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亦难赤汗,好久不见!”
脱斡邻勒显然认识乃蛮部的首领亦难赤,一见面便热情的与亦难赤打招呼。
亦难赤也露出笑容:“脱斡邻勒汗,好久不见!”
脱斡邻勒身后,其弟札合敢不有些奇怪的看着亦难赤。
脱斡邻勒与亦难赤打招呼,是性格使然。
但亦难赤为什么会这么热情的回应?
两人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耶律大石看着脱斡邻勒与亦难赤在那儿套近乎,向身边的亲卫笑道:“都说克烈、乃蛮以及蒙兀诸部之间常年攻伐不断,关系紧张。如今看来,也未尽其实。”
耶律大石身边的亲卫应道:“是,看二人这亲密的样子,说他俩是亲兄弟我都信。”
耶律大石颔首道:“说到底部落归部落,个人归个人。克烈部与蒙兀人也没少起冲突,但脱斡邻勒与铁木真之父也速该却情同兄弟,就是这个道理。”
“大汗看的真通透。”亲卫拍马屁道。
这时,脱斡邻勒与亦难赤打过招呼,一同来到耶律大石身边。
“大石汗,久仰大名!”亦难赤向着耶律大石抱拳道。
“亦难赤汗!”耶律大石也笑着还礼。
乃蛮部与迭剌部并不接壤,相反双方因为经常一起对付乙室部,合作较多。
三人聚齐,耶律大石作为发起人,开始讲话。
“今日脱斡邻勒汗、亦难赤汗愿领部落中的勇士,与本汗聚集于此,共击乞颜部,本汗荣幸之至!”
“三部合作,有些话却要事先讲清楚。”
“本次我迭剌部只需铁木真一人,去向晋王殿下交差。至于攻伐所得土地、牧民,乞颜部的归乃蛮部,塔塔尔部的归克烈部。”
“此外事成之后,我迭剌部还会代晋王,各赠一千套铁甲给乃蛮、克烈两部。”
“如此安排,二位大汗可有异议?”
脱斡邻勒与亦难赤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没有异议!”
“就依此分配即可!”
耶律大石大笑道:“好,来人,将马奶酒端上来!”
很快便有迭剌部的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马奶酒端上来,递给三人。
“今日以酒会盟,干了!”
耶律大石与脱斡邻勒、亦难赤共同举起手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随即,三人领着各部勇士,一起向着乞颜部进发。
乞颜部那边自然早就得到消息,从三部进入乞颜部所属的草原开始,就一直有乞颜部牧民不断来打探三部的情报。
乞颜部这边,铁木真也已领着大军严阵以待。
阳光斜洒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金辉与绿草交织出一幅壮阔的自然画卷。
很快,双方就在大草原上相遇,如同两块巨石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靠近,激荡起层层暗流。
乞颜部军阵中,军旗猎猎作响。
铁木真立于高坡之上,身着厚重的铠甲,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黑压压的敌军,眉宇间透露出坚毅与决绝。
他身后,是严阵以待的乞颜勇士,战马不安地踏着地面,铁蹄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大地的心跳。
两军之间,只有一片空旷的草原作为缓冲,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足以让任何生物望而却步。
就连那些原本翱翔于天际的秃鹫,也被这惊人的威势所震慑,纷纷选择绕道而行,不愿卷入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之中。
草原上,风渐渐停歇,只剩下战马急促的呼吸声和兵器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而沉重。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耶律大石率先打马上前,向着乞颜部的方向大喊。
“阿大兄弟,可敢上前与本汗一叙?”
铁木真及其身边的博尔术、哲别、赤老温等人,都听到了耶律大石的呼喊。
铁木真微微愣神。
“阿大”这个名字,似乎已被他尘封心底,好久没用过。
如今听耶律大石如此称呼,过去两年的记忆如同着魔一般,从铁木真心底不断翻涌而出。
“大汗无需上前!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与此人说的?”博尔术在铁木真身后撇撇嘴,不屑道。
哲别也点头表达赞同:“不错,他耶律大石纠集克烈、乃蛮两部犯我乞颜,难道还妄想与大汗攀攀旧情吗?”
铁木真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两军对垒,若是本汗不敢上前,岂非弱了气势?”
说罢,铁木真扭头看向身后。
除了博尔术、哲别、赤老温之外,还有不少他原先的伴当,也在这几个月之间陆续寻回来。
其中最重要的最亲密的,要属木华黎、博尔忽。
“木华黎、博尔术,你二人随本汗上前。”铁木真吩咐道。
这两人是铁木真最器重的心腹,犹车之有辕,身之有臂,也是诸将中最勇猛的。
“是,大汗!”木华黎、博尔术领命。
于是铁木真领着木华黎、博尔术二人以及十数名亲卫打马上前,与耶律大石一叙。
很快,铁木真便来到耶律大石面前。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耶律大石看向铁木真,质问道:“阿大兄弟,殿下好心好意赠你铁骑,让你回漠北救自己的妻子。可你呢?为何要拥兵自重,辜负殿下的一番心意?你如此行径,对得起殿下吗?”
“放屁!”铁木真还没回话,博尔术便开口怒斥道,“刘珩安排关弛来追杀我等,你别装作不知情!”
耶律大石理也不理博尔术,依旧盯着铁木真道:“阿大兄弟,我等为殿下效命,自当听令行事。殿下对你另有安排,你遵命行事即可。殿下也确实已经写信与我,让我想办法救你妻子去晋阳,与你团聚。”
“再者说,当日你与关将军信誓旦旦的说,一旦救回妻子,就会自行回晋阳向殿下请罪。”
“关将军信你不会说谎,这才放你一马。可你呢?为何出尔反尔?”
铁木真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本汗对晋王和关将军的亏欠,日后再想办法弥补。但无数蒙兀牧民的生计寄托在我身上,我岂能因小节而失大义?”
耶律大石听铁木真自称“本汗”,目光一冷。
“铁木真,你如此冥顽不灵,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