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村长家中。
大家都陷入了熟睡。
“好渴!”半夜,麻强身体起热,嗓子干疼,像是吞了刀片。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一旁,熊吉在裸睡,罗邱在熟睡。
“好想喝点儿热水!”麻强下床,打开卧室,推开了门。
走进大堂,一股尿意来袭。
“先上个厕所吧!”麻强嘟囔一声。
村长家厕所是旱厕,厕所在房屋外面。
麻强拔开了大门插销,走了出去。
来到墙根下,开始方便。
“呼,舒服!”麻强上厕所结束,刚刚提上裤子,头顶滴答滴答声音响起,冰凉水滴落下,落进了脖子里面。
麻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有水滴?要下雨吗?”
他摸了摸脖颈,瞥了一眼。
红!鲜红!
“血,是血!”麻强瞪大了眼睛,他忍不住抬头看。
头顶,一个高大白影低着头,看着他。
两人刚好对视。
白影微微一笑,露出来了满嘴锋利尖牙。
白影一身白衣,两条长长衣带随风摇曳着。
衣服两侧有两道血线,不断有鲜血滴落,滴进了麻强脖子,滴到了地上。
“啊!”麻强陡然瞪大了双眼,大叫一声。
白色衣带轻飘飘落下来,拂在了麻强脸上。
噗通一声,麻强闷哼倒地。
他死了!
脸上表情定格在了最后一秒——他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悸,眼神中充斥着恐惧。
白影飘然而去,没有再看尸体一眼。
“啊!”麻强惨叫惊醒了罗邱。
卧室内,罗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熊吉迷迷糊糊,搓了搓眼皮,说道:“什么声音?吓死个人啊!”
罗邱看了看一旁,麻强床上空空如也。
“麻强人呢?”罗邱看着卧室门开着,心里一沉。
他连忙走出房间。
“诶,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熊吉连忙穿上裤子,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罗邱走出房间。
计蓝和顾姚已经穿戴整齐。
千解应披着黑色褂子走出来。
“刚刚是什么声音?”顾姚询问。
“出事儿了!麻强不见了!”罗邱说道。
“谁把门打开了?”计蓝指着大门插销。
“应该是麻强!”罗邱推开大门。
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庭院里弥漫着浓郁鲜血味儿!
麻强直挺挺躺倒在地,脸上表情惊恐,一动不动。
罗邱立即凑上去,拍打呼喊:“麻强,麻强!”
麻强没有任何反应。
罗邱摸了摸鼻息,又摸了摸波经脉搏。
良久,罗邱站起来,说道:“他死了!”
“什么?”计蓝和熊吉瞳孔骤缩,大吃一惊,“怎么会……”
顾姚绕着麻强走了一圈儿。她仔细打量,说道:“麻强没有外伤,死因是什么?地上这些鲜血从哪儿来?从麻强惨叫到我们出来,间隔不过十秒,凶手用了什么方法,一瞬间杀死了麻强?”
“除非……”顾姚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心里暗道:“除非是诡作祟!”
千解应反应有点儿出乎意料。
看到死人,他面朝村后方向,不断跪拜,嘴里不断呢喃:“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计蓝皱起眉头,说道:“村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都是孽啊!我们错了!”村长磕头如捣蒜,没有回应计蓝。
熊吉瞪大眼睛,指着村长:“难道是你们杀了麻强?”
“乱猜!”罗邱打断了熊吉,“不要胡乱指认凶手!”
然后,罗邱蹲下身子,说道:“村长,有个问题我今晚就想询问了!”
顿了顿,罗邱询问:“这一切是否和村后血红山坡有关?”
千解应瞪大眼睛,反问说道:“你怎么知道?”
千解应这一句话算是默认了。
“山坡上,为什么有王寿跪像?桐木村罪人是什么意思?我们同伴因此而死,我希望你能给出答案!”罗邱咄咄逼人,逼问村长。
“全都是我们错了!”千解应精神一下子崩溃,痛哭流涕,大声呼喝,仰天大叫,“老天爷,这些年我们赎罪还不够吗?我们对任何路人都极度热情,逢年过节吃斋念经,这还不能弥补罪过吗?”
顾姚眼前一亮。村民们热情好客原因似乎也和这有关。她立即追问:“罪?什么罪?”
罗邱递过去一杯水,“喝口水吧!”
千解应抿了一小口,定了定神,缓缓道来:“我们山沟沟里经常地震,小震不断,大震也有。五十年前,爆发了一场罕见大地震。大震把杨木村子周围全埋了,连带着粮食也埋葬了!那一年,杨木村爆发饥荒,饿死了好多人!老村长冯志也失踪了!”
“杨木村?你们这儿不是阴木村吗?”计蓝说道。
“别打岔!”罗邱大喝一声。
计蓝抿着嘴,瞪了罗邱一眼,罗邱满不在乎。
“村长继续!”他对千解应说道。
“我们当年就是杨木村村民。剩下来村民投靠了桐木村。但是桐木村粮食也不够,我们就把桐木村全村人口杀了,抛尸后山坡。我们占了桐木村,把村名改成了阴木村。”
“本以为好日子要来了,但谁知道,桐木村民竟然化作厉诡,让我们不得安宁。”
一段尘封往事由村长缓缓道出。
顾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切了然了!怪不得王寿跪像会被竖立在山坡上,怪不得村民如此热情,一切都是五十年前欠下了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