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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原忍家族
    梅争离开,白香染躺在榻上,陷入了沉思。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梅争这个名字,是在她十岁那年。

    有一位师姐,教训另一位不好好练功的师姐。

    “你想像烈刀门的梅争一样,当个废人吗?”

    白香染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如果说一个人特别优秀,那肯定会被各门派争相传扬,用来激励弟子。

    可一个废人,怎么会如此出名?

    当时她还不是入室弟子,也没有展现出过人的天资,所以也没人可问。

    上一次试炼大会,梅争以十三岁的年纪,重伤龙玉阳,门派里传得沸沸扬扬。

    白香染这才又想起来,问师父梅争是谁。

    师父告诉她,梅争是她师姐的儿子。

    白香染又问,为什么梅争那么出名。

    师父告诉他,在梅争爹娘遇害后不久,烈刀门就遍邀各派长者,一同确认梅争的身体状况。

    最终大家一致认定,梅争是中了血咒。

    因为血咒源自幻沙城,据说是一种能够封闭人体经络的邪术。

    梅争中了血咒,注定无法突破境界,所以才出名。

    回想到这里,白香染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或许从那时候起,她就对梅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吧?

    突然闻到一缕幽香,白香染一愣,随即猛然起身,冲到门边,拉开门。

    转到梅争的房间,撞门进去,扑向梅争怀里:“迷香。”

    说完这两个字,就感觉脑中发晕,眼前变得模糊:“梅争……”

    梅争抱住她,向宫柯使眼色,示意他去看看。

    结果宫柯看见白香染扑进梅争怀里,脑子断片了。

    梅争只能抱着白香染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外面白雪皑皑,月光铺洒在雪地上,没有半点痕迹。

    那下迷香的人,应该是从屋顶上来的。

    功夫不错呀,居然没听到半点声响。

    宫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她咋了?”

    “中了迷香。”梅争抱起白香染,将她放到榻上。

    然后从怀里取出醒神香点燃,放到她脸旁边,用手将香气扇向她。

    宫柯抓起刀往外走:“我去瞧瞧。”

    梅争嘱咐:“小心点,来者功夫不弱,上房去看看。”

    宫柯先到白香染的房中查看,没有异状。

    当然,他所谓的查看,就是进去看一眼。

    然后宫柯上了房顶,看到一串脚印。

    顺着脚印走到房顶的另一边,周围的地上也没有脚印,也不知道这人是咋离开的。

    月光下,一名黑衣人在屋脊上飞奔,向城北而去。

    薛月紧随其后,一袭月白色长裙,仙气飘飘。

    明明就是一丈之地,但是薛月就不追上来,黑衣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

    终于,黑衣人想明白了,追踪之人是要跟着他,找他的落脚点。

    猝然停步,抽出窄刀,回身用扶桑话骂道:“混蛋!”

    薛月停在半丈之地,用扶桑话问道:“你是哪个家族的忍者众?”

    黑衣人一愣,反问:“请问你是什么人?”

    薛月又问:“原忍还是伍田?”

    黑衣人皱眉,迟疑了片刻,答道:“原忍家族。”

    薛月抬手一挥,一道劲气如刀般射出,黑衣人被削首。

    红九真从远处的屋顶飘过来,问:“怎么就杀了?”

    “原忍家族的,扶桑军队的先遣刺客,问不出什么来,不值得浪费真情散。”

    红九真笑:“这三个孩子,还真是能搅乱,连扶桑军队都招惹上了。”

    薛月说道:“应该是那个商队有问题。”

    红九真点头:“应该是,不过,跟咱们没关系,咱们只管三个孩子。”

    薛月又说道:“我有些担心香染,连敌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她的心神恐怕已经乱了。”

    红九真微笑:“不历情劫,难成大道,便如咱们掌门,年纪轻轻即为金丹境,只因早早历过情劫,真正放下了红尘羁(激)绊。”

    薛月说道:“我是担心她渡不过情劫。”

    红九真洒然说道:“渡不过便沉沦其中,重入轮回而已,终有看破的那一日。”

    薛月还要再说,红九真抢先说道:“别瞎操心了,有些事,你管不了。”

    “回吧,我乏了,梅争那个死小子,入定七日,累死我了。”

    薛月说道:“我说与你轮换盯着,你偏要逞强。”

    红九真拿白眼翻她:“什么话?他若是突然逆脉,就凭你的本事,救得了吗?”

    薛月失笑:“是了,百秀门上下,唯红长老医术超凡。”

    红九真又翻了个白眼,转身向来路走去。

    薛月追着她问:“那死小子是怎么回事?”

    “破脉。”

    “破脉?怎么会?他不是中了血咒吗?”

    “你给他下的?有真凭实据吗?谁能保证,他中的就一定是血咒?

    再者说,即便真是血咒,咱们也不知道血咒到底是什么,他那个样子,就是破脉。

    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破得应该是冲脉。

    十二正经总汇,阳气积聚之所,否则不会像着了火一样。”

    薛月皱眉:“如此凶险,你为何不出手?”

    红九真叹气:“本来不用救的,缓上一个时辰,阳气归于百骸,自然就好了。”

    “偏那个宫柯去请了个蹩脚的郎中,又偏赶上下大雪,才折腾成那样。”

    薛月笑:“那就是说,梅争本来没事,你是故意想成全香染。”

    红九真说道:“香染多好啊,又乖巧,又温柔,比那个景璎强太多了。”

    “再说了,梅争好歹也算自家孩子。”

    薛月笑着摇头:“你想多了,景璎的身份家世,不可能的。”

    红九真反驳:“那可不一定,景璎那丫头的脾气,她爹娘可管不了她。”

    白香染并没有醒过来,梅争只好将她抱回她的房间,然后坐在桌边守着她。

    宫柯在另一个房间里,抱着刀合衣而卧。

    他已经放弃了,白香染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与其纠缠自苦,不如就此放手,还能留些情分。

    月上中天,白香染醒了过来,迷蒙中恍惚看到梅争的身影,唤道:“梅争。”

    梅争连忙走到榻边,俯下身应道:“小师叔,我在呢。”

    “渴。”

    梅争倒了水,返回来说道:“小师叔,能起来吗?”

    “嗯。”白香染答应,却不见动弹。

    梅争轻叹了一声,将她抱起来,给她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