
刀狂解释道:“此人寿命已经达到尽头,但是实力上却无法继续突破,我推测最多一年,这个艾瓦尔就要去世!”
波恩心中顿时明悟了什么,“哦!我明白了,正是因为艾瓦尔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才会如此严格的教导利尔,让他更快成长,从而在他死后也能从容应对各种情况!”
刀狂不置可否,“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我见他气息雄厚,似乎也一直在寻求突破之法!”
此时,艾瓦尔转向了莫德利,“莫德利,你今天前来,不会是专门为利尔求情的吧!”
莫德利点了点头,此时利尔王身上的钻心咒已经被他解除,他也不再担心利尔王了,“是的,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