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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别管了
    看到卢心明回来,掌门谢无伤微微眯眼,这是碰上什么大事了,还得特意回来一趟。

    “掌门,弟子有两件事禀报。”

    “第一件事,下山后头一晚,有三十名黑衣蒙面之人,意欲劫杀梅争。”

    谢无伤眉梢一挑:“梅争是死是活?”

    “回掌门,梅争无事,不仅无事,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之人,皆是他一人所杀。”

    “什么?”谢无伤愣住,皆是梅争一人所杀?

    梅争才十三岁,而且因为自幼失去双亲,性情内敛,也未见他勤奋修炼。

    他能杀三十人?

    “山贼?”

    “回掌门,不是山贼,对方也是练气境界。”

    谢无伤抬手指了下椅子:“你先坐。来人,请大长老议事。”

    大长老来了以后,卢心明将那天夜里的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细致到梅争的一招一式。

    听完以后,谢无伤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平静地说道:“我虽然觉得梅争这孩子可怜,但并未私下里调教他。”

    “十三年了,这孩子一直是萎靡不振,甚至几次寻死。”

    “或许,是因为他不怕死,人一旦不怕死,便将豁达做到了极致。”

    “心无旁骛,一身孤勇,如此霸气,足以令敌手胆寒。”

    谢无伤微微眯眼,大长老这番话,有点道理,但是不多。

    一身孤勇固然可畏,但是能将控刀术运用得如此娴熟,且能以一敌三十,那绝不是仅凭一身孤勇便能做到的。

    可是,大长老既然没有私下里调教他,那他这身功力又是从何而来呢?

    难不成真是鬼上身吗?

    大长老问卢心明:“第二件事是什么?”

    卢心明回答:“回大长老的话,弟子在平州查访到一名豪强恶霸,名叫黄布仁,布施的布,但平州百姓都叫他黄不仁,说他不仁不义,恶贯满盈。”

    “此人系平州富商,平日里作恶多端,且与衙门勾结,街谈巷议皆是怨声载道,口诛笔伐。”

    “弟子本想替天行道,不想却见到他与龙甲门掌门的大公子龙玉衡会面。”

    “两人相谈甚欢,似旧识模样,弟子拿不准,是以回门禀报。”

    大长老与谢无伤相顾错愕。

    龙甲门远在松州,龙玉衡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平州来?

    而且这次试炼大会,龙玉衡并没有列席。

    大长老问:“你可听见他们谈什么?”

    卢心明回答:“没有,龙玉阳身边还有一位长老,是谭雪歌,只是他扮做了下人,弟子不敢靠近,怕被他们发现,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大长老与谢无伤再一次相顾错愕。

    谭雪歌是筑基巅峰,据说即将突破,达到金丹镜界。

    龙甲门派出大公子和这样的高手,是想做什么?

    而且谭雪歌还故意隐藏身份,那个黄布仁又有什么样的背景?

    大长老说道:“我们知道了,你带着弟子去游历吧,黄布仁的事,掌门会另外派人去处理。”

    卢心明叉手躬身:“是,弟子还有一问,是否将梅争送回来?”

    大长老思索片刻,说道:“不必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且有惊无险,就不必再刻意做什么了。”

    “是,弟子告退。”

    大长老的意思,与刑真说的意思差不多。

    都是要把这次夜袭事件,当作山贼作乱来处理。

    如果刻意将梅争送回门派,反倒容易授人以柄。

    毕竟杀了山贼是小事,六大门派谁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将梅争送回门派,中断他的游历,则是表明心里怀疑是某一个门派做的。

    那就等于是不打自招,明知是门派寻仇,却下手毒辣,不留活口,即使占理,也会留下后患。

    卢心明走了,大长老对谢无伤说道:“掌门,你还记得去年春,朝廷派人来的事吗?”

    谢无伤眼神中流露出厌恶之色:“大长老是说,龙甲门拉拢富商,是与朝廷有关联?”

    大长老不置可否,而是说道:“龙甲门虽也是修真门派,但他们的霸枪术,却是脱胎于沙场战阵。”

    “而且他们平日里除了修炼之外,还会演练行军布阵之法。”

    “实则,如果撇开龙甲门这个头衔,他们就是一支足以纵横沙场,叱咤风云的精兵。”

    “朝廷如果有了这样一支精兵,不仅可以威压海内,也可以驯服咱们这些修真门派。”

    谢无伤有些疑惑:“即便如此,那他们跟一个富商拉扯,又意欲何为呢?”

    大长老说道:“或许并非是他们拉扯富商,而是这个黄布仁受朝廷指使,主动拉扯龙甲门。”

    谢无伤恍然,凡是能将生意做稳做大,且在州府横行无忌,必然会有官家背景。

    龙甲门不惧朝廷,但是龙甲门喜欢银钱。

    修真门派不是武馆,武馆收徒授艺,是弟子向武馆交钱。

    而修真门派不仅不向弟子收钱,还要管着衣食住行。

    人数越多的门派,越需要银钱支撑。

    所以门派除了开荒养殖之外,还要行商坐贾,如果有人上赶着送钱,那就更好了。

    “大长老,黄布仁当如何处置?”

    大长老答道:“既然是恶贯满盈,自然要替天行道,不过,先抓来问问。”

    谢无伤迟疑了片刻,又问:“那……他的财产呢?”

    大长老微笑:“掌门,莫非还要打家劫舍不成吗?咱们烈刀门,穷到这个份上了吗?”

    谢无伤失笑:“自然不是,杀了他,他的财产自然会被旁人拿走。”

    “我是想,反正也不会散给百姓,与其便宜了那些官吏,不如咱们取来。”

    大长老点了点头:“取也是取现银,他名下的产业及房屋,是怎样都取不来的。”

    谢无伤狡黠一笑:“倒也未必。”

    大长老说道:“掌门,凡事不可做绝,因为梅争,咱们可是刚跟龙甲门结怨。”

    谢无伤冷哼一声:“还怕他不成?”

    大长老牵了牵嘴角:“倒不是怕,一旦起了冲突,遭殃的便是功力浅的弟子们,掌门,莫要意气用事。”

    谢无伤冷着脸叹了口气:“大长老说得是,就按大长老的意思办。”

    大长老起身:“我回去了。”

    谢无伤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