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旬的邀请下,欧藏华三人从外院转移到了内院。
这里同样摆了十几桌,都是项旬的亲朋好友,刚刚严三星闹事的时候,这些人就是站在项旬身后支持他的人。
欧藏华落座后,项旬便让他其余儿女上前问候。
他指着最小的儿子说道:“欧少侠且看看老朽这小儿子·项岭,虽然年仅九岁,但老朽从小就对他严苛,现在已经学了老朽不少看家本事了。”
欧藏华看了看小男孩,对方年纪虽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就很有精神,便称赞道:“神采奕奕生气勃勃,不错不错。”
“哈哈哈...”项旬开心的大笑起来,接着便问道:“欧少侠不妨摸摸筋骨,看看我这小儿子是否适合跟欧少侠学习衡山派武功?”
欧藏华呆了呆,他哪会什么摸骨,武功更是全靠外挂,可别误人子弟,“项老伯说笑了,我自己都还在修行学习中,哪有资格教导别人呢?项老伯还是另寻高人吧!”
“诶!欧少侠这话就太谦虚了,你那一手回风落雁剑法在江湖新一代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项旬拍了拍自己的小儿子,笑着说道:“这娃娃皮实得很,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随欧少侠打骂!”
“我的确不会教徒弟,可不能误了小项的前途。”
“成不成才是他自己的事,哪有怪师傅不会教的道理呢?”
欧藏华无语住,这老伯不愧是混江湖的,说话还挺有一套。
这时,一旁的曲非烟知道该自己出面了。
小姑娘立马跳出来说道:“你这老头可真不害臊,我家公子性情温良救了你们一家,你还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你可知我家公子除了衡山弟子以外,还是湖广解元,想做公子的弟子,这么大的因果,你儿子承受得起么?”
“啊?!”项旬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还是一位解元老爷。
他惶恐的站起来行礼解释道:“老朽不知,请解元郎切莫怪罪啊!”
欧藏华赶紧扶住项旬,温和的说道:“项老伯不必如此,我的确不善教人。对了,还请项老伯安排一下人手,为镇外那些无辜身亡之人收殓遗体,让他们可以入土为安。”
“欧解元真是温文尔雅菩萨心肠,乃真君子也!”项旬见欧藏华神情中没有恼怒,再听他说出的话,知道这位一位真正的志诚君子,也就放下心来。
他立刻邀请欧藏华入座,亲自为他斟满酒。
欧藏华看着满桌的美食佳肴,却有些没胃口,便放下筷子,看向项旬道:“我听外院的梆子戏很有意思,还请项老伯为我引荐一番艺人才好。”
“这有何难?”项旬大笑着让儿子去把唱梆子戏的艺人找来,自己依然坐在欧藏华身边,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江湖见闻。
没多久,一名脸上化着粗糙妆容的艺人被带了过去,听说是解元郎要见自己,这艺人紧张的双手都有些打颤:“小人凌燕,见过解元郎,见过项老爷。”
项旬神情严肃了几分,叮嘱道:“解元郎找伱,问什么就答什么。”
凌燕赶紧应道:“是是,小人明白。”
“原来是凌当家当面,”欧藏华朝着对方点了点头,温和的问道:“刚刚凌当家表演的是《赵氏孤儿报仇记》么?”
“解元郎果然博才多学,正是《赵氏孤儿报仇记》。”凌燕弯着腰回答道。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曲目么?”
凌燕点了点头,开口道:“有的,《和氏璧》、《麟骨床》、《东海孝妇》这些,我们都会。”
欧藏华了然,看来这梆子戏在这个时间段,已经发展得比较成熟了。
他思索一阵问道:“凌当家下一站准备去哪里?”
凌燕见欧藏华彬彬有礼没有盛气凌人,也就安心了不少,回答的时候更加顺畅了:“回解元郎,我们接了项老爷的活计,要连唱三天。”
欧藏华听后,转头看向项旬说道:“项老伯,我想借凌当家几天时间,随我上船,让他给我讲一讲梆子戏。”
“好说...这样吧!项镇和凌当家的一同跟着欧解元,他让你们回来,你们再回来。两个人作伴,回来的时候也安全些。”项旬看向自己的二儿子,爽朗的说道。
欧藏华听后,不禁看了一眼项旬,这老家伙还挺会顺着杆子爬的。
不过他说得的确有点道理,所以欧藏华也没有反对。
喝了一杯酒,欧藏华听到外院开始散场,估计镇上的店也快要开门,便与项旬告别。
项旬一愣,赶紧问道:“欧解元这么急着走吗?莫非是老朽招待不周?”
“不是,我要去京城赶考。”欧藏华一脸认真的说道:“所以时间很紧,不便多留。”
项旬听后,知道自己要是再留人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便改口道:“那的确不能浪费时间...下次欧解元来徐州,老朽再好好招待您!”
“多谢。”
紧接着,项旬就让二儿子项镇拿来了一个小木箱和一把长剑,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千两银票,以及两瓶曾经花高价购买的解毒丸。
他将小木盒递给欧藏华,一脸感激的说道:“若不是欧解元出手,我家可就喜事变丧事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欧解元务必收下。”
“此剑名为云苍,剑身长三尺三寸。是十年前一位北地剑客所赠,老朽不善剑术,一直保留在府上,今日宝剑赠英雄。”
欧藏华笑了笑,表达感谢之后,让曲非烟都接了下来。
项旬顾不上大儿子成亲,硬是一路送到欧藏华等人上船。
直到沙船驶入运河,他才收回目光,有些不舍的原路返回项家大院。
大儿子项城赶紧迎了出来,搀扶住自己老爹。
项旬看着大儿子,温和的询问道:“惠然安排好了?没有受到惊吓吧?”
“爹放心,惠然没事。”项城赶紧说道。
惠然是项城指腹为婚的娘子,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终于在十八岁这一年娶到了对方。
项旬拍了拍大儿子的手背,语气平静的说道:“那就好,今后你就要自己撑起一個家了。”
项城心中升起一阵苦涩,却也只能含笑点头:“我知道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