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县的县城并不高,不到三米,守军也很少。
此时已经是深夜,城墙上更是没几个人在守卫。
“将军,要去叫门吗?”亲兵问道。
“叫什么门?”宋英摇摇头,“万一这县令也参与其中,为求自保,将人放走怎么办?”
“将军说的是。”亲兵奉承道。
“直接用钩子上城墙,把北门控制住。”宋英吩咐道,“等在醉仙楼把人抓了,再去找此地县令。”
“将军英明。”亲兵领命而去。
亲兵领着几十号人,找了段城墙用钩子爬上去,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了北门。
北城门缓缓打开。
“你知道醉仙楼在哪儿吗?”宋英领着人一边进城,一边看向王有路问道。
“将军请随学生来。”王有路来过几次清源县,虽然醉仙楼他消费不起,但也知道在哪儿。
等到了醉仙楼,宋英才失望的发现,醉仙楼并不大。
“这就是醉仙楼?”宋英无语道。
“正是,这可是清源县最大的青楼。”王有路答道。
“去,把贾金云等人找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跑了。”宋英吩咐道。
亲兵领命,一脚踹开大门,领着精锐冲了进去。
醉仙楼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醉仙楼本就不大,老板哪里见过这阵仗,搞清这群兵爷是来抓人的后,立马化身带路党。
不一会儿,贾金云和跟着他鬼混的兄弟就全被抓了起来。
至此,晋阳贾府和清源贾家的人全部被捉拿归案。
宋英随后还控制了清源县的县令、教谕等一众和县试有关的官员,等着侯风来清源县审问。
第二日一早,侯风便带人来了清源县。
审讯工作正式开展。
贾家这帮人实在不是什么硬骨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很快便被审的一清二楚。
县令等县里负责县试的官员,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
贾家只是买通了乡里的保人,就完成了这次冒考。
从这也可以看出,县试舞弊的难度确实不大。
贾家里,策划此事的,主要是贾老爷和贾父两人。
贾子安也属于主犯。
至于贾金云,倒是在狱里一直喊冤,他本人是很不情愿被冒考的。
虽然贾金云自己考不上,但是用贾金云的话说,他只是暂时不想考,不代表他以后考不上。
如今被贾子安一顶替,他以后再也考不了了。
贾金云就是因为此事心中苦闷,这才频繁的去醉仙楼消愁。
所有人中,贾老爷的性质是最恶劣的,除了策划冒考一事,还指使下人杀了张维为。
侯风花了三天时间,就将整理好的案卷送到了刘珩的桌上。
“殿下,整件事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涉案人等如何处理,还请殿下明示。”侯风待刘珩看完案卷后,询问刘珩的处理意见。
“子鹏,孤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刘珩反过来问道。
侯风行礼道:“风以为,贾老爷一手策划此事,在冒考案中为主犯。其后,为了掩盖此事,又杀了张维为。罪大恶极,理当问斩!”
刘珩点点头道:“其他人呢?”
侯风继续说道:“贾子安之父,同样是冒考案的主犯。但贾老爷杀张维为一事,他确实不知。风以为,应判杖四十,发配岚州铁矿,挖一辈子矿。”
“不妥。”刘珩摇摇头,“既是冒考案的主犯,那也一起问斩吧。”
“是。”侯风心中一惊,看来后面人的处理都要加重些了。
侯风继续说道:“贾子安虽自称父命难违,但毕竟县试是他亲自考的。应判他此生不可再参加科举,杖四十,发配岚州铁矿。”
“保人,和贾老爷合谋作假,问斩。”
“其余主要从犯,杖二十,收为官奴。”
“贾家所有知情不报者,收为官奴。贾家一应家产,尽皆抄没。”
“至于贾家村的村民,虽有知情不报者,风以为,还是不处置为好。”
刘珩又是摇摇头:“既然贾家村村民也知情不报,为何不罚?休说什么法不责众。”
侯风劝道:“非是因为法不责众,贾家村村民本就是害怕贾家报复,不敢举报。若是因为没举报,事情败露后就要处罚,那殿下以后休想再破第二起类似的案子。”
刘珩想了想,也觉得侯风说的有理。
“子鹏想的很周到了,那就这样判吧。”刘珩下了定论。
“还有一事,想与殿下商量。”侯风又说道,“此次揭发贾家的学子王有路,乃被贾老爷所害张维为之弟子。”
“孤在案卷中看到了,他本是县试第五,按理说应当参加州试。但是现在州试已经结束,让其补考也不合适。”刘珩以为侯风是想说这个,自顾自的说道。
“风非是想说此事。”侯风摇头道。
“此人还有什么别的特别之处?”刘珩奇道。
侯风颔首道:“风也是审问时才得知,此人跟着张维为读书,连一年都不到。”
“哦?”刘珩有些惊讶道,“学了才不到一年,就能考清源县第五?”
“其实是第一。”侯风答道,“清源县本次县试前五,均是在晋阳书院读书的学子。只不过除了贾子安,其余人的户籍都在清源县。”
“倒是真有些天赋。”刘珩感慨道。
侯风笑道:“风已经测过了,这王有路天生过目不忘,为人聪敏,学东西极快。不过若是他只能在清源县求学,恐怕,这辈子都考不过州试。特别是算学,清源县研究的人极少。”
“看来如今的科举制度,还是有不妥之处啊。”刘珩若有所思。
侯风建议道:“风以为,应该给这样有天赋的学子一个来州府学习的机会。不如规定,第一次取得秀才功名者,可以选择受官府资助,前往该县所属府城官学旁听三年。”
“嗯,子鹏说的也有些道理。”刘珩颔首道,“不过要限制好吃穿用度,免得有富家子弟挤占名额。王有路就当第一个吧,让他在晋阳书院学上三年,孤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考上来。”
“殿下英明。”侯风拱手道。
刘珩这才笑道:“好了,此事就算告一段落。如今,是该好好论一论,明年与张绪这场仗,该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