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大同!哈哈哈哈。”看着坐落在眼前的这座雄城,耶律只骨意气风发。
他的祖祖辈辈,多少代迭剌部的首领,做梦都想拿下的大同,很快就要被他收入囊中。而他,也将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可汗!
耶律只骨身后,迭剌部五大将领中的四个同样精神抖擞。
整整五万铁骑如黑色的钢铁洪流一般向前涌动,马蹄声如同惊雷般响彻天地,大地在战马的践踏下颤抖。
“安营,扎寨!”耶律只骨大手一挥,四大将领齐声应和,领命而去。
史光站在大同城墙上,望着城外五万迭剌部的骑兵,表情严肃:“怎么会出动这么多骑兵?今年迭剌部的日子应该没那么难过才是。”
史佑站在一旁,也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大哥,看来回援晋阳之事,要暂缓了。”史光无奈道。
大同内的兵力,依托坚城防守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要说正面迎战这五万铁骑,那就有点痴人说梦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史密已经被救出,史佑也就不再坚持了。
……
“表哥,辛苦了。”
古陶,刘珩向得胜归来的李季拱手道。
“哈哈,应该的。”一场大胜直接歼灭了近两千白莲教,李季心情大好。等到这次的事情平息,上报朝廷,岂不是大功一件?
“根据探子的消息,白莲教剩的兵马还有三千步卒加一千骑兵,同时还在城里不停的裹挟百姓。他们下一次来,就没那么好办了。”刘珩摇头道。
昨日夜里的法子只能用一次,白莲教一旦有了戒心,想要复刻就是痴人说梦。
白莲教只需要多带个五百骑兵出来,刘珩他们便只能龟缩在古陶城内固守待援了。
“就看晋阳太守什么时候能从大同搬救兵回来了。”李季也是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
刘珩道:“大同的援兵,我们不能考虑在内,一旦迭剌部叩关,在迭剌部退兵之前,大同是不可能分兵来援的。”
李季摆手道:“大同的援兵来不了,我们多守几日,等朝廷的援军来,也是一样的。”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时间。”刘珩道。
……
金陵,中书省府衙,中书右相刘煜,中书左相张璁以及一众中书侍郎齐聚一堂。
有汉一朝,官职以右为尊,刘煜名义上是中书省的领头人。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斗争,中书左相张璁哪里自甘人后,拉拢了几个侍郎和刘煜斗的是不亦乐乎。
“圣上还在闭关修道。”众人等了半天,还是得到了和昨夜一样的回应。
刘珩给刘煜送的消息还没到,刘家再有权势,送消息的速度也不可能比得上历朝历代举全国之力打造的驿站系统。好在昨夜值守的严帆,是刘煜的人,提前将消息通知了刘煜。
因此刘煜虽然内心很急,但是已经可以控制的住不露声色了。
“既然上有要事,一时无法到场,那我们还是先自行商议,到时候商议结果再呈交陛下定夺。”刘煜主持道,“并州白莲教一事,该如何处理,诸位同僚都说说吧。”
严帆打头阵道:“去年豫州白莲教之乱,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最后才让白莲教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次白莲教又在并州作乱,必须快刀斩乱麻,免得事态扩大。”
“非也。”严帆刚说完,去年因为豫州之乱立下大功,升任中书侍郎的王思贤便起身反对道,“豫州一马平川,人口密实,所以贼兵才能迅速做大。并州都是山地,人烟稀少,和豫州还是不一样的。”
王思贤新进中书省,排名比较靠后,就算投靠刘煜也捞不到太多好处,因此很快便和张璁走到了一起。
“王公也说了,并州多山,调集援军需要更多的时间,那就更应该早做准备。”
“柳公此言差异,并州多山,从外部调兵,需要多少钱粮柳公可曾算过?柳公说的如此轻松,莫非这钱粮是柳公自己来出不成?”
“幽州冀州之兵,进并州只需过一道山,有何调不得?”
“均是边军,与其借幽冀二州之兵,不如从大同直接调兵,岂不是更加方便?”
有人开了头,其余人便也不再客气,两派借并州之乱吵成了一团。
张璁老神在在的坐着,心中其实早已乐开了花,这次叛乱之地再刘煜的老家,他的父亲和二儿子据张璁了解就在晋阳,刘煜必然会心急如焚,露出马脚。
“张公,大家说了这么多,不知你有什么看法?”这时,刘煜讨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张璁恨的牙痒痒,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刘煜老是把自己放最后做总结发言,这让张璁如何下套儿?
当然被点了名,也不能不发言,不然更显得没水平。
张璁道:“刚刚诸位同僚讲的,都不无道理。要想快刀斩乱麻,那就应当用大同之兵,但是大同毕竟是边城,抽调太多,如果大同有失,那不是更得不偿失?因此,大同的兵要调,但不宜多,旨在稳住局势。局势稳住,剩下的援兵,就从幽冀二州看情况缓缓抽调,诸位同僚以为如何呀?”
张璁这人和稀泥真是一把好手,看似处处调兵,但是大同是少调,幽冀是缓调,说了半天,等于没有援兵。
张璁心里很清楚,刘煜的父亲刘全就在晋阳,一旦刘全出事,刘煜就得回家丁忧,那这中书右相的职位,不就空出来了吗?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所以这援兵,是坚决不能派的。
“张公真是老成谋国之言啊。”张璁一派的中书侍郎们纷纷附和。
“不知张公所言,大同之兵少调是调多少?幽冀之兵缓调,又要调多久?”严帆追问道。
“具体多少,多久,还是先让兵部研究一下,再行商议吧。”张璁悠然道,“刘公以为呢?”
张璁主打一个拖字诀,将问题踢回给刘煜,逼刘煜表态。
刘煜看着张璁在那儿表演,心中冷笑。张璁打什么主意,他是一清二楚。
“张公所言,不无道理。”刘煜颔首道,“那就让兵部先研究一下,明日再议吧。”
“如此甚好。”张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