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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脆弱的玻璃心
    唉,即便这个平凡的中年男人不回答,唐眠也知晓答案是什么。

    从不给予表扬,从不给予肯定,在外人面前,会把自家的孩子评价得和路边随风飘过的垃圾袋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打压式教育虽说曾经被认定为中式特色,但在唐眠看完不少外国的纪录片后,认为根本不需要挂上特色的标签,与肤色和地域毫无关系,走到哪里都有这样的父母存在。

    欧洲的麻雀也是家巧,在哪里飞都一样。

    因此,唐眠直接无视鲁布诺的解释,拿过手环交给了哭丧着脸的青年。

    “欧雷格,拿好,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一点名为“希望”的辉火,若能来自父亲的话会更令人充满干劲,现在只有来自陌生人的鼓励,但有一个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好些。

    唐眠转身走向幸存的冒险者护卫埃德加,他的伤势在治愈药水的作用下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想必再过一会儿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

    感应到陌生人的靠近,埃德加缓缓睁开眼睛,向唐眠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想开口道谢,但以他现在的脱力状态,实在还有些困难。

    埃德加的伤势太重,治愈药水毕竟不是阿三家神油,虽然能让他活下来,却无法让他在瞬间满血康复。

    现实和游戏还是要有些区别的。

    唐眠看着埃德加苍白的脸,再看看这糟乱的环境,原本打算立刻走人的想法又不得不暂时搁置一会儿。

    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不差这点时间,免得那些珍贵的药水再次浪费掉。

    “你们在这里先不要离开,我去找点的吃的,很快就回来。”

    唐眠想找的是鸟蛋,若是能够遇到野鸡的窝,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搜索感知魔法的帮助下,唐眠绕了点远路,得到了令人满意的收获。她不仅找到了蛋和可食用的蘑菇,还顺利捉到两只野鸡。

    魔法真是个好东西,能让温室里的社畜秒变狩猎小能手,真不愧是居家旅行,打家劫舍,杀人必……

    咳咳,天气不错啊哈哈。

    在回程的路上,唐眠发现不少魔兽经过留下的痕迹,有的是脚印,也有低矮的灌木被踩踏过的痕迹,还有一个粗布小口袋。

    口袋?魔兽也用这个?

    唐眠取出魔法杖,用飞行魔法将布袋引至身边,粗麻布制作的小袋子只有巴掌大,被踩得脏兮兮的,袋口的缝线已经松散,原本紧密的阵脚现在变得稀稀拉拉,一些线头更是在撕扯下显露出来,形成不规则的裂口。

    口袋里面仅剩的半片叶子像干枯的玉米皮,唐眠觉得眼熟,凑到鼻尖前闻了闻,被一抹似有似无的臭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如果没有猜错,这是用来驱兽的药草,唐眠曾经见过有村民兜售类似的叶子,据说用火烘烤过后能散发出令魔兽厌恶的气味,人类因为闻不到,所以不会受到影响,尤为适合需要在野外扎营露宿的旅人。

    唐眠用外挂和搜索感知魔法搭配着进行定位,约莫估计这发现口袋的位置离着鲁布诺的营地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可能是战后魔兽离开时,不小心带到这里来的,也有可能是其他旅人路过时遗落的,虽然看着有点新。

    鲁布诺接过了给野鸡拔毛和处理内脏的工作,欧雷格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帮忙。唐眠用鸡肝,蘑菇和鸟蛋做成蛋花汤,用来给病号补血。鲁布诺看到后,便把另一只鸡的鸡肝分给了两个儿子。

    欧雷格把自己的那份鸡肝又分成两份,把稍大些的放进了父亲的盘子里。其实野鸡的肝就那么大点儿,再掰几下就成一堆渣渣了。

    埃德加已经能够自己举起勺子了,虽然他没什么胃口,却在得知队友们的尸骨已经收殓完成并且就地掩埋后,缓缓的举起了勺子。

    “猎鹰之眼”的委托尚未完成,他还不能就此停下。

    “糖棉女士,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如果您有空闲时间,我非常希望你能来我家做客,让我有机会向你表达我的感谢。我家的条件虽然简陋,但我会尽力让您住得舒心。”

    鲁布诺的提议是出自真心实意,他们遭遇生死关卡,如果不是有旅人路过,怕是再无回家的希望。

    可惜唐眠摇头拒绝了,表示不顺路,她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路线,不能再走远了。

    鲁布诺没有继续邀请,只是表示遗憾。

    欧雷格倒是对旅人的目的地提起了兴趣。

    “原来你要去洛瑞斯坦,我听朋友说过,那里是商人们的天堂,就说什么东西都能在那里买到。”

    鲁布诺敲敲儿子。

    “不要乱讲,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再次萎靡的儿子,鲁布诺叹了口气。

    “唐眠女士,你若想去洛瑞斯坦,还要多加小心。贸易之城虽然繁华,危险也是无处不在的。”

    中年商人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以前有个经常来照顾我家生意的主顾,我们叫他老约翰,和哈特一样,带着队伍接委托,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说他接了一个大生意,要和其他好几个小队联合,护送商队去洛瑞斯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冒险者小队换一个接任务的驻点,理论上是正常的事,然而,鲁布诺讲出了从未告诉过他人的后续。

    “过了大概一年多,我去哈特勒堡采购时,听说东边有个村子里有好用的肥皂,就绕路过去瞧一瞧。但我去的有些晚了,没有收到太多货,却在那里见到一个……”

    鲁布诺这次犹豫了好一会儿。

    “一个奴隶,他的衣衫破烂,身上全是伤疤,半张脸都被火晒毁了,还戴着项圈和镣铐。我认出了他,他是老约翰的儿子,按照年龄来算,他那年应该才十七岁。”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没有人知道,老约翰和他的队友们都去了哪里,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