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外,副将按照曹卯的指令将部队分出一部分去钳制霍弋,因为兵力减少便谨慎地后撤百步列阵。
结果转头就看到一个绣着金刀刘字的大纛旗赫然出现在战场上。
正当他极力想从震惊情绪中恢复的时候,猛然出现的喊杀声立刻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只见先前跟自己对峙许久的营寨大门洞开,大量汉军像是洪水出闸一般冲了出来,迅速在寨门前形成一个扇形。
随后相互配合着发起冲锋。
副将看着扇形的方向,忽然额头冒汗:“不好,他们是冲我来了。”
汉军冲的非常快,后撤已然来不及,只能就地防守。
贼匪聚集成密集方阵,林立的长矛放平面向气势汹汹的汉军,前面每个人都紧张无比,死死握紧长矛。
若不是后面有督战队看着,此刻定然会有人逃跑,并引发整支部队的溃逃。
在冲到,前方的数百汉军举起短矛,借助着奔跑的势能向敌人军阵近距离抛射而出,霎时间就对敌人造成一波杀伤。
随后,全军长矛放平撞向敌人方阵,展开长矛互捅的厮杀,刚一接触汉军就显现出明显的优势,贼匪伤亡人数不断增加。
那副将亲自带着督战队砍杀数十人才能堪堪稳住,直到这个时候,回防的兵力才加入战场。
只不过先前汉军对敌人造成大量杀伤,已经打出了气势。
即便是己方人数占优,但是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副将咽了口唾沫,目光向北面瞅了瞅,来的时候不是说让我抢营寨嘛,没说我得玩命啊。
最后他做了违背上司的决定。
若是自己这些兵马即将溃败还没有援军到来的话,他便立刻弃军而走,一个月这么点赏钱,没必要把命交代在这。
逃跑的时候向身后放两箭,也算对得起曹卯发给的军饷了。
此刻,站在高地上的曹卯也注意到了南边的形势变化。
但是现在,那里对他来说不重要,甚至全部牺牲掉也是可以的。
当刘禅的监军大纛出现在战场上之后,整个战局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相当于所有汉军的心脏,现在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面前。
不过这颗心脏在战场上跳动,确实让所有汉军士气大涨。
所有看到大纛旗的汉军爆发出更骇人的喊杀声。
被围困的郭庆甚至亲自握紧长矛,带着亲兵填入阵线,不断向外突围,并且眼瞅着就快要成功了。
看到公子率领亲卫从自己身后出现,霍弋立刻发现战场形势转变,镇静地做出部署。
将一千五百益州军平均分成三队,一队迎上曹卯中军赶来的一千人,另一队转头向南边钳制自己的敌人发起冲锋。
全都是以少对多,伤亡肯定不会小。
如此一来,剩余五百人便成了战场上可以支援任意一处的机动部队。
霍弋以另外两队人马将两拨敌人顶住,为自己亲率五百人杀向曹卯中军腾出空间。
没错,他放弃了支援郭庆的原计划,他要亲自带队去对上曹卯中军前的那一千人的方阵。
追随公子多年,霍弋太了解刘禅的秉性了。
大纛一立起来,霍弋便明白公子是想用自己为诱饵,好引出曹卯最后的预备队。
霍弋面色坚毅地看向敌军主帅所在,“公子啊,臣不能让你涉险。”
五百汉军用出最快的速度向着曹卯中军杀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领着这五百人与刘禅合并一处,但那样敌人杀过来后,同样会让刘禅处于战斗第一线。
一瞬间,霍弋就想通这一切,并且立刻果断的做出自己认为最优的部署。
“疯子,这些汉军都是疯子。”
看到此情景的曹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下令曹辰放弃营寨,与自己合兵一处去冲杀刘禅的大纛。
毕竟那营寨已然攻破,里面的汉军都是新兵,杀再多也意义不大。
这时却见一股汉军竟然冲自己中军来了,曹卯颇有一种被小瞧的感觉。
“主公,快看,营寨拿下来了,少主已经在营寨种竖起大旗。”
营寨之中有大量汉军逃出,虽然在营寨以北一里外有一些汉军被重新收拢,但显然已经构不成威胁。
曹卯打眼一看,营寨之上飘扬的确实不是汉旗,立刻大松一口气:“哈哈,快,传令,让我儿快快领兵出寨击敌。”
最北边的汉军解决了,那他这边就能腾出来兵力,以大军压境之势从北向南横扫整个战场。
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数百汉军,曹卯轻笑一声:“哼,找死,那便如你们所愿。”
令旗挥动,最后的预备队,离开高地迎着汉军对向冲锋。
“哼,刘禅这小儿倒是有几分气魄。不过,既然作为主将的他都自己都亲自上场了,可见这小子已经被逼无奈,没有任何后手了。等我抓到他,我定会好好……”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隆隆声响打断了他,只见公安城又又一次城门洞开。
“什么,还有骑兵?”曹卯一惊,随后立刻调整状态,不能让自己人看到他的怯场。
数百骑兵在冲出城门之后,分成两队,绕过各处战场,直奔曹卯中军而来。
“主公……”
眼见骑兵片刻就要冲到阵前,亲兵立在曹卯身前,询问是否要下令刚刚派出去的部队回防。
“不行,这支汉军冲的太快,现在掉头回防,可能会变成被追杀。”
战场上将后背交给敌人是绝对不能犯的低级错误,亲兵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主帅同样关乎胜败存亡。
“就请主公请立刻移步,与少主汇合。”
曹卯喉结动了动,他如何看不出来这支骑兵便是刘禅的杀招,而且是致命杀招。
一个未成年,出的全是险兆奇招,上来就玩命打,这踏马是哪个混账教他的兵法。
尽管心中开骂,死亡的威胁却不得不面对,他心中有些想法,但是不能由他自己说出来。
曹卯双眼微眯瞥了一眼那名副将,说道:“帅旗不可移动,若是士兵看不到帅旗,会军心动摇,以至于正在支撑的战线溃败。”
那名亲兵立刻单膝跪地:“请主公允许我换上主公的锦袍,替您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