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先遣部队抵达后,岳飞带领亲随队伍紧随而至。
为了展示形象,或者更直白地说,为了摆那个谱儿,他们还带了不少俘虏和战利品。
连绵不断的马匹、牛羊,以及那些满脸绝望的乌桓女子。
所有这一切,
都在向涿县城内的百姓传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这就是秦刺史统领的军队吗?果真非同凡响!”
“没错!”
“你看他们个个目不斜视,这军纪真是无可挑剔,比起以前的那些军痞强多了!”
“可不是嘛!”
听到路旁群众的议论纷纷,跟随在青安身后的刘其脸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
毋庸置疑,
之前军中那些军痞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他刘其确实有过纵容之举。
对此,
青安并未多言,毕竟,在古代那种环境下,士卒有这样的表现实属常态。
现实如此,
这个时代从军之人犹如生死边缘行走,稍有不满便会引发哗变,此类事件屡见不鲜。
若硬要把现代的那一套搬到这儿来?
别开玩笑!
不出三天,那些军痞就要闹事,若不妥善处理,只怕士卒都会跑光。
这些人参军只为混口饭吃,哪有多少崇高理想可言?
幸运的是,青安麾下的士兵受到系统制约,而他对士卒的待遇也并不苛刻。
他并没有因为士卒对他忠诚,便克扣军饷或削减军粮供应。
相反,他不仅发放军饷,还尽量提高标准,粮食供给更是充足无比。
为何这样做?
心照不宣的道理罢了!
如果当兵的都没有钱去消费,城中的经济如何活跃起来?
虽然此举短期内会导致政府财政赤字,但那只是暂时现象。
并且,
一旦战火燃起,所有亏损都能通过战果得到弥补。
青安实在困惑,古代那些诸侯为何总说战争劳民伤财。
抢来的难道不是财富?
占领的土地难道不是财富?
只要你手握能征善战的军队,不断取得胜利,国家只会日益强盛。
看看后世某个海岛国家、再看看另一个以玫瑰闻名的国度,它们不都是依靠战争崛起的吗?
战斗、掠夺、壮大……
不论是对异族部落而言,还是对中原王朝来说,这都是恒久不变的法则。
而青安如今所做之事,
便是逐步改变百姓对战争的认知。
战争的确会造成伤亡,
但战争带来的收益同样丰厚无比!
例如,
这次战争结束后,他让全城百姓享用羊肉羊汤。
百姓是否会因此期待下一场战争呢?
或许会,或许不会。
但如果下一次战争结束后,他又给每户人家分发一头牛呢?
他们是否会对下一场战争的到来充满期待?
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无论如何他们无需亲身赴战,仍能在战事中获取丰厚的利益分红。
战便战吧!
更有甚者,
若青安宣称家中有人参军,就能额外获得一头牛的奖赏,
次日,军营恐怕就会被人潮挤破,你信也不信?
后世流传一句话,
面对百分百的利润时,有人敢于投机取巧;
面对百分之二百的利润,有人甘愿冒险犯难;
而面对高达百分之三百的利益,就有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资本世界,同样适用于所有人。
现代社会相对还好些,
有保卫部门全天候待命,最快可在五分钟内抵达现场。
试想回到古代,
若无人守护,你敢手持一袋黄金招摇过市吗?
能平安等到第二天的日出已算民风纯良。
尽管大多数百姓习惯于逆来顺受,但也有很多人在寻找改变的机会。
青安所做的,不过是给这些人一个机遇,并同时保障其余人的安宁。
没错,
这便是他长久以来秉持的理念,也是他矢志追求的目标。
虽身为汉族,崇尚中庸之道,但在必要时也要展示锋利的爪牙。
不只是异族才懂得侵略,
我们虽不愿主动挑起争端,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无法战胜你们。
只是因为以往你们并未提供足够的利益诱因,令我们有必要向你们宣战。
但现在不同了,
你们只需准备好,本刺史早晚荡平整片草原,就是这般简单!
“对了——”
思绪纷飞的青安走到刺史府门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刘公,待将士们都安置妥当后,你负责召集郡中的士绅前去慰劳。”
“啊?”
紧跟其后的刘其听到这话,略显困惑地问道:
“主公,敢问何谓‘慰劳’?”
“嗯……”
青安瞥了一眼青楼的方向,唇角微扬,解释道:
“就是准备些美食美酒送往军营,再安排一些娱乐表演。”
“这……”
虽然刘其尚未完全理解何为“慰劳”,但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了!
为近十万大军提供饮食,岂是一笔小数目?
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恐怕集合涿县所有世家的力量,都难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正当刘其犹豫之际,
又听见青安平静却又坚决的话语响起:
“刘公,在慰劳完毕后,带领他们来刺史府见我。”
“……遵命!”
刘其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五味杂陈地应承下来。
实则是无可奈何之举,
既然青安亲自下令,这份代价无论大小,他们都必须承受。
然而,刘其感到困惑不已,
抛开他们刘家即将与刺史府结为亲家的事实,
仅从他所知的现状来看,幽州军队似乎并不缺乏粮草供应。
那些被抄没的家族究竟贡献了多少宝贵之物?
不必夸大到数百万石,几十万石的粮秣肯定是实打实的。
如此一来,
在粮草充足的前提下,青安让众人送去物资的意图是什么?
警示?
借机施压?
贪婪地捞取更多利益?
似乎都不太吻合。
参照刺史府现今的财力物力状况,以及青安一贯的行事作风,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祖父,何事让您忧心忡忡?”
察觉到刘其眉宇间凝重的情绪,走过来的公孙宝月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难道是先前议定的婚约出现了变故?
她虽然并不介意,
但如果父亲无法得到青安的支持,在辽东的事务处理起来将会极为棘手。
“嗯?”
刘其听到耳边传来的询问声,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清醒过来。
“没事,不用担心!”
“你这丫头怎不在后宅歇息,跑到前厅来做什么?”
“祖父大人~!”
看到刘其转移话题,公孙宝月秀眉微挑,坚持追问下去:
“可是秦刺史那里有了什么变动不成?”
“???”
刘其略感惊讶,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无奈地笑了笑摇头。
“宝月,你想多了,跟你那件事无关。”
“刺史大人巴不得立刻将你迎娶入门呢!”
“真的吗?”
公孙宝月淡然一笑,并未全然相信。
她虽相信那男子对自己有意,但说到急切的程度则稍显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