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就二十多岁的模样,个子有点高,瘦瘦的,一进门就要了一盒烧鸭饭,还问能不能在店里吃饭。
其实,这个烧腊店店面很小,是不具备就餐环境的。
但程妈看他这模样,就想到了程楠,想到儿子在国外若是也碰上这样的情况,那该心疼的。
所以,她就让人在他们平日里吃饭的桌子上吃饭了。
可谁也没想到,一顿饭下去,这年轻人就离开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人就倒下了。
关键是,检查出来的结果是食物中毒。
程妈直接报警了,她是坚信自己的食物是没问题的,但如今真的在自己家门口出事,这个责任就属于他们的。
店铺被查封,他们跟着去了医院。
如今最主要的是客人没事。
程爸程妈刚刚到了医院,就被病人家属围攻,骂什么的都有,饶是医护人员三番两次提醒,病人家属依旧是围追堵截破口大骂。
甚至,有个女家属甚至对程妈动手。
程爸自然不可能让老婆挨打,自然要制止。
谁料,那家属竟然直接坐在地上,嘴上喊着:“没天理啊,我的孙儿被他们毒害,他们还要对我老太婆动手,这申城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吗?”
程爸都懵逼了,他压根没碰到他好吧?
程妈心头拔凉拔凉的,这架势跟程老太太一样的,她见过太多次了。
可,当下他们不在宁乡,不在村里,而是在申城,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这一家人是不是有权有势的,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就算可以赚钱了,也依旧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出了事依旧会害怕。
程妈的手都在颤抖。
“你们还敢动我妈?你是觉得我老梁家没人了吗?贱人!”就在这时,一名较为年轻的大块头男家属冲着程妈扬起手。
这回程爸不敢再阻拦,而是用自己的背挡在程妈的面前。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传来一个怒喝声:“住手。”
程朵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程爸程妈一看女儿来了,齐齐松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程妈的眼泪当下就下来了。
程朵朵走过去拉着程妈的手,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道红印,就皱了一下眉头。
这红印就是被打的,那些人动手了。
程朵朵冷冷地抬头看一眼大块头。
大块头原本心里不服气,怒道:“就是我打的怎么样?我侄子还在里面躺着呢,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喉咙里了。
程朵朵的身边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面色冷冽,散发着一股‘我是阎王’的气息,吓得他一个字都蹦不出。
顾修关切询问程爸程妈关于身体问题,得知两人身体无碍,这才放心。
他让程朵朵陪程爸程妈,看了一眼已经过来的警察,看向刚才要动手的男人:“病人家做主的人?一起去跟警察聊聊。”
男人被吓得不行,但想想自己是占理的,也就挺直腰杆道:“你是什么人?你能做主?”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能做程家的主。”
陈捷等人原本想要跟过来给她撑腰的,程朵朵拒绝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程朵朵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
所以,就她和顾修回来。
顾修是她男朋友,出来帮忙理所当然。
但,很显然她忘记了,自己还没跟家里介绍顾修。
于是乎,顾修此话一出,程爸程妈都惊呆了。
一句话出来,程爸程妈朝着程朵朵投去探究的目光。
程朵朵:“……”
百密一疏啊!
装死吧。
大块头确实被顾修的气势吓到了,原本逼逼赖赖的模样早已经消失,如今就如同鹌鹑一般。
老太太一看自己的儿子这么被对待,自然不乐意,也要跟着上去,甚至还要骂人。
可顾总回头看她一眼,吓得她以为阎罗王前来索命了,赶紧闭嘴。
甚至,她不敢再跟上去。
再看看一旁哭泣的女人,她就忍不住骂了:“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我儿子还没死。”
程朵朵的眉头皱了皱,这老太太给她一种程老太太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
医生刚出来,哭泣的女人便扑上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人还没清醒过来。”
老太太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什么?要死人咯,我可怜的孙子啊,怎么就醒不过来了。”
她指着程妈骂道:“都是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毒死了我的孙子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我花了那么多钱养大的孙子就这么被你们毒死了,哎哟我的小心肝啊,我可怜的孙子啊。”
医生都听不下去了,扯开口罩,换了一口气道:“麻药过了病人应该就可以醒了,没有生命危险。”
老太太瞪他:“什么叫麻药过来了病人就应该可以醒了?那不是还没醒吗?我看你们就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他们给了多少钱把你们医院都收买了?我要举报你们。”医生的脸都黑了,这种医闹的家属最常见,也最让人厌恶。
他们根本不关心病人的情况,只关心自己可以得到多少好处。
他没理会老太太,而是看向病人的母亲,问:“家属可有了解病人的情况的?他现在这种情况,我建议你们转去肾内科进行下一步治疗,病人……”
医生还没说话,老太太又叫唤了:“什么?还要转科室?转什么科室?哎哟我的乖孙子啊,这被害得肾都有问题了,你们这群黑心肝的,没良心的,一个都逃不掉,你们赔我孙子啊。”
程朵朵在一旁也听得七七八八了,再看病人母亲的模样,她已经猜测到了一些问题。
但,到底是在店里出事的,还是得看医生的定论。
她没理会老太太,而是问医生:“医生,病人洗胃之后,大概多久会醒过来?”
医生这才看程朵朵,“一般来说苏醒很快的,但是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所以……”
顿了一下,他问:“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程朵朵连忙说:“是这样的,他在我们家店里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出事了,我是餐厅的老板。”
医生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溢出,他才说:“病人的情况是比较复杂的,病人之前就有……”
老太太打断医生的话,继续尖叫道:“你们果然是熟悉的,你们就是想要害死我的孙子,我不要在这个医院治疗了,你们赔我三十万,我让我孙子转院去做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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