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根本不敢妄动,他能清晰感知到这股混乱的力量在缓缓骚动,明显在寻找着什么。
时间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有一刹那,又仿佛过了无数个漫长的世纪。
终于——
旧日支配者莫尔迪基安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缓缓的抬起头来,那高悬在头顶的混乱和疯狂气息缓缓撤离,消失在了次元战场之中。
嗡!
而莫尔迪基安就如同它来时一般,伴随着一股股宛如风暴般的可怕压力,那灰蒙蒙的烟雾和乌云朝着远处的天空呼啸而去,很快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白祈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身躯不可抑制的放松了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白祈三人并未鲁莽,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次元战场之外彻底寂静下来,光芒一闪,萧瑟的大地上才终于出现了白祈等人的身影。
尽管之前是透过次元战场“看到”了外界,但此时亲眼看到,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
四处都是猩红的血色,流血漂橹,每一步都踩得脚底黏糊糊的,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虚空,宛如水浪般涌向鼻腔,浓烈得几乎令人作呕。
尤其是莫尔迪基安留下的痕迹。
那些狩魔队成员的残肢断臂上,几乎布满了黄色的雾气和浓胞,触目惊心,令人惊怖。
虽然已经见过许多战争的惨烈,但克苏鲁世界的这种混乱惨剧,三人都是第一次见,不由纷纷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不适。
不过众人很快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些尸体里似乎并没有罪魁祸首的郝千羽。
“白祈,你有看到郝千羽的尸体吗?”
就在这个时候,徐玄素沉着的声音传入耳中。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白祈等人从次元战场出来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寻找郝千羽的身影,然而须臾之后,郝千羽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毫无所踪。
白祈闻言并未慌忙,他闭上双眸,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只是一个呼吸,便很快睁开了双眼。
“不愧是老滑头,溜得可真快!可惜,——你跑不了!”
白祈冷笑道,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就连郝千羽都不知道,早在战斗之初,白祈为了防着他,早就一道鬼冥锁印种在了他身上。
鬼冥锁印的追踪会随着使用者的精神力而增长,白祈如今高达六千的精神力,十分恐怖,只要对方不是身法迅速到极致的武圣,几乎都逃不过白祈的追踪。
而此时此刻,在白祈的感应中,郝千羽正在远处仓皇逃跑!
……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此刻,新世界中,郝千羽跌跌撞撞,惶惶如丧家之犬,眼前一片黑暗,他已经完全不辨方向,只想着赶紧离开,只要想起刚刚的情形,他便忍不住头皮发麻,心中一阵透心凉。
这么多精锐的狩魔队成员竟然就这么被不知什么来历的克苏鲁咀嚼吃掉了。
“高等级的克苏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郝千羽睁大了眼睛,脸色苍白不已。
不知道那怪物的来历,但在新世界驻守几十年,郝千羽还是大概能够分辨出来,那头怪物并不是属于边缘地带的生物,那是应该属于新世界中层,甚至更深处的地方,这明显是游荡到了外层来觅食,但是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在新世界中,两个神只级别的存在,很少会撞在一起。
“难道是深渊之眼那些家伙搞的鬼吗?”
郝千羽眨了眨眼睛,心中想道。
他利用星之彩来算计白祈的事情,深渊之眼那边铁定是知道的,完全不排除他们事后想要借那怪物除掉自己。
大乾堡虽然和深渊之眼教派之间有着合作,但彼此也还远远算不上盟友,最多只能算是彼此有些默契罢了,有时候,前线基地并不介意除掉一些深渊之眼教派的人,同样的,深渊之眼教派也不介意干掉一些他们这些朝廷的人。
郝千羽越想越气:
“混蛋!”
然而就在郝千羽踉踉跄跄前进的时候,下一刻——
“郝大人,我们这才刚刚见面,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呀?”
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容不惊,宛若闲庭信步般从后方传来。
然而听到郝千羽的耳中,后者却是浑身一颤,猛地僵住了身躯,宛如听到了某种勾魂索命之音般。
“白,白,白……白祈!”
郝千羽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后方缓缓走来的白祈。
白祈并没有御空飞行,而是贴着地面踏步而来,神态轻松,看着速度不快,但实际上一步就是十余丈,而徐玄素和张弛则被他的内力包裹,随着他一起浮游前进,极速缩短和郝千羽之间的距离。
“你竟然没死!”
郝千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后方。
有那么一刹那,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在那头克苏鲁怪物面前,正常情况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存活下来。
他也是机缘巧合用其他狩魔队员的性命、尸体来供奉那克苏鲁怪物,供它嚼吃,为自己赢取了一线生机。
“这话说的,郝大人您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
白祈哂然笑道。
郝千羽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下一刻他猛然掉头,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发狂一般朝着前方急速逃遁。
强烈的危机感汹涌而来,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这一刻,郝千羽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既然白祈没死,那么阴谋暴露之后,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哼,都到了这一步,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白祈见状,顿时神色一冷,下一刻,一股足以令天地为之色变的庞大精神力爆射而出,瞬间便击中了前方逃跑的郝千羽。
高达6000的精神力,顿时使得郝千羽如遭重击,不过即便是这样,郝千羽还是极力逃跑,但是嗤的一声,一道寒光从后方电射而上,瞬间刺透了郝千羽的胸膛,后者浑身一颤,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