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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甚是刻意
    回山的路上,宫柯有些愤愤不平:“梅争,咱就把刀留下了,他还敢上山来要吗?”

    宫成山拍了他脑袋一下,训斥道:“浑话,你将咱们烈刀门,当成土匪窝了吗?”

    宫柯撅着嘴不说话。

    梅争说道:“师父,弟子觉得这位老丈有些古怪,他能一刀斩开半人高的树桩,为何还要我去替他除恶?”

    宫成山说道:“术业有专攻,这位老丈常年打铁,有足够的力道并不奇怪。”

    “但力道足不等于会武功,不会武功,只凭蛮力,即使能除恶,也很难脱身。”

    梅争应道:“弟子懂了。”

    但实际上,梅争心里还是觉得奇怪,只是没有论据与师父争论。

    宫成山问道:“你有把握吗?”

    梅争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除恶不难,难得是查证恶行。

    这种事,绝不能偏听偏信,必要查到切实证据,否则便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恃强凌弱,草菅人命。

    “弟子尽力而为。”

    宫成山点头:“为师替你向掌门请命,你若力有不逮,不可莽撞,随时返来告与为师。”

    梅争应道:“弟子记下了。”

    宫柯说道:“师父,我也跟着梅争去吧,万一他犯病了,我好照顾他。”

    宫成山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想跟着下山去玩,就实话实说,梅争是中了血咒,又不是得了羊癫疯,还能时时犯病吗?”

    “嘿嘿……”宫柯傻笑。

    宫成山带着两人向掌门请命。

    谢无伤接过刀仔细看了半晌,才说道:“梅争,量力而行,刀虽好,毕竟是身外之物。”

    梅争叉手应道:“弟子记下了。”

    谢无伤又说道:“除恶为首,若是顺便,可以拿些财物,尘世中有句俗话,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取些不义之财,也不为过。”

    梅争再次应道:“是,弟子记下了。”

    谢无伤又说道:“你二人是奉命下山,可以穿戴本门服饰,佩刀,如此官府的人也不会刻意为难你们。”

    宫柯也叉手,与梅争一同应道:“弟子遵命。”

    从掌门居所出来,宫柯眼巴巴地看着宫成山:“师父,给点盘缠吧。”

    宫成山皱眉:“跟我来拿。”

    到了住所,给了宫柯二十个钱。

    宫柯一脸官司:“师父,您这也太抠了吧?游历的时候,每人每日都有十个钱,我俩可是奉命下山做事。”

    宫成山斥道:“那你去找掌门要啊,我一个月才二钱银子的月钱,都合不上二百钱,给你俩一人十个钱,还嫌少?滚蛋!”

    宫柯要钱的时候,梅争找了一块布,撕成长条,将刀柄缠了起来。

    虽然不再硌手,但没有刀挡,拼杀的时候需格外小心。

    另外,刀头还是偏重,劈砍时有助力,但撩削时不趁手。

    宫柯回来,看到梅争在练刀,说道:“不行还是用你爹那柄刀吧。”

    梅争不答,他觉得打铁的老汉甚是刻意,似乎是有意要让他用这柄未完成的刀。

    练了一下午,至黄昏时,已然觉得顺手多了。

    只不过,操控这柄刀,要比操控正常的刀,更费腕力。

    还有一个问题,这柄刀异常锋利。

    梅争原本打算用布将刀身包起来,然后斜背在背上。

    但是,根本吃不住力,只要稍微一吃力,刀尖或刀刃,就会将布刺穿或是划破。

    看来,即使是做刀鞘,也不能用寻常的材料,否则用不了多久就得坏。

    最后折了根粗树枝,剔出槽子,将刀刃包住,再用布裹上,背好,系牢。

    宫柯说他:“你这样,危急时刻,也拔不出来呀。”

    梅争说道:“危急时刻,不用拔出来,以此刀之利,直接拼杀即可,用不到三招,树枝与裹布尽断。”

    宫柯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对。”

    “走吧。”

    “走?现在?”

    “访查罪证,夜间更合适。”

    宫柯皱眉:“你早说呀,下午我都没眯一会儿。”

    梅争看着他:“要不你睡觉,我自己去?”

    “那不行!”宫柯将刀背上,先一步出了门。

    看着宫柯背上的刀,梅争心里一动。

    打铁老丈的这柄刀,如果加上铁刀挡,铁刀柄,那么不仅可以使刀身达到前后平衡,其重量也会接近烈刀门的佩刀,甚至可能会超过。

    但这柄刀,刀身要比烈刀门的佩刀窄许多,却比正规的横刀要宽一些。

    仔细想,这柄刀比烈刀门的佩刀灵活,比横刀更具劈砍威力。

    这柄刀,是特意打造成这样的?

    是特意给他打造的?

    梅争摇了摇头,胡想什么,自己一个废人,谁会在他身上花心思,巧合而已。

    就是师父说的那个话,力道足不等于会武功。

    这位老丈应该是有侠义之心,却无行侠仗义之能,所以才会以利相诱,让他代为除恶。

    出了山门,宫柯问:“你认识那个佟温吗?知道他的住处吗?”

    梅争答:“问了刑真师兄,那个佟温是司兵参军,住在北城剪刀巷甲三号。”

    宫柯叹了口气,看来今晚睡不成觉了。

    走了一会儿,宫柯又说道:“不对呀,这会儿城门都关了,等咱们走到,得半夜了,你咋进去?”

    “那么高的城墙,你能翻进去?”

    “就算你能翻进去,那城墙上也有值夜的官兵,你咋避开他们?”

    “再说了,就算进去了,三更半夜的,那个佟温也早就睡熟了,你查啥呀?”

    梅争问他:“你去不去?”

    “去呀,可是……”

    “去就跟我走,别说那么多话,省点力气。”

    到城墙外时,已是月上中天。

    梅争走到了排水渠出口处,宫柯瞪大了眼睛:“梅争,你打算从这里进去?那咱这身衣服还能要吗?”

    梅争也不说话,将长袍的前后摆拉起来,系在腰间。

    然后下到渠中,双手握住封口的铁栅栏,气灌双臂。

    嘭的一声,铁栅栏被整个拽了下来。

    宫柯叹气,原本打算跟着出来玩的,结果要趟臭水沟。

    造孽呀……

    两人进了城,寻到了佟温的住处。

    梅争跃起,手扒墙头观察宅内的动静。

    宫柯做贼一样,缩着脖子左顾右盼地望风,听到梅争小声说:“进。”

    宫柯抬头,梅争已经不见了,便也扒上墙头,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