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光看上的是安旭的肉身!他为了躲避谢泽之的追捕,隐藏在安旭身上。
现在安旭身上要么挤着他和赵霖光的魂魄,要么他的魂已经……
可换魂一事瞒不过他们神仙的眼睛,宫锦雄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隐瞒了赵霖光的魂呢?
谢泽之说要隐瞒魂魄无非是两种办法。一是用符咒阵法,二是服用药物,比如澄华被寄生花夺了肉身。
众人沉默片刻,异口同声道:“宫泽雪的血。”
“那、那赶紧通知宫姐姐啊。”何素素语气急切,“她的夫君换人了……”
“她只怕已经知道了。”姜芷夏喟然,“她又不傻。别人抱着她吸血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异常。能让她选择不反抗的,无非是顾虑她那个没人性的爹。”
她一定是极度绝望才不想再做其他的抗争,一心只等油尽灯枯之时。
“师父,我们只能看着她死?”何素素眼眶发红。
东方楚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们和宫泽雪交情不深,只是同情她的遭遇。但他们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不然姜芷夏一开始就不会让何素素去找她了。
宫泽雪是星赤派不多见的正常人,要死的怎么也轮不到她。
“也不一定。”姜芷夏打断何素素继续蔓延悲伤的情绪。“我们可以先保她的命,捉到赵霖光。至于之后的事情再慢慢劝吧。她要是在乎她跟她爹的父女情分,选择逆来顺受。那我也只能……”
“尊重她的决定?”
“找找她爹的罪证,看看能不能送他上诛仙台。”
众人:……
“拜托,她爹犯天条了哎!这是尊重就能解决的事情吗?你们觉得呢?”
“很行!”众人一致投票通过这一决议。
相较于找宫锦雄的罪证,让赵霖光还是更容易些。如果赵霖光需要靠吸宫泽雪的血才能稳住魂魄,那么只要他喝不到宫泽雪的血,自然就隐藏不下去了。
所以“毒药”依旧要下!要把事情闹大,要让众仙的关注点都在宫泽雪身上,断绝他吸血的机会。
“不能让师丈直接去把他的魂魄提出来吗?”何素素还是想为自己垂死挣扎一下,“我们反正都知道这是赵霖光了……”
谢泽之和姜芷夏同时开口否定。
“以上只是我们的猜测。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之前,他冒然过去抽魂,不管抽出来的是不是赵霖光,他以后都无法依法治理仙界。众仙会以这件事为样,继而以怀疑魂魄被换为由,党同伐异,视天规如无物。这么一来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此番话让谢泽之极为动容。打从那日他跟她说过自己的想法后,她就尽全力支持他,做什么事也都会先考虑不给他留下话柄。
这令他如何不沉沦。
再也没有会如此让他心动的人了,他想。
忽听得外面吵嚷声不断。“姜掌门,请将您的徒弟何素素交出来!”
众人不明所以。打开门口后,只见乔朗大徒弟刑斐带着和李达以及一众昴苍、星赤弟子,站立门外,一派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们要做什么?”谢泽之冷冷开口。
刑斐没想到谢泽之和简阳在,嚣张的气势顿时收敛了几分,但行礼后对着灵清众人依旧毫不客气。
“姜掌门,宫掌门的女儿出事了。所以我奉师命带走您徒弟……”
“他女儿出事了,你带走我徒弟干什么?”姜芷夏嘴上这么说,但心中满是疑惑:他们还没动手,宫泽雪怎么就出事了?那他们准备好的毒给谁用呢?要不给谢泽之带走别浪费了……
“我们家小姐中了毒!”李达喊道:“侍女说今日只见何素素一人来过。不是何素素下的还能是谁下的?”
姜芷夏快被他的话气笑了,“我徒弟想下毒也不找个人多的时候,她是生怕做坏事不留名是吧?”
“也许她反其道而行之,毕竟你灵清做事一向不守常规。”李达说这话自己心里都虚得慌。他也不知道谁下的毒,但安旭和宫锦雄一口咬定就是灵清干的,让他和昴苍的人把何素素带走。来之前安旭还悄悄对他说最好能激怒姜芷夏,逼得她动手。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她满不在乎的神情倒让李达有些生气。
“那你现在是不是不想不认账?”
“你想让我怎么认?我错了行了吧?!”
“请你端正你的态度!我在说正事!”
“我都说了我们跟她不熟,你别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你变了!李达,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我无理取闹吗?你口口声声说没什么,但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你徒弟进了她的房间。说了那么多,你连个最起码道歉态度都没有。对不起都不愿意说是吗?”
“行行行,对不起!”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啦!”李达说完,就觉得自己心里那叫一个委屈,还有些想哭。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
不对,他是来干嘛的!?
他回过神发现身后的神仙看他的眼光都不对了起来。
“姜掌门!你……”
“你说的对。”姜芷夏打断他,“我徒弟嫌疑挺大。”
李达: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真君大人,你定夺吧。”她把话题推给谢泽之。
“先去看看宫仙子的情况。”
有谢泽之发话,李达和刑斐也不好再说什么,闭上嘴跟着他来到宫泽雪的住处。
谢泽之他们赶到时,宫锦雄和乔朗、安旭在前厅坐着。他们说医仙检查过说宫泽雪中了毒,现在沐胜蓝在里面给她输真气。
众人隔着窗见到宫泽雪嘴唇青紫,双眼紧闭,由她的侍女搀扶,盘腿而坐。沐胜蓝在身后将真气送到她的体内。
怕打扰到她二人,他们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
姜芷夏拉住莫缄叙的袖子,“师兄,她们俩在干嘛?”
莫缄叙纳闷,“输真气啊。”
她又问:“在输真气?我再问一遍,她们俩在输真气对吗?”
“对啊。”他觉得姜芷夏怪怪的,“你不都知道吗?”
“我知道!”她扭过头去看谢泽之,“我就是当时没想起来还能这么输真气。真君大人你想起来没?”
谢泽之心虚地把脸扭到一边,轻咳两声:“每个人……就是……有不同的方式和爱好……”
“看来你经常这么做啊……”
“我没有!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回去给你解释。”
回到前厅,姜芷夏见宫锦雄脸色也不太好,人像老了几十岁似的。今日那套法术好像把他积攒的灵力掏空了。
他向安旭递了个眼神。安旭会意,对谢泽之道:“真君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偏……”
“医仙怎么说?”谢泽之拦住他要说的那些无所谓的话。
乔朗回道:“毒倒是不重。可她五脏受损严重,所以现在才昏迷不醒。”
毒不严重……
姜芷夏望向宫泽雪房间的方向,随即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昭衡真君……”
“宫仙子是什么时候昏迷的?”谢泽之很不想听他说话。
“一刻钟前,她说有些累了,想要休息。我去找她时发现她样子有些奇怪,这才告诉了我岳丈大人。昭……”
“素素,你今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再次打断安旭的“号丧”。
“还没到中午呢,大概是他……”何素素一指宫锦雄,“在场上发疯,放火烧人的时候。”
宫锦雄哼了一声,侧过脸去。
“这中间过去了快三个时辰,又有多少人来过这里。怎么安仙君就一口咬定是灵清的人做的?你可有证据?”
“没有……”但安旭很快又说。宫泽雪一直和侍女待在一起没有出去,今日只有何素素一个外人来过。
“这么说那些侍女也有嫌疑,将她们带过来。”谢泽之坐在上位,“待等本君问话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