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就是一块无人的香饽饽,不管是元家还是神殿,都想来啃一口,想将这一块无主的宝藏收入囊中。
对乾坤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脱离这个大旋涡,自我封存。
这也是寒灵子的办法。
并且一直都在实施。
越是接触乾坤的规则,江寒矜就越发现寒灵子这个人有多厉害,绝剑宗之下全是各种勾勒的阵法,它们交织呼应,组成了能让乾坤岛瞬移的能力。
只是这样的耗损实在是太大,而且是半成品,想要催动一次,得投入好多好多的精力。
在如此多的压力下,寒灵子还能保着乾坤再进一步,已经很厉害了。
江寒矜枯坐在地下室,冰棺散发出的寒气将空荡的室内染上一层霜白。
江寒矜仰头喝下一口烈酒,侧靠在陆云嫣的冰棺上,看着里面的人没有言语,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闷酒。
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是个修士,怎么喝都喝不醉。
好想酩酊大醉一场,眼前的这些人都不是真的。
江寒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走到江寒烟的冰棺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和自己面容相似的人。
她伸出手捏住那僵硬的纤细手腕,紧绷的嘴角,泛红的眼眶,杀意不可遏制的从她心底深处宣泄出来。
这一次,江寒矜没有阻止它们的蔓延侵蚀,寒灵子希望她做个好人,好好的活着。
可这个凶恶的世界,好人是最没有生路的那一个。
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江寒矜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寒灵子啊寒灵子,我做不来什么好人,我大概要毁约了……”
“好人保护不了你们,保护不了这个乾坤。”
她的眼眸染上猩红,杀生线在眉间蔓延,逐渐形成一朵猩红色的莲花花钿。
江寒矜终究还是疯了。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彻底癫狂。
一根血藓被杀意影响幻化成人,流着口水看着江寒矜。
江寒矜面无表情伸出手捏住她的脖颈,血气从掌心迸发出来,血藓一点点崩裂,逐渐在江寒矜的手里化为一颗晶莹剔透的红珠。
江寒矜将血珠含服在口中开始夺取血藓的修为,她脑后的龙凤簪剧烈晃动起来,最后不受控制的从龙凤簪中爬出,它们一团又一团的趴在地上 痛苦翻滚。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地上的血藓渐渐枯萎,灭神宫内的神树叶子也变得枯黄起来。
江寒矜无限制的吸收血藓这些年储存下来的力量,她是神殿制造出来的怪物,那便让他们瞧瞧怪物有多可怕。
从那些毒素被驱逐出体外开始,她这一生,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疯狂,不成魔!
“滋滋滋——”随着衣服发出撕裂的声音,江寒矜的体表爬出一圈又一圈血色藤蔓的印记,她的左手臂缠绕上一根通体猩红的藤蔓。
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融入体内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撕裂开一般。
奇怪的是,江寒矜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她的身体渴望任何靠近她的力量。
江寒矜痛的跪倒在地,萤白的肌肤下有着东西在游动,她猛的吐出一大口血,左边脸颊上爬出藤蔓印记,左眼随之变得血红,血红色的眸子如同深渊巨兽。
江寒矜躺在地上,血藓不甘的在她体内反抗,她撕咬它们将它们融入自己的体内。
她在两股不同的力量下折磨的不成人样,挂在她头上的帝江看见这一幕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小娃娃,你疯了吗?血藓是何等邪异之物,贸然融入,你不怕死吗?”
江寒矜痛的脸色扭曲,她指尖抠着地面,眸中全是癫狂,“死?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懦弱的死。”
寒灵子等人的存在就像是封印江寒矜心底邪性的一条枷锁,他们的死去无异于解除了那道枷锁。
感受着体内那股快把人逼疯掉的痛楚,江寒矜身影消失在地下室,再次出现时,她来到了重云洲上方。
看着脚底下欣欣向荣的宋家,江寒矜的眸子更红了些,这些人,凭什么毁掉了她的所有还在这里嘻嘻哈哈的。
元家是白眼狼,宋家也是一样。
天地之大,这世间再没有她的栖身之所。
她暴怒的灵魂也没有了归宿。
这世界不是要疯吗?
都给她死去吧。
她已经不在乎了。
江寒矜踏出一步,浓郁的血雾朝着脚下的宋家翻滚而去,不过片刻将整个宋家笼罩在其中。
江寒矜能听见人们疑惑害怕的声音,长龙翻滚,所过之处便是房屋瓦砾倒塌之声,修为差的,直接死在了血龙的死亡翻滚下。
江寒矜已经无所谓其中有没有无辜之人的性命,从他们站在宋家主宅的时候,就注定他们要走上死亡之路。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他们享受了宋家给予的荣耀和帮助,也要承担相对应的风险。
江寒矜的肆意引起了宋怜月的注意,他踩着飞鸢升上高空,听着宋家人的惨叫声祭出一记杀招,可杀招落入血雾中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宋怜月疑惑之时,一根血藓在他脑后伸出,顶端的尖刺穿透他的胸口,一股大力径直将他带到江寒矜的跟前。
看着熟悉的人,宋怜月对上那只猩红左眼微微一怔,“江,江寒矜?”
江寒矜呵呵一声,卷着他杀入人群,宋怜月只能看着熟悉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他的跟前,血流成河。
在浓郁的血雾下,太阳都照射不进这里面。
偌大的宋家,在半天之内被杀的干干净净,最后还剩下他的父兄。
宋怜月不知江寒矜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认识的和表妹口里的江寒矜都不是这个模样。
江寒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会如此。
“放开吾儿!”
江寒矜身后的血藓甩着宋怜月,“放开?”
“宋家主,你忘了你是怎么里应外合想毁了乾坤吗?”
宋家主面色不明,“你说是我宋家做的就是我宋家做的了?”
江寒矜抬手,万千血剑在血雾里蓄势待发,她勾了勾耳边碎发,邪狞的看着他,“是不是也无所谓,你宋家,我今日灭定了。”
“黄口小儿,容不得你放肆!”
宋家主大喝一声,正欲攻击,早就伺机而动的血藓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上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