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梦境以后的君莫寒,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眼中的骇然,一直没有散去。
那就是传说中,可以挑翻宗师的一剑吗?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发出一连串畅快的大笑声,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宗师都接不住的剑,我挨了一下,却没有死!
“我还活着!”
君莫寒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仿佛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等他疯够了以后,才听到有人对他说,
“是啊,你现在还活着,不过一会儿就不确定了。”
君莫寒被吓了一跳,爬起来就要跑,
可是他怎么可能跑得掉?
被人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头去,就看到一张令他胆寒的俊逸脸庞,
“莫……莫……莫……”
“莫爷爷……”
“您大人大量,不跟我一个鼠辈一般见识,把我当个屁放了呗……”
如果被不是被拎了起来,他绝对会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莫林一手抱着怀中的白玉兰,另外一只手提着他,虽然丝毫不吃力,但是总有点不方便,
于是他将君莫寒丢在地上,一脚踩住,然后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
“呐……”
君莫寒有些莫名其妙,
“莫爷爷,您要啥?”
莫林撇了撇嘴,
“我的那套金子打造的首饰头面呢?
君莫寒眨了眨眼才想起来,刚刚在梦里好像确实,有提到过这个。
可是那是在梦里呀!
梦里啥都有啊,你想要就回去继续做梦啊,你问我要个啥呀?
君莫寒委屈的咬了咬嘴唇,究竟没敢把话说出来。
刚刚那一剑,真把他吓到了。
他就没听说过,有谁可以凭借剑术,把梦境都给劈穿了。
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他不断告诫自己,钱财乃身外之物,留着小命在,千金散尽还复来……
然后特别肉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点了点,想从里面抽出几张给莫林。
却没想到,莫林一把全给抢了过去。
“这个就当我借你的,我过段儿时间可能要娶媳妇儿,用钱的地方多……”
君莫寒把嘴唇都咬出血了,也没敢吐出半个不字,甚至没敢吭一声。
他吸了吸鼻子,
“莫爷爷,您看银子您也拿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莫林把银票揣进兜里,摇了摇头,
“你还不能走,还有点事需要你办。”
君莫寒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闹得莫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别这样,你应该这么想,如果不是你还有用,刚刚在梦里,我就一剑劈了你。”
君莫寒顿时哭的更伤心了,他一个一流的入梦师,差点被人在梦里搞死,这都对不起他的职业……
就好比是一个游泳运动员,被水淹死了,他都不好意思开追悼会。
……
等梅十一回来,帮李洛水拿衣裳的时候,就看到莫林怀里抱着白玉兰,手里牵着一根绳,绳子的那头,拴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收拾的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手里捧着一本书,苦大仇深地研读着。
梅十一打了声招呼,
“驸马爷安好,你养的宠物看着挺不错的……别致……”
君莫寒直接抬起头来,对梅十一怒目而视,
你才宠物,你全家都宠物!
莫林见他生气了,语气中带着责备,说了梅十一一句,
“阿梅,别乱说话,这位君先生不是宠物,你见谁家宠物,主动给自家主人送钱的?”
这话说的太扎心了,
君莫寒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就特别想一头撞死算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莫林,狠狠将心底的反抗念头给掐灭了,
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吧,否则这位爷要是想让你死,你跑天涯海角都没用。
于是在君莫寒兢兢业业的努力之下,白玉兰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最后眼看着白玉兰能够自己去恭房,自己穿衣裳,莫林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她这情况,应该能在李洛水处理完这边的公务之前完全康复,
只是莫林还没有想好,等白玉兰彻底恢复以后,如何跟他解释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
反正是哪儿都照顾到了,真一点儿没漏掉……
……
扬城的地下,
漆黑的地道被一抹亮光照亮,
刘仲山拨开眼前的蜘蛛网,辨别了一下方向,继续前行。
他身后只有从老家跟来的老仆人,
老仆人这些天为了帮他讨一口饭吃,被打断了腿,此时走路一瘸一拐的,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没有什么大本事,帮不上自家老爷的忙,所以只能尽力不拖累老爷。
作为老爷身边的老奴,他看的比谁都要清楚,他家老爷,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个贪得无厌的大贪官,
他家老爷是有大抱负的人物,
他家老爷所做的事,岂是外界那些眼皮子浅的人所能看得懂的?
他家老爷宁愿背着骂名,一个人养活了河西三郡的百姓,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谁都否认不了。
为了让河西三郡的乡亲们能够多一口吃的,自家老爷吃饭从来都没超过四个菜。
所以不管老爷如何做,老仆人都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哪怕是死,也要用自己这把老骨头,帮老爷把路上的坑填平一个!
因为他记得老爷曾经说过一句话,
“这世上的贪官是除不尽的,所以我要当这大夏的第一大贪官,走贪官的路,让贪官无路可走!
贪官贪的银子,都进了自己腰包,我贪的银子,还会回到百姓之间。”
这些年来,老爷一直是这么做的。
他贪的银子,让大夏最穷的河西三郡,变成了富庶的天上人间。
所以,老天爷一定会保佑老爷,
让老爷一切顺遂,今晚顺利将官仓的粮食全烧掉!
老仆人坚信这一点。
那些城外的刁民,不配活着,
他不过多打了一碗粥,就被那些刁民打断了腿……
……
一路磕磕绊绊,两人终于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只要从那里出去,就到了粮仓的内部。
从粮仓内部点的火,最是隐蔽,等外面发现异样的时候,大火早就把粮食烧个七七八八了。
刘仲山的手有些哆哆嗦嗦的,缓缓掀开了头顶上盖着的草席。
粮仓里的情景,顿时映入眼帘,
一圈火把,把他围在中央,
火把的外围,一名美的倾世的女子,慵懒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