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嘀嘀咕咕半晌,唐冰萱心满意足的回去朝霞院。
回到院子,已到晚间歇息时辰,知春和知秋伺候唐冰萱拆开发髻,宽衣梳洗。
平时沾床既睡的唐冰萱,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其实她跟大哥还没有把条件说完,作为一辈子在内宅生存的人,婆家内宅妇人的品性也很重要。
“婆母得有个好性子,阴毒残忍的绝对不行;行事严苛给儿媳妇立规矩的也不行;太软弱的镇不住儿媳妇的更不行。”
“妯娌间不和睦的不行;庶兄妹太多的不行;最好是已分家,主子人数少的......”
罗列了一堆的条件,唐冰萱终于进入了梦乡。
二月初十,成国公府的赏花宴到了。兄弟姐妹给祖母请过安,吃了早饭,就各自忙碌起来。
国公府太夫人邵氏,作为长公主之女,有个郡主的封号。自从嫁与老国公,便让众人称之夫人,鲜少有人称其郡主。
随着年纪越大,性子越发柔和,自从替长子娶了媳妇,就慢慢的将中馈交了出去,从不让儿媳妇们立规矩,初一、十五来请安即可。平时也就是孙辈们每天来陪着用早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龙凤胎姐弟和五少爷唐文宏年纪小,留在家里继续各自的学业。国公夫人柳氏带着女儿唐冰萱、二夫人张氏带着女儿唐冰清、三夫人邵氏带着女儿唐冰钰,乘坐三驾马车一起出席成国公家的赏花宴。
一路上就由大少爷唐文松带着护卫,一同护送母亲、婶母和妹妹出行。
马车到达成国公府门前,唐文松辞别长辈和姐妹,直接去外院找乔振声;候在门房里的申妈妈则面带笑意恭敬地把几位女眷引领到内宅。
行至二门前,成国公夫人蔡氏热情地迎接几人,尤其在唐冰萱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夫人们都在会客厅交谈寒暄,小姐们则由成国公府大小姐乔婉儿和其堂妹乔嫣儿共同接待。
乔婉儿身量较高,身材纤细匀称,长相随母亲,是个清秀佳人,胜在皮肤光滑莹白,点着红唇,倒是增添了几分颜色。去年已经和吏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定了亲,三月底就要办及笄礼,估摸着最迟年底就要出嫁。
来参加赏花宴的小姐大概二十几个,都是勋贵和高官实权派圈里未定亲的嫡出小姐。
“萱姐姐,清姐姐,妍妹妹,快过来,我们都等着你们呢。”12岁的齐国公嫡幼女郑可招呼着三姐妹过去。
郑可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唐冰萱没见过,于是几人只是微笑点头致意。
“萱姐姐,这是我大嫂娘家小妹周兰溪。溪姐姐今年也是14岁,不过她是六月的生辰,比萱姐姐要大半年。”
三姐妹又和周兰溪互相见礼寒暄。
二月里还有点倒春寒,不过成国公府的花园里建了暖房,几种名贵花卉提前开放,赏花宴名副其实。
几人围在一株极品山茶花前,它的花朵饱满硕大,一朵花由上百片花瓣组成,一层一层的花瓣排可列成十八轮,也就是所谓的“十八学士”。
“婉儿姐姐家的花开得真漂亮。”间或有一声声赞叹从周边传来。
“萱妹妹,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你随我来。”乔婉儿一边轻声说,一边用手挽着唐冰萱的胳膊就要去自己的院子。
唐冰萱嘱咐妹妹不要到处跑,就在此地等着她,带着知春跟着乔婉儿主仆离去。
“萱妹妹,自从定了亲,母亲都不让我出门了,在家里也没有要好的姐妹相陪,你陪我手谈一局如何?”乔婉儿给自己的丫环使了个眼色,拉着唐冰萱做到了内室的塌桌前。
“乔姐姐,你是主人家,不在宴会厅不好吧?”
“花宴那边有我堂妹支应着,都是十几岁姑娘家,还有丫鬟婆子服侍着,没什么事的。”
唐冰萱想着在外面看花也没意思,午膳时间尚早,手谈一局也可,遂二人各自执子开始下棋。
闺阁小姐,除非特别花心思研究,一般大家的水平基本相当。两人都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所以开局到现在下的都比较温和。
中途,乔婉儿去更衣,唐冰萱就在内室等着她。
“小姐,乔小姐出去的时间不短了。”知春提醒着唐冰萱。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婉妹,你在不在?”
来人大概17、8岁,身材高大修长,穿一身蓝色吉祥福缎面锦袍,头戴羊脂玉发簪,天庭饱满,面如冠玉,风姿奇秀。
唐冰萱赶紧起来见礼,寻思着先去宴会厅待着。
“我是婉儿的大哥,你是婉儿的好友?”男子不拘小节直接坐在塌桌另一边。
“小女是荣国公长女,今日陪家母一起来赏花的。婉儿姐姐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
“你们刚才在手谈,看局势旗鼓相当。”乔振声看着棋盘,对唐冰萱道。
“小女棋艺不精,比不上乔姐姐。”
唐冰萱看乔公子没有离开的意思,遂告辞道:“乔大公子可在这里等候片刻,小女该回花厅了。”唐冰萱说完,行了个福礼,带着知春去赏花宴上。
“小姐,奴婢觉得乔小姐是故意让乔公子和您见面的,未婚男女独处一室,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乔小姐也太没分寸了。”知春在唐冰萱耳边小声嘀咕。
本来两人交情也不深,以后就点头之交好了。唐冰萱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继续带着知春往前走。行至花园游廊,一阵交谈声从游廊下的石子路传来。
“三表哥,下个月我及笄,母亲说十月有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让我和吏部尚书家公子成亲。”一阵饱含苦楚的声音传来,乔婉儿原来在这耽搁呢。
“婉儿,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的。况且,我就是个纨绔,舅母不会同意你嫁给我的。断了对我的念想,安心在家待嫁吧。”男声言辞恳切的劝道。
“三表哥,你去求一求姑母,姑母最疼你,你去求她,她肯定会来说服父亲和母亲的。”乔婉儿带着哭腔继续哀求。
“婉儿,你自小性子高傲,如果嫁给我,以后在小姐妹交际圈里肯定抬不起头来。与其以后成怨偶,还不如现在就放过彼此。”男声清冷了几分,带着一股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