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从前的路走一遍。

    她来到了上辈子的梦魇之地。

    江北避难所。

    避难所到处都是人，充斥着各种权色交易。

    阿晴拉着她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贫民窟，她们在这住了一段时间。

    虽然偶尔会有小偷小摸的人，但阿晴武力值强大，那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们厮杀丧尸，天气越来越热，在第二年，她们从贫民窟搬到房区。

    看着鲜活的少女。

    江寒矜摸着枪柄。

    房间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天气燥热的让人的想杀人。

    江寒矜看去，江风一行人的运气还真是好。

    跟了这么久的路都没死。

    在贫民窟这么久也没死。

    只是那两个孩子，终究是抵不过人性的自私，好像听说是被卖掉了。

    在没吃的时候，人们易子而食。

    看到吵闹的一切，江寒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心魔究竟是谁。

    她只知道，眼前的一切不重新来过，她下一次说不定就会败在心魔的手上。

    别人没把她怎么样，却输在心魔手里，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想笑。

    后妈刻薄的声音从外传来，“把那死丫头还给我们，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带着别人家孩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记忆中爱美的后妈，此时面黄肌瘦，眼中全是怨毒之色。

    江寒矜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阿晴打发走了那些人，安慰自己。

    可是在半夜的时候，有人把她抱走了。

    后妈卑微的跪在地上，像乞讨者一般看着上方一口黄牙的男人，“陈哥，陈哥，你要的丫头，我们给你带来了，昨天说好的只要把她带来，你就给我们一箱泡面。”

    一口黄牙的男人，施舍的扔出去一箱泡面。

    江寒矜看着上辈子的亲爹亲妈，后爸后妈如获至宝的抱着泡面逃走。

    末世的崩坏下，人性的恶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和扭曲。

    “咻——”

    第四声枪响。

    男人倒下。

    面前的一切混杂、破碎。

    吵闹的人群像镜子一样碎开。

    等到江寒矜眼前再次出现画面的时候，那是一间屋子，一间看上去不算阴暗的屋子。

    四个人被蒙着眼睛绑在椅子上，像待宰的羔羊。

    他们的面前还有散落的泡面。

    “我错了，别再打我们了。”

    阿晴提着带血的斧头，一斧头打在男人的头上。

    她转头冲着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矜矜，过来，要亲自报仇吗？”

    江寒矜摇头，而是抬起枪，一个两个……

    四声枪响过后，绑在椅子上的人再也不能求饶。

    还不是心魔？

    那没事了。

    江寒矜在秘境里过着从前走过的一切，一晃眼，她在末世中已经生存了三年。

    三年。

    阿晴也成长了。

    是避难所的猎荒人。

    她也是。

    避难所外丧尸游走，异兽横行，人类生存的圈子一缩再缩。

    避难所也从最开始的避难所改成了江北基地。

    活不下去的人们，只能出城寻找活路。

    她们遇上了一伙人。

    江寒矜看着阿晴逃走，丢下了自己被他们抓住。

    他们养着自己，像在看一盘好吃的食物。

    过去了好久。

    这群人的小基地被攻破，血色染红了她的双眼。

    带头的人，正是阿晴。

    看着跟自己不挺道歉的阿晴，江寒矜还是选择了原谅她。

    可惜，在回去的路上，阿晴为了救她被丧尸咬了。

    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物。

    为了活命可以扔下自己。

    为了自己可以扔下活路。

    曾经的她为了一管血清，给别人下跪。

    只为了救阿晴一命。

    可惜，人命最不值钱。

    她下跪，她求情，没人能救阿晴。

    树影婆娑。

    阿晴身上的皮肤变得青白。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全是祈求，“矜矜 ，杀了我好不好？姐姐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杀了我，你好好的活下去。”

    “把我的晶核卖掉。”

    江寒矜捏着枪对准了她的眉心。

    枪响过后，密林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江寒矜麻木的行走在秘境中，她杀了很多她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

    可秘境的虚影，一直都没能破碎。

    直到，她倒在了曾经家门前。

    江寒矜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那个楼梯间。

    重来一遍，她杀了所有人。

    再重来。

    再杀。

    重来。

    杀。

    杀到最后，一只幽灵钻了出来，看着江寒矜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你已经杀了我三千二百三十次，你的杀心太重，成不了仙。”

    它是小一的模样。

    江寒矜眸色深邃了些，冷笑一声，撕碎了眼前的小幽灵。

    “聒噪。”

    “还有什么歪道都用出来吧。”

    眼前的一切全部崩塌，露出了她心魔的模样。

    是她自己。

    幼年的她，成年的她，丧尸的她。

    不同模样的她看着自己。

    眼神中全是各种各样的情绪。

    “你的杀心太重，成不了仙。”

    她们同时出声。

    江寒矜冷笑一声，拔出了自己的剑，“成得了成不了，不是你说了算。”

    “杀心重如何？”

    “我来杀你们一次，自然能杀你们第二次。”

    一剑破灭。

    所有不同模样的她，不同情绪的她都被剑气绞成了粉末。

    疯起来，她连自己都杀。

    成不了仙？

    敢阻她者。

    都得死。

    哪怕是自己！

    人，大不了就是一死重开，多大点事。

    眼前的一切破碎，江寒矜心尖一松，前所未有的清明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她的心魔就这么碎了。

    原来困住自己的从来都不是在记忆中的那些人。

    而是在记忆中那个无能的自己。

    那个懦弱的自己。

    那个一直被自己遗忘的自己。

    心魔破开，她对未来的规划，前所未有的清晰。

    江寒矜伸了个懒腰，看向身后，还有不少人坐在甲板上闭着眼睛陷入秘境里的幻想世界。

    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江寒矜看过去，是闻鸣鹤。

    江寒矜冲着对方露出笑容，闻鸣鹤神情怔愣一瞬，脸色有些复杂，他冲着江寒矜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么多弟子里面，第一个从宆海城秘境中恢复过来的人是江寒矜。

    太快了。

    一盏茶的时间都还没过。

    她就出来了。

    要知道，宆海城秘境是全乾坤最有权威性代表的问心秘境。

    有他的存在，宆海城没有一个魔族混入其中。

    因为他们根本过不起这道关卡。

    “啊！”

    一声惨叫声从隔壁传来，江寒矜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