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驻守在灵玉山庄外的梅梁鑫长久未曾见到李景元的踪影,内心不由得涌现出一丝烦躁之意。他对身边默然蹲守的阙德低声道:“这般日夜蹲守并非长远之计。”
阙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回应道:“倒像是成了守护此地的护山妖兽般。”
梅梁鑫轻瞥了阙德一眼,虽然险些脱口而出责备之词,但他旋即意识到阙德的比喻确有其道理。他拍了拍阙德的肩膀,有意放过了他的直率言辞。
梅梁鑫指向庄园外围的一扇未闭的窗扉,提议道:“我们不妨过去试试能否潜入其中,探寻一些线索。”
阙德默默点头,对于梅梁鑫的命令从无疑议,他早已习惯听从梅梁鑫的安排而不再动用自己的思绪。在他心中,梅梁鑫所做的任何决策皆是正确的,即使犯错,那也是天意使然。
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那扇敞开的窗口,不禁暗叹屋主人竟这般疏忽大意。梅梁鑫指导着阙德,吩咐道:“你先翻窗进入,我留在外面为你望风,你去查探是否能找到证实我们推论的确凿证据。”
在梅梁鑫的协助下,阙德顺利翻入了李景元的灵玉山庄。
踏足于装饰华美、仙气缭绕的厅堂之中,阙德不由得一时眼花缭乱。头顶垂下的巨大冰晶灯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洒落在他身上,犹如沐浴在月华之下,令他仿若置身仙境沙滩,躺椅之上,尽享暖阳沐浴。即便他现实中从未有过如此惬意的经历,但这番情境却在他的梦境中反复出现过无数次。
然而,身处这豪华客厅的阙德几乎忘却了此行的目的,四周空无一人,他便随意坐在了一张如云朵般柔软舒适的仙绒沙发上,两条腿优雅地翘起,仿佛被那富饶的灵气托举,在云端漂浮。他想起了自己狭小简陋的修炼室,那张坚硬如石的木榻,每晚都要等到疲惫至极才能勉强入睡。
这时,阙德从沙发上起身,瞥见餐桌上熠熠生辉的红果——那是人间珍稀的“赤霄果”。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伸出黝黑有力的手指,悄然拿起一颗赤霄果,迅疾地收回手中。
将那颗鲜艳欲滴的赤霄果捧在掌心,阙德沉醉地看着,往昔为了节省灵石,他只能在馋涎欲滴时,跑去找坊市里的果商讨价还价购买那些残次的劣质果实以解一时之馋。
如今这般上乘的赤霄果就在手心里,阙德心头竟掠过一丝不舍得享用的感觉。终究抵不住肚内馋虫的阵阵呼唤,他深深地咬了一口赤霄果,口中并未尝到往常食用普通果实时的那种生涩与粗糙……
"咔嚓"一声清冽入骨,几乎令阙德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道甘醇的仙灵之气瞬间如狂潮般席卷阙德的味蕾,进而弥漫至他整个丹田之内。那苹果所散发出的清新灵韵也霸道无比地挑逗着阙德的灵识,让他有如魂游太虚,身姿飘渺,仿若羽化登仙之感。
阙德心道:“此生能品尝到如此神妙之果,怕是无出其右矣。”
“娘亲,能否不让孟尤师姐离去呢?”
孩童稚嫩的话语瞬间将陷入遐想的阙德拽回现实。他蓦然记起,自己受梅梁鑫派遣潜入此地,乃是为搜寻李景元修炼邪术的确凿证据。听到逐渐临近的脚步声,阙德顿时惊惧四顾,急切寻找一处可供藏匿之地,遂慌忙推开一扇房门,匿身其中。
不偏不倚,阙德躲藏之处正是李景元的秘境书斋,这里乃是整个仙府的禁地所在。
未敢触动屋内的仙阵照明,阙德只凭借外厅透入书房的微弱灵光,看见李景元书案之上摆放着几幅衣衫单薄的画像。虽识字有限,但拍摄与识图之技,阙德却是娴熟于胸。他不禁被那些身穿异域法衣,姿态张扬的仙女画像所吸引,不由得取过李景元关于法宝展示会草创设想的手稿,目光炯炯地凝视着画中那位显露玄牝之秘的仙子模样的女子,口中涎水竟已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沾湿了他的衣物。
此刻,外面传来了大门关闭之声,接着便是楼梯上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嗒嗒”声响。阙德小心翼翼地伸出头窥探,发现客厅并无他人踪影,便疾步走向餐桌上的两只熠熠生辉的赤霞仙果,咽了口唾沫,而后迅速奔向方才进入的那个月华窗前。
只见一直在窗外替他望风的梅梁鑫,手中握着一枚同样的赤霞仙果朝他递了过来,满脸笑意地道:“师兄,尝一口吧,此果灵力充沛,口感绝佳。”
梅梁鑫望着阙德递过来的仙果,心头并未涌起丝毫欣喜之情,反而满腹忧虑——自家这位师弟,怎地这般行事不经大脑?
然而,梅梁鑫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枚仙果,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与无可奈何,问阙德道:“可曾觅得任何证实李景元修炼邪术的凭证?”
阙德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手中的赤霞仙果,深知唯有细嚼慢咽,才能充分品味这份仙果的绝伦之妙。他从怀中摸出了先前在李景元秘境书斋内盗得的法宝展示会初始构想手稿,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将其递给梅梁鑫。
期待着梅梁鑫赞许的阙德,意气风发地质问道:“师兄,您瞧这些画像中的仙女们衣饰如何清凉单薄,足见李景元内心深处是如何污秽不堪。师兄,我们应当堂而皇之地揭露李景元这等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让天下众生皆知他这副令人恶心至极的真实面目!”
听闻阙德慷慨激昂的言论,梅梁鑫一边翻阅着他盗来的法宝展示会草创设想手稿,一边暗自苦笑:这多年的修真界谍报生涯,岂是眼前这位未经世事的小师弟所能比肩的?仅仅是寥寥几页的浏览,梅梁鑫已然察觉到这份手稿很可能是李景元即将举办的某场盛会的筹备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