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关于唐立的事。”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怪异,而后颇感好笑的答着:“你说谁?我不认识。”
想要掩饰自己,也不掂掂分量。
唐立是这儿的常客,连店内的服务员都知道她跟唐立有特殊关系。
张嘴就说不认识,那么武断,都不用动脑子想一下。
“你不用急着否认,江州地面上,有几个不认识唐立的,这里的夜店把这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他经常来这里。”
女人又细想了一下,浅笑道:“来我这儿的客人太多了,你说的人也许常来,但我不一定非得认识啊。”
“他是你情夫,你记性太差了。”
“哈哈哈!——这位先生,你太可爱了,我们做夜场的,夜夜换老公,我的情夫多的数不过来,我玩过的男人可以装得下二十节车厢。”
“是么,要不要把你老公给找来,当面说说这件事。”
她的一切都是丈夫给的,她所做的事,均是逢场作戏,这女人的老公在江州是个地头蛇,混社会的,要知道了老婆偷人,那可是会死人的。
女人收拢目光,变得一本正经,她不爽的点了烟:“有话就说,别搞事。”
“你是颜爷的女人,他一个当大哥的,要是知道自己老婆在外偷人,面子上可过不去。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唐立那艘船上的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卖出去,那艘船的股东都有谁。”
她知道,肯定知道,女人吸烟的姿势迟疑。
颜爷是江州的两个地头蛇之一,外面女人多的很,我是男人,我最了解男人,自己女人多点无所谓,可老婆要是出去偷汉子,就会非常不爽。
现在我和金正熙是夫妻,异地分开,我看不到也就算了,若我知道她有别的男人,我也会很恼火,这是男人的天性而已。
“你怎么会知道那艘船?”
“这你别管,你只要负责回答,我不会亏待你。”
“你在威胁老娘。”
韩静心将早就准备好的支票铺在玻璃桌上,气质温和典雅的说着:“收了这张支票,咱们就是朋友。如果你拒绝,我们可以立刻给颜爷打电话。”
跟着,她把颜爷的名片也放在了桌上。
沉闷吸了几口烟以后,老板娘嘴巴已经气歪:“这艘船幕后的股东,我不认识,我就知道唐立一个。他们的货全是从海上运来的,也许是国外,也许是别的城市,他……他通过我,让我来帮他卖货,卖给黑市大佬和一些私人。”
“古董全是真的?”
“不全是,大部分是假货。”
扯淡吧,假货会有大佬来买,人家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么。
我笑看了一眼韩静心,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静心坐在这个女人身边,像姐妹一样的拉扯她:“唉,你真不怕死啊?都这时候了,还要装相。”
女人用力甩开静心,丢掉了烟头,额头上都有青筋了。
“我说的是真的!那些货是假的,多数是假的,从我手里走的,我会不知道么。但是……但是我分辨不出真假,唐立告诉我,那是假的。”
“……”
“你们不信?那、那稍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们看。”
三分钟后,她将一个灰色布袋搁在桌上,轻轻打开,里面是铜钱,非常老旧。
我拿起一枚,在昏暗的包厢内,只觉得这是个古董。
韩静心一眼就看出来了:“汉朝的铜钱。”
“对。”
“给我们看这些干什么?”
对方冲这些钱努嘴:“用手机再照照,这些全是假的。”
假的么,哪里像是假的,完全和真的一模一样啊。
我点开手机照明,看到铜钱上,有雕刻的痕迹,而大多数地方都非常复古。
只是一丁点的雕刻痕迹,足以证明它的真伪了。
不知道是谁制作的,简直巧夺天工,若没有那点缺憾,谁会相信这是假的。
“这是唐立给你的?”
“他自己从不经手,是船上的人拿货过来,我负责转手。我的任务有两个,一是帮卖,二是查找到有问题的‘古董’,每一件我都会仔细查看。”
“唐立给你很多钱?”
“中介费百分之十。”
假的当真的卖,一件百分之十,拿十件一百件呢,能想象的出来么。
我抓起一把铜钱,在手里掂量着:“既然跟着唐立那么爽,你干嘛不和你老公离婚。”
“颜辉龙是要面子的人,他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但不允许我找男人,我要跟他离婚,只能等下辈子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咱们一码是一码,我不希望被断财路。”
“那艘船有法子混进去么?”
“不可能,我都上不去,也许里面藏着杀手,玩假古董的人,你们未必惹得起。”
好吧,说的对极了,没人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莫非整艘船的货全是假的么。
“那艘船停在江城多长时间了?”
“最近……有小半年了。”
“你手里出了多少货?”
“很多,记不清了,唐立他们应该赚到四十多亿了。”
韩静心噗嗤喷道:“扯淡吧,江城有那么多富豪么?一个县级城市,有多少人舍得花钱买来历不明的东西。”
“那是因为有很多外地人来这里卖,那艘船在黑市上名气很响。不需要我东奔西走,就有人主动来找我买货。”
真厉害啊,假的比真的还畅销。
离开夜店,时间快三点了,我和静心肚子空空,去吃夜宵。
“唐兴,那艘船上,可能有人专门制造假货。唐浩也可能是股东之一,靠卖假东西混名气,他在帝都有十三家古玩店,生意非常火爆。”
“不正常。”
“是很不正常,古玩这东西,参假成分太多了,但是从唐浩店里出去的东西,居然没一样是假的,专家都分辨不出来,他上哪儿弄到那么多的真货。”
我希望唐浩和那艘船没关系,不然,他和唐立联手,我就该凉了。
连假古董的暴利都敢碰,这类人一定把人命当狗命来耍。
“唐兴,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