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药水能够治疗外伤,解毒药水大多针对的是魔兽释放的毒素。至于用来治病的药,就算别人敢喝,温室社畜也不敢做呀。
那属于无证行医。
衣诺拉说鲁布诺和欧雷格是因为疲劳和惊吓过度导致的,没有可用的特效药,只能通过休息来缓解。
唐眠去看望过,这两人满脸疲态,清醒了一会儿又再次睡了过去。半大小子卡修斯恢复得差不多了,常在村子里面闲逛。
老太太给唐眠提供了一个偏僻些的房间,让她可以专注的炼制治愈药水,免得被打扰。在唐眠委婉地提醒治愈药水针对的是外伤,可能无法治疗她孙子的疾病后,聪明伶俐的“小红帽”又结结实实接受了一顿名为“爱”的教育。
“菲娜,你说你哥怎么了,你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
“哇,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啦……”
衣诺拉的孙子和卡修斯差不多大,前段时间去阳丽镇学习武技去了,这会儿不在村里。
唐眠在菲娜的哭喊声中听到了真相,并不觉得有多意外。
熊孩子之所以敢惹事生非和胡说八道,十有八九是监护人的失职。
有时候也会因为梁本就不正,怎么养都会歪。
衣诺拉提供药草的原料素材,包吃住,需求是想要十瓶中级治愈药水,三瓶高级治愈药水,唐眠想趁此机会把自己的那份也准备好,用于日后的旅行。
因此,当她因为敲门声被打断注意力,导致药水作废的时候,脸色黑如锅底。
“你有什么事?”
卡修斯被这张满脸写着不耐烦的脸吓了一跳,却还是鼓起勇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魔法。”
唐眠不假思索,立刻脱口而出。
“我不会魔法!”
少年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哪里这般好骗。
“我都看到了,你是魔法师,你怎么能说你不会魔法呢。”
旅人清理营地时,魔法杖从未离开过她的手。
“就算我会魔法,我凭什么要教你?”
“你既然会魔法,为什么不教我?”
唔,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唐眠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把想要拜师的少年挡在了门外。
半旧的木门被敲的咚咚作响,少年的执着与他的理所当然的想法一样令人感觉可笑。
旅人很是反感这种行为,却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卡修斯与出现在切尔顿镇的贝伦德不同,后者惜命,能够在确定恐吓的真实性后,优先选择保护自己的安全。前者则会因为无知而无惧,不但不会选择退缩,反而会把威慑当作表现不羁性格的机会,不真正被南墙撞到头破血流,不会知道疼为何物。
等到受伤了,知道疼了,才会叫嚷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孩子。”这样的言论,将身上的过错推卸的一干二净。
这种近乎“特权”的武器犹如秋天忘记从树上摘下来的青苹果,不仅难吃,还会涩到麻嘴,谁遇到都只能自认倒霉。
唐眠选择收拾好自己的装备,翻窗离开了屋子。她在屋里待了大半天,这会儿应该出去活动一下,扭扭脖子扭扭腰什么的。
留在这里跟无知的傻子较真儿,是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宝贵么。
至于那常被美化的执着劲儿,呵,敲去呗。反正这房子又不是她的,把门敲破了也找不到她。
衣诺拉的观察能力和沟通能力都比唐眠强了许多,鲁布诺一行人来到这里不到半天,就被她问到了不少信息,后来当作八卦分享给了唐眠。
比如卡修斯并非中年商人的亲子,而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带来的,类似于养子的存在。
鲁布诺只有欧雷格一个亲儿子,是与已故的妻子所生。这个青年之所以会寄住在哈特勒堡的亲戚家,除了想要学习魔法和考证,与现任妻子的排斥和苛待有很大关系。
那位亡妻死于一次兽潮,原因是阳丽镇突然流失了大量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导致防御力不足,魔兽顺利闯进镇子里肆虐,咬死了不少人。
唐眠想起在营地时鲁布诺父子的互动,他们之间表现出来的信任和关心,几乎将这个半大的少年完全排斥在外。
这么描述有些不合适,应该说鲁布诺会斥责儿子欧雷格,会指使他麻利的干活,对卡修斯则是确保其无恙后,任由他在一旁坐着休息。
而欧雷格并未抗拒,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唐眠原以为他是因响笛引来魔兽导致了愧疚,现在看来,或许已经将这种“习惯”刻入了本能。
平日里会因为关系过于亲近而忘记了距离感的存在,遇到危险时却依旧想着要保护对方。
还真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讨厌”矛盾。
“你怎么出来了,药水做完了?”
衣诺拉在院子里制作香肠,掺入药草的魔狼肉少了些腥味,闻上去却感觉舌根发苦。
“你受到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吗,一只巨狼罢了,竟然用了那么多迷药,这些肉若是直接煮了吃,一定会和那只狼一样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看到旅人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老奶奶开始吐槽处理狼肉时的辛苦。
“这种剂量别说药倒一只狼了,药倒五六只都够用了。”
“我怎么知道,以前都是对人用的。”
唐眠无奈吐槽。
“我觉得我的打扮已经够不起眼了,却还是能遇到手脚不干净的垃圾。”
“哈,你就算打扮成散发着恶臭的乞丐,照样躲不过去。”
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大声笑道。
“那些猎到几只兔子就吹嘘自己能横扫魔王领的废柴,恨不得把所有的生灵都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用来展示自己的雄性魅力。”
衣诺拉当冒险者那会儿,唐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所在的冒险者小队曾经接过一个护送贵族的委托,那男人光着身子坐在马车里,一边看着我们小队的队长一边自嗨,还一直冲着队长抛媚眼浪叫。把我们队长吓得连剑都拿不稳了,做了好久的噩梦。”
老太太眨眨眼,用手比划了一下。
“其实啊,就这么点大,也不知道他嗨个什么劲儿。”
唐眠晃晃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您的队长,是男的?”
衣诺拉的嘴角裂得更大了,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对啊,那会儿他已经成家了,还有两个女儿。”
所以说啊,打扮成乞丐是没用的,有些人变态起来,连性别和物种都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