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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有道理!
    她一辈子,不,两辈子都吃喝不尽。

    但是,程王给下属的,和给私生子的,那能一样吗?!

    薛荔道:“这些是您该给王妃娘娘的,您给了我们,回头王妃娘娘带人打我们一顿,把东西收回去,我们不是什么都得不着,还白白挨一顿打吗?”

    “说不准,还会成全京城的笑话儿!”

    薛荔认真道:“我想要的,三爷会给我光明正大挣回来的!”

    茅草亭里一片寂静,只听得风吹的茅草簌簌作响。

    薛荔这番话,虽然吧,但是吧……

    她就那么合情合理!

    凌彦以手扶额,把脸侧到一边拼命忍笑。

    郝老头手中的瓜子掉在桌子上,拿着惊异的目光重新审视薛荔。

    好家伙!

    他直呼一声好家伙!

    从来没有人敢对程萧说这种话吧。

    可该死的,你看程萧都沉默了!

    郝老头目光炯炯盯着薛荔。

    心道这小家伙真好玩,怪不得凌濮阳那小子沦陷得那么快。

    以后要让凌濮阳多带这小家伙过来玩。

    却见薛荔那双清亮亮的眼睛转向了自己。

    不知道为何,被她那双眼睛一盯上,好老头心里就噔的一声亮起了警灯。

    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背,幸灾乐祸的笑容也迅速收敛。

    就见薛荔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起身离座,双膝并拢,端端正正的朝自己面前一跪。

    声音脆生生的,“师父,请喝茶!”

    郝老头:“……”

    薛荔趁热打铁:“师父是不是该给见面礼?”

    推了程萧的见面礼,薛荔心里那个肉疼啊,必须在郝老头这里补上!

    凌彦一口茶水呛进喉咙里,咳了半天,止不住。

    薛满浑身僵硬坐在座位上,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一幕。

    心中惊涛骇浪。

    凌濮阳突然一口闷了面前的酒,重新倒了一杯茶。

    起身,走到薛荔旁边,与她跪成一排,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朗声道:“师父,喝茶!师父,见面礼!”

    “师父,两份!”

    凌濮阳现在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心中激荡,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

    他想纵马狂奔,想对天长啸。

    想把薛荔拎起来,揉进怀里。

    这小丫头,她怎么敢呢?!

    她做了自己没做的事,说了自己憋在心里表达不出来的话。

    看程王的憋屈样儿,哈哈,真他娘的痛快!

    她还说自己会替她挣回那些钱财。

    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全然的信任,让凌濮阳心里也生出了万丈豪情。

    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给她挣军功!

    如果薛荔接了这份见面礼,就代表着他在程王面前就要低上一头。

    但那丫头没接,哈哈,她没接!

    最妙的不是她没接,而是她转头就向郝老头要见面礼!

    郝老头哆嗦着,眼巴巴的看向程王。

    ——这两小兔崽子当你面敲我竹杠呢,你没看见吗?你不管管?!

    程王咬着牙,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个红包和牛皮纸信封。

    默默地,缓缓地推到了郝老头面前。

    说实话,今天之前,打死他他都想不到父子相见会是这么一个发展!

    见面礼是送出去了。

    但又没送……

    承的不是自己的情!

    家人们,谁懂这种憋屈?!

    郝老头双手握住红包和牛皮信封。

    第一下没有抽动,用了一些手劲,才从程王的手底下把东西拉过去。

    然后交到了薛荔的手里。

    薛荔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谢谢师父!”

    郝老头:“咳咳!”

    程王:“咳咳!”

    凌世子打圆场:“吃饭吧,菜都凉了。”

    一顿饭,只有薛荔和凌濮阳敞开了吃,其他人都食不知味。

    尤其是薛满。

    她都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吃完饭准备告辞,程王特意叫住薛满:“薛三小姐…”

    薛满心里陡然一震,看向凌彦。

    凌彦眼观鼻,鼻观心站在离她三尺之外,半点眼风都不给她。

    求助的目光看向凌濮阳。

    凌濮阳眼里更没她。

    他跟薛荔头碰头,数钱呢!

    薛满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对着程王蹲了蹲,“臣女在,请王爷吩咐。”

    程王道:“今天的事……”

    薛满立刻明白:“回王爷,臣女明白,臣女一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半个字。”

    “今日臣女只是陪妹妹来郝家酒铺买酒,没有见过其他人。”

    程王便微笑起来:“很好。”

    他和凌濮阳的关系,其实该知道的差不多也知道了,只是还不到正式公布的时机。

    因此,他不希望传得满城风雨。

    听到这声很好,薛满松了口气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委屈也将她整个淹没。

    今天在座的可不止自己一个。

    凭什么程王都不警告其他人,单单只揪着自己一个人说!

    这是有多不信任她!

    只把她一个人当外人是吧?!

    不公平!

    但她又有几个胆子敢质疑程王?!

    满腔的怒火和委屈,冲得薛满摇摇欲坠。

    她自顾自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了好远,她才蓦然一个激灵。

    薛荔!

    她没有把薛荔带上!

    她接近凌濮阳,打的幌子是与薛荔一起回家的。

    可她被怒火和委屈冲昏了头脑,居然自己上车就走了,没有管薛荔!

    被凌彦和程王看见,又该如何想她?!

    薛满彻底绷不住了。

    啊的一声尖叫,劈手夺过了马车里的靠垫、茶盏、点心盘子等东西,一股脑儿摔了。

    又歇斯底里尖叫了几声,这才大口喘着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面茗烟和茗琴两个丫头目瞪口呆。

    两人面面相觑。

    她们家小姐怎么了?

    郝家酒铺后院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变成这样出来。

    她们家小姐撞鬼了吗?

    两个丫头不知道,薛满今天经历的事,比撞鬼可可怕多了。

    她精疲力竭,只想快点回到家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也许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没有得罪程王、也没有在凌彦面前失态。

    没有看着薛荔大把大把的收钱……

    薛满想得很美好,但等她下了马车,却被墨扶弱和他母亲给拦下了。

    墨母撒泼打滚,揪住薛满不放:“你就是薛家的小姐?我不管,你得给我儿子把花柳病治好!”

    周围早围了一大堆围观群众,一听到这话,全都哇的一声惊叹。

    薛满血气上涌,脑中嗡的就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