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直言道:“那我倒是宁愿你以乌波洛斯的姿态,来面对我。”
她却面露难色,委婉的道:“你确定?乌波洛斯可能有点……嗯,不太喜欢你。”
“如果来的是乌波洛斯,按照我的运算,得出的结果是……你们很可能打起来。”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又转化为了严肃认真,十分郑重的说道:“这里是外面的那个乌波洛斯开辟出来,存放那些被我标注为‘垃圾’与乌波洛斯有关联的讯息的地方。你们要是在这里打起来了,这片空间很大概率会被损坏,这里面的‘垃圾’很有可能会掉出去,【污染】外面的环境。”
“而且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乌波洛斯明明已经提前设下了门槛,你应该是无法进入模拟宇宙,也无法来到这里的才对。”她的表情有变成化了疑惑不解,最后才对钟离说道:“这里堆积着乌波洛斯的过去,她不想让你这个外人窥探到她的过去。”
钟离有些讶异道:“我倒是并未感到过,乌波洛斯对我显露过敌意。”
“乌波洛斯察觉到你的存在时,就很不喜欢你。”她并未有犹豫,为钟离解答道:“她感到你拥有那个家伙的权柄,乌波洛斯之前认为你的立场是站在那个家伙那一方,是那个家伙找来的帮手。”
“等乌波洛斯与源琢月会面之后,发现了她与你产生的联系,更是觉得你不怀好意,用花言巧语欺骗蒙蔽了源琢月,哄骗她与你签订一个并不公平的契约。”她看了一眼钟离的神情,才继续往下说道:“如果当时不是源琢月阻拦,乌波洛斯是打算当场冲出来杀了你的。”
钟离也未曾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一些出乎意料的消息,他微微一怔:“……我的确不知道,其中还有如此内情。”
钟离沉思良久:“乌波洛斯当时并不知晓我们之间的联系?”
她答道:“010蒙蔽了她的感知,估计是怕因为你的存在,被她知晓会生出一些想法,让她曾经下定的决心产生动摇。但是之后再做完了一切,在乌波洛斯等死的时候,察觉到了你的到来,才发觉了事情的真相。”
钟离又问道:“她是因此才放下了敌意?”
“不,乌波洛斯更生气了因为你先她一步得到了,她期盼多年,本应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珍贵礼物。而对于源琢月而言,她也不是唯一的那个密不可分的存在了。”她摇了摇头,用手比划出一个数字:“差了那么几天,就被你捷足先登了。如果当时不是乌波洛斯当时因为要全力压制万物之母余留下的【污染】,令祂彻底没有复苏的可能,她能直接和你干一架。”
钟离沉吟:“……当时,她将来源于【不朽】的龙力转赠与我?”
她直言不讳:“当然是不怀好意啊!”
她紧跟着就做出解答:“010曾经刻意引导过乌波洛斯去接触【不朽】的龙裔,似乎是对【不朽】之神这个位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她把【不朽】赠予你的时候,是抱着一石二鸟给你俩都找点麻烦的想法,才做出了这样的举措。”
她最后感叹道:“不过现在看来……谋取【不朽】的权柄,也只是010的幌子,也有可能是乌波洛斯最后无论是登临那些命途的顶端,还是开辟新的命途,对010而言都是赚了。”
两人这一问一答,配合的十分有序。
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钟离又收拢了不少的有用讯息。
不过对于乌波洛斯对自己抱有敌意这一件事,钟离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乌波洛斯对于他的态度还算友善,可没想到从另一个乌波洛斯的口中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换位思考一下……
恕他实在无法做出这样的假设。
“我没有任何问题,但乌波洛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她像一个学生一样高举着自己的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回答这些问题?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作为交换是不是也应该回答一下?”
钟离闻言问道:“你打算换回乌波洛斯的姿态,与我对话?”
她果断摇头:“没有没有,你们是真的会打起来,我没有开玩笑。”
“虽然我同时拥有乌波洛斯与源琢月的记忆,但是……怎么形容呢?可以查看,但不会互相影响。我使用源琢月的形态的时候,也可以观看乌波洛斯的记忆,就像是看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有代入感,能够共情,却不会影响到本身的思想。”她温声细语的做出解释,却也并不急切:“我想要问的问题是影片中的人物所提出来的,而非是现在的【我】。”
她最后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些也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钟离并未立即做出决断,沉默良久,才颔首应允。
“乌波洛斯在评估后得出结论,源琢月对你的信任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地步,就算有一天你要杀了她,她都会认为是自己先做错了什么。”她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乌波洛斯认为这是极其不正常的,她认为一定是你对源琢月做了什么。你有做什么吗?”
钟离没有回答却道:“她对于乌波洛斯亦抱有这样的信任。”
她闻言摸了摸下巴,做出凝眉思索的模样,片刻之后做出决断:“虽然乌波洛斯很可能不会对这个答案满意,但在我这里,只要你作答了,我就算你通过。那么下一个问题……”
她一双鎏金般的眼眸与钟离的双眸相对:“你固执又霸道的与源琢月签订的那份契约是为了什么?仅凭她与你之间的联系,你就傲慢的将她的未来限制在了你的身边吗?还是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得到一份不会背叛的感情?”
钟离低沉而又平稳:“感情不能用契约衡量,这种虚无缥缈又变化多端却真正存在的东西,难以界定。”
他神情淡淡,似乎并没有被这么尖锐的问题给影响:“与她签订契约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我与她之间产生更多的联系,能够让她的存在得以延续……不过我的想法,并未成功实践。”
话止于此,再无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