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吱声了。
从她的脸色就看出，压根没有这家公关公司。
直到现在，秘书还在撒谎。
“罗秘书，这件事的背后，你收了多少红包？”
女人反应突然大起来：“没有没有！——唐总，我一毛钱红包都没收过！是李总，他……”
“他怎么了？”
“唐总，我真的不能说，我、我……我辞职还不行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要辞职么，她作为这家公司的秘书，每年年底都有奖金，一年的奖金就够买一辆车了，而且各项福利待遇都是省内拔尖的，她舍得么。
一个年仅三十一的女秘书，靠入职几年就混到二层公寓，还有三辆汽车，事情又不繁重，这么爽的人生，她也舍得放弃么。
其实她还是承认了事实，整件事，她是了解的，知道跟李定峰有关。
为什么不敢说呢，担心负法律责任还是什么原因。
“罗秘书，你现在把全部情况告诉我，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任何责任我替你担待。”
“还不肯说么？”
韩静心冷漠的推了她一下：“你以为辞职那么容易？这件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事情捅出来要坐牢，现在唐总帮你担待，你还不肯说，是不想在行里混了，打算去监狱生活么。”
她在害怕，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
问题的严重性，应该远超出我想象，这件事幸亏被人追究，否则将来可能我就是那个背锅侠。
“静心，给她倒杯水。”
“给她？”
“倒杯水。”
我二次吩咐着，想让秘书先定定心神，不要一直紧绷着心弦。
数分钟后，她握着水杯的双手都在颤抖。
“能告诉我么？”
“是……是孔大老板。”
“什么人？”
“孔富年大老板，是他要做的这件事。”
我初来乍到，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啊，省内的富豪榜上也没他啊。
韩静心此时才坐下，一本正经的告诉我：“省内最大的组织头子，专门做黑市生意的，没人敢惹他。”
这么说，是个做暗门子生意的混蛋，那特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跟公司有个毛关系啊，八竿子挨不着的事。
做黑市生意的人，几乎离不开走私，但这跟化妆品生意毫无相干啊。
“你撒谎。”
“不，我没有撒谎，孔大老板……省城里的人，都要看他的脸色，但他也会帮别人做事，给钱就行。整件事的内情，我并不十分知晓，只是之前李总一直让我别说出去，不然我们都会被行业排斥，找不到工作。”
“李定峰跟孔……孔什么来着？”
“孔富年。”
“他们之间有合作？”
“应该……没有。”
说什么应该，我现在要听的是肯定的语气。
罗秘书一再坚持说不知道内情，而且她参与的事，只是帮助李总稳定局面。
至于李定峰，整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她一进办公室就看的出来。
孔富年和金氏的生意完全不沾边，他自己没必要那么做，一定是替别人搞事。
“罗秘书，你们两个人在公司那么久，就没有查一查，孔富年是替谁做的这件事么？难道没有小道消息？你们花的几千万，都拿去干什么了？”
“那些钱，李总给了孔大老板。”
嗯……说的过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姓孔的在苏省是大人物，省城内最大的地头蛇，放个屁都有人等着闻的角色。
但我想，他有没有可能是故意那么干，然后讹金氏一笔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我在江城认识颜爷和王大林，对黑市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要是花钱让孔富年说出请他办事的人是谁，他肯定不会说的，得罪雇主，不是砸自己招牌么。
“好了，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对任何人都别提起，就当我没问过你。”
“知道了，唐总。”
“关于孔富年的事，除了你和李总之外，还有谁知道。”
她摇摇头，我让她先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正常上班，就当没事发生过。
静心递给我半杯红酒：“放松些，我觉得这件事没必要再深究了，挖掘下去，只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来。”
“就这么算了？”
“没办法啊，你还要找孔富年兴师问罪么？除非你想金氏倒闭。”
有点道理，做生意的人，最不愿意招惹的是流氓无赖，沾上了，想脱身都难。
而且还是第一地头蛇，那么多企业都怕他，我初来乍到的，算什么呢。
但我答应过方侦探，一定给他一个答复的，人家妹妹的一生都毁了，还有其他的受害者，人是因为我们公司出的事，能就这样算了么。
方某人在这间办公室里问过我，良心还在不在。
我没法不管这件事。
“静心，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对我了解，看到我的态度就明白我想干什么，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靠，我就知道你要瞎搞，人家孔富年一句话，你的生意就做不成，别看你钱多，你玩不过这种无赖的。”
“我也没说非要正面跟他玩啊，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条条大路通罗马。”
静心不以为然的挖苦我：“是么？你很有雄心壮志啊，那你打算走哪条路？”
知己知彼才能打胜仗，现在李定峰还没找到，不着急。
“静心，你先帮我调查一下孔富年这个人。”
“查什么？”
“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包括他的饮食习惯、兴趣爱好，喜欢什么样的车，每天都见什么人，甚至是他睡过哪些女人，以及他的那些女人背后又有哪些情人。”
韩静心泄气了：“跟着你可真累，你拿我当福尔摩斯呢，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后面的话先不说，先调查，你是我情妇嘛，这些事你去办最合适，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作为公司执行总裁，身边没个护心口的人不行，亲信必须得有几个。
靠提拔来选人，是最通用的手段之一。
我俩亲热过后，开始查询起公司总部的人员名单来，重点是被压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