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怎么样？这一大片都是本大爷拿下的！”五条悟双手叉腰，站在山坡上，后面躺着一大片咒灵。
苏泽唤出飞剑去捡几个人头，能多挣一点炁是一点……谁嫌自家钱多啊？
忽然就有点理解冥冥小姐了……
“喂，你们两个在我们来之前，有没有感到不舒服？”五条悟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询问。
苏泽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难掩震惊。
“你和硝子难道也受到影响了？”夏油杰皱眉先发问。
“嗯哼～胸闷得难受，喘不上来气，还以为有什么大麻烦——”五条悟摩挲下巴，“结果没看到大家伙……不是你们收拾了吗？”
“……算是吧。”苏泽接话。
“那一阵之后似乎就没什么了，现在身体只有一丢丢的别扭感觉。”五条悟按着肩膀活动胳膊。
硝子也点头附和。
夏油杰表示俺也一样。
“到底有惊无险，而且那家伙迸发白光的一瞬间……第五卦象有所松动了。”苏泽思索了一下，缓缓道。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五条悟嚷嚷：“泽，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硝子鼓掌替他高兴。
“不过这只咒灵，任务上是不是说精神属性来着？”夏油杰微微蹙眉道。
苏泽略微沉思：“对。夜蛾老师也说似乎会乱人神智、甚至看到幻象……让咱们格外当心。”
不过刚刚的战斗中什么都没发生——除了结束的那一波冲击之外，似乎没什么让人格外在意的。
“算啦算啦，解决掉不就好了吗？”五条悟大手一挥，下了定论。
苏泽和夏油杰闻言，深以为然，也就不再多想。
“接下来去哪？时间还早，直接回去太浪费了——”五条悟大咧咧。
“这离我家蛮近的……我回去一趟，整理下东西，再处理下租房的交接事宜。”苏泽掏出翻盖手机，随口道。
他们现在位于北区，苏泽原来在丰岛区生活，离得很近。
然后他发现周围一阵安静。
于是他抬头环视，发现三人都盯着自己。
“干嘛？”他挑眉，暗感不妙。
“我也想去！！”
三人异口同声。不过五条悟说的是“本大爷”，所以不太整齐。
“……我、我先联系一下黑川小姐，告诉她任务情况。”苏泽低头扣手机，有些慌忙道。
——算是默认了。
三人愣愣，互看两眼。
“好耶！”
欢欣雀跃。
……
电车隆隆平稳运作。
四人位于某节车厢的角落，硝子和苏泽坐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偏要杵在那里。俩人一个赛一个高，偏偏肩膀又宽，宛若两堵墙。
“喂，先说好，我家就是很普通的居民房，位置布局都一般，楼挺旧了、环境也不算好……”苏泽絮絮叨叨。
“泽君在害羞吗？”硝子轻轻打断，笑得有些促狭。
“额……”苏泽一时语塞。
她眯眼轻笑，苏泽这副模样很少见，稳重的人局促不安时，往往非常有意思——比如上次在葛城临海公园拍照。
——让人忍不住想捉弄一下。
硝子眼角的泪痣都在欢笑。
……
“……请进。”苏泽掏出老旧钥匙打开门。
“泽，这一层的房子都归你吗？”夏油杰惊叹开口。
“切，虽然不如本大爷家的后园，但还是很不错了～”
“可以直接进吗？不需要你先整理一下？”硝子勾着头打量屋内布局。
据说年轻男孩的卧室里都会有些秘密的东西，毕竟是青春期嘛……有些东西也正常。
“吼吼——”五条悟和夏油杰倒没有这个顾虑，插着兜就挤进去开始参观了。
“走吧，硝子。”苏泽招呼她。
——
卧室倒是很普通的布局，墙上没贴什么明星写真海报，书架上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书……被子也大致叠了一下——当然不到豆腐块的程度，普通人在家不会天天叠成那样的。
书桌上的东西摆放也井然有序，和苏泽本人的感觉相符。
“好普通哎，感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五条悟从小客厅转了一圈回来。
“……当然，一个人的生活本来就是平淡有规律的。”苏泽应声。
夏油杰站在前，扫过满柜子的书：《辛弃疾词集》、《唐帝国的落寞》、《道德经》、《雪国》、《东洋通史》、《重启人生》、《86 不存在的战区》……
那几本大炎的书明显是旧书市场淘的……
种类繁杂，琳琅满目——
简单点说，就是啥类都有，杂食类。
——不过大体还是带点文学性的。
“没什么招待的，只有些大炎的茶叶。”苏泽拎起开水壶。
……
似乎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参观。
但是要知道，苏泽之前是不愿意带术士来家里的。他那时觉得“普通生活”和“咒术世界”应当是泾渭分明的。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准许几人涉足曾经的日常呢？
——恐怕只有苏泽自己知道原因。
不过别忘了，苏泽回来的正事之一是租房交接仪式。
和那位租户交谈倒是简单至极，话都没有说几句，只是草草交代了一下租房的注意事项和一些准则，然后就把钥匙给了对方。
再然后，碰到了自己的租客兼邻居——织田苓。
“欸？泽同学回来了？”中午下班回家的OL小姐非常意外。
她依旧是一身正装西服，领口绣花，紧致服装显出窈窕身材，粗高跟衬出雪白的脚踝。
“话说泽同学是转学去东京都心了吗？”织田苓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紧贴着苏泽环绕打量一圈。
“嗯……是不是黑了点？好像还瘦了点……个头倒没什么变化——”她偏着脑袋思索道，凑近用手比了比身高。
“嗯，是在都心那边……”苏泽有点尴尬，“织田小姐的工作还好吗？最近没有再格外疲倦了吧？”他身子微微后仰。
结果碰到了硝子的头。
“啊，没事了……多亏了泽同学教我的小法子！”
织田苓也意识到动作似乎过分亲昵，她站直身子，夹好公文包，换上成年人该有稳重表情。
“这几位是你的同学？好高……”织田苓的镜片Ling Ling反光，惊叹于现在年轻人的营养摄入——就连那个最矮的女孩儿都快一米七了。
“啊，是的。这位是五条，这位是夏油……”苏泽给她介绍，然后转身让开身子，露出正揉脑袋的硝子，“这位是硝……家入。”
织田苓笑眯眯地打招呼，不过那位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怪怪的？
——自己的作风难道不像大人吗？
织田小姐陷入了某种程度的自我怀疑。
——
新干线。
列车很稳，作为东洋现代高铁成熟技术的象征，确实名不虚传。
几人没找到座位，只好站在门边，苏泽背着大号单肩包，硝子站在他侧后。
背包款式很简单，做工精致但不显高昂——应该是普通小店的平价包包。
他正低头翻阅包里的书——回来的另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带些书回去。除了他包里满满的这些，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各自拎着一个布袋。
“喂，泽君——”硝子冷不丁开口。
正检查有没有少带哪本书的苏师傅一怔。
硝子没给他回话的机会：“下次也让我一起跟来吧——”
硝子语调淡淡，声音也不大。远不如那边小声打闹互相推搡的两人。
“……好。”苏泽表情略显古怪，他感觉自己可能知道硝子这么说的原因。
列车时而掠过高耸山体，车厢里时暗时亮，那边斗嘴的二人又间歇性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