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
皇宫深处。
正当青安那里热火朝天地准备之时,刘备在董卓亲卫的监督\/护送下,疾如闪电般抵达洛阳。
承德殿上,
一生中初次觐见圣上的刘备,此刻正瘫跪在承德殿中痛哭流涕。
“皇上、皇上啊……”
“那秦子进不仅纠集了近三万兵马,还杀害了您派遣的钦差,正预备向洛阳进军呢!”
“什么?”
端坐于龙椅上的灵帝闻讯,瞬间离座而起。
诛杀钦差?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挑战他的权威!
这些乱党怎敢如此?难道真以为朕无计可施?
“来人!”
勃然大怒的灵帝低吼一声,即将下令让董卓发兵平叛。
“皇上,请息怒!”
看到灵帝震怒至极,朝中重臣们均感不安。
虽他们亦不满幽州之人无视法度,但此刻明显并非清算之时。
若不能尽快平定黄巾叛贼,只怕江山社稷真会陷入危机。
为此,
身为袁家宗主的袁隗,首先挺身而出,恭敬地谏言道:
“皇上,黄巾叛贼气势汹汹,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正是如此,皇上!”
随着袁隗领头表态,其他众人犹如找到了主心骨,接二连三地道:
“现三路大军皆未取得显着成果,已无力再行出征!”
“确实如此!”
“倘若再次轻率出兵,不仅国库空虚,洛阳也将面临风险!”
“胡闹、胡闹~!”
听到众人这般说法,灵帝亦感心悸,即便怒火中烧,仍强行压抑情绪道:
“那逆贼竟敢杀害朕的使臣,难道就这样作罢?”
“这个……”
众人心照不宣,相互观望,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就此作罢?
绝无可能作罢!
无论是为了皇上的颜面,还是为了各世家的规矩,此事断然无法轻易了结。
然而问题在于,
在当前兵力紧张的局面下,又凭借何力去惩戒对方?
“不如这样……”
见灵帝似不愿轻易放过此事,袁隗深思熟虑后提议道:
“皇上,依臣之见,不如令幽州各地郡守自行招募军队平叛!”
“自行招募军队?”
听着袁隗提出的建议,灵帝微微蹙眉,遂沉默不语。
他固然愤慨,却又非不明事理。
眼下仅是青安这一支叛军,
若真允许各地自行募兵,恐怕不久之后叛军就会遍布各地。
但他也不得不认同,
袁隗这老狐狸提出的方案,或许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
毕竟他们当前兵力实在捉襟见肘,
即使现在就开始训练新兵,
但要想新兵具备战斗力,恐怕也是遥遥无期之事。
难道就这样作罢?
尽管胸中尚存愤慨余波,然而灵帝已然决定不再强求董卓发兵。
黄巾之乱更为紧要!
相较于大汉疆域内数十万如蝗虫般的黄巾贼众,区区数万叛军实不足挂齿,哪怕他们拥有骑兵力量。
此情此景,
俯首于地的刘备心底悄然一叹,并未过分失落。在此之前,这一幕已在他的脑中预演多次。
的确如此!
相比于横行十余州郡的黄巾贼众,青安麾下的兵力实在难以引人注目。
然则见识过霸王铁骑威势的刘备深知,青安必将成为大汉心头之患。
然而自己的这位堂兄竟对此轻描淡写?
既然如此,
那便只能由他自己承担重任。
此刻,
刘备只觉胸中似有一团炽热火焰熊熊燃烧,激昂万分。
大汉的未来,终将依靠他这旁支血脉来挽救!
“报——!”
正当刘备默默自我鼓舞,重拾斗志之际,一名小黄门疾步踏入殿内。
“禀告陛下,前往幽州传达圣旨的左公公已返回。”
“什么、你说什么?”
刚刚回过神来的灵帝,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微臣禀告陛下,前往幽州传旨的左丰左公公此刻正在殿外等候觐见。”
“嘶——!”
确认无误后的汉灵帝,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将视线投向正跪在大殿中央的刘备。
不只是他,
原本并未过多关注此事的朝廷群臣,此刻也纷纷将目光聚焦在刘备身上。
而事件主角本人呢?
自从小黄门开口的第一刻起,刘备已彻底愣住。
怎、怎么会这样?
三弟不是亲口说过青安会在当天斩杀钦差吗?
为何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为什么?!
尽管内心在疯狂呼喊,刘备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情绪。
他清楚,
倘若左丰果真安然无恙,今日恐怕自身难保。
“刘、刘爱卿是吧?”
灵帝思索片刻,才记起眼前这位跪着的人是自家亲戚。
“你之前不是说叛军已经杀害了钦差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这、臣……”
被灵帝直指其名的刘备,瞬间额上冷汗涔涔。
他想要辩解几句,可嘴巴张了又合,却不知从何说起。
说自己被自家三弟设计利用?
还是被青安那狡猾之徒算计?
没错!
此刻刘备已然明白,自己被青安摆了一道。
对方定是预见自己会再度告状,故意传递虚假信息。
待自己这边将情报上报后,他再将那位宦官安然送回。
可是,
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为了针对自己?
尽管上次的确是自己告密,但他与青安之间仇怨不至于如此之深吧?
何必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
刘备这边心怀冤屈,而朝廷群臣已显露出急躁情绪。目睹刘备沉默地跪在地上,同样遭受非议的他们挺身而出。
“圣上,何不传唤左公公询问详情,或许能弄清事情真相。”
“正是、正是……”
灵帝恍然拍额,自觉一时疏忽。
“快传!”
“让左丰立刻进来,朕有事质问他!”
“遵命~!”
小黄门应声疾步,迅速离开了承德殿。
片刻过后,
面色略显苍白的左丰,步履踉跄地闯入殿内。
甫欲开口,
却瞥见不久前告别的刘备,正以一种绝望的眼神凝视着他。
“嗯?”
“这家伙何时返回的?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尽管左丰心存疑窦,但他并未停下脚步,径直小跑至大殿中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圣上、圣上,奴才未能达成您的期望!”
“嗯?!”
本以为会有喜讯的灵帝,微蹙眉头,不解地挥手示意。
“起来回话!”
“遵命!”
恭谨起身之后,左丰不再刻意渲染悲情。
“圣上,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