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响数声,叶枫依旧毫无回应,李儒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只见叶枫横躺在地,气息全无,唯有貂蝉在一旁嚎啕大哭,泪水纷飞。
一时之间,李儒心中悲凉无比,他抬起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叹息道:“不想我急匆匆赶来,仍是晚了一步,此处究竟发生了何等变故啊!”
貂蝉手指着那个戴斗笠男子的残躯以及他的头颅,哭泣不止:“你也是知道的,吾王曾有过力抗千军的英勇,然而谁能料到,在一瞬间的疏忽之下,不慎中了此人的毒计,随后那人竟以我为人质,吾王为了救我……”
貂蝉泣不成声,李儒则暗自咬牙,自斗篷下紧紧握住某个神秘之物,缓缓接近叶枫的身躯:“夫人,请您节哀顺变,并尽快定夺吾王仙躯该如何安置,朝野内外都在等待您的明智决策!”
“我身为一介女流,又能有何作为呢?”貂蝉伏地痛哭,“吾王日夜忧虑,唯恐身遭不幸,为此早已安排好身后之事,只怕妾身无力守护。”
李儒深思熟虑般连连点头:“如此,不如唤其余几位夫人共聚一堂,那时再共同作出决策,国家不可一日无主,即便是由夫人代为决策,我们也深信不疑。”
“妾身怎敢僭越先生之意,吾王平日里忧心忡忡,常担忧一旦遭遇不测,便预先留下了后续处置之法,就在将军府内,还请您务必见证!”貂蝉颤抖着起身,向李儒深深施了一礼,“先生切勿推辞!”
李儒心中波澜起伏,暗忖:为何选中之人会是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雄图霸业的画面。
“夫人,恕我冒昧提问,但为何偏偏选择我,难道这其中与楚王的临终嘱咐有关?”李儒面露坚定之色,眼神犀利。
貂蝉恭敬地回礼:“还请先生遵从吾王遗志,莫让他在黄泉之下也无法安息!”
察觉到叶枫似乎有所感应,貂蝉连忙改口:“当然,若是先生不愿担当此重任,妾身也绝不会强求,敬请先生随心所欲,妾身绝对不敢干预!”
担心李儒真的生气离开,貂蝉忙又补充道:“之所以妾身深知大王将重托交付于先生,实不相瞒,先生走后,妾身发现大王曾在纸上添加了一些重要内容,据此推断,大王正是希望先生能做出最终的决断!”
李儒斗篷下的手骤然一紧,将一枚玉印郑重交予貂蝉:“夫人,我岂敢妄言,这枚玉印乃吾王赋予我的权责,现在将其归还于夫人手中,此事便交由在下办理。若吾王得知此事,必能在九泉之下含笑!”
李儒向着苍穹举起右手,庄重立誓。此时,貂蝉再度一拜,缓缓地道:“其实不必劳烦其他几位夫人参与,妾身腹中已怀有吾王血脉。还请先生多多照顾!”
李儒微微颌首,收起内心的震惊,坚定地道:“夫人放心,在下必当全力以赴,不负吾王重托,亦不负夫人的信任。”
李儒深深一礼,缓缓退出,口中誓言:“在下必竭尽全力,直至魂飞魄散,也要确保城内诸事务妥善安排,以便吾王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善哉,儒兄!” 貂蝉坚定地回应,尽管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抽泣声,但她仍强忍悲痛,点头应允。李儒翻身跃上仙骑,身形微颤,泪水尚挂在脸颊。
“醒来!” 待李儒消失在视线之外,貂蝉一把拍向身旁的叶枫,后者立刻起身,凝重地看着貂蝉,问道:“方才那位仙子所言,可是当真?”
“你且猜测!” 貂蝉狡黠一笑,“当然,并非事实。”
看着叶枫脸上由欣喜变为失望,貂蝉这才徐徐解释道:“假若吾王驾崩,天下必将群雄纷争,无人敢于此时轻举妄动;但如果留下一位遗腹子呢?”
“届时那些人便会毫无顾忌!”叶枫接口道,眼神深邃而锐利,“那时,我这唯一的血脉便成了众人争夺的宝物,恐怕地位不低于如今的那位修真界至尊——灵帝!”
“正是如此,吾王需看清眼前,看透究竟谁是衷心耿耿,谁又怀揣二心!”
叶枫听罢,果断应承,但旋即脸色愁云密布,忧心忡忡地道:“如此一来,仙子岂不是身处险境!”
貂蝉侧躺在叶枫身畔的灵草丛中,反问道:“吾王是否自信能够护我周全,抑或留守之人能否保全将军府不失?”
“自然能!” 叶枫毫不迟疑地回答。
在他心中,即便他自身陨落,只要有吕布率领的第三修真军团在,守护住一个貂蝉依然是易如反掌之事。
“既如此,吾王又有何惧?妾身又怎会担忧?” 貂蝉柔声安慰道,“唯有如此,那些心怀不轨者才会暴露无遗,吾王进攻江夏之战便无需担心腹背受敌,统御整个修真世界之日将不再遥远!”
“你如何得知我要进攻江夏?” 叶枫脸色骤变,质问道:“难道你偷窥了我的秘函?”
“吾王手下留情,你弄疼妾身了。” 貂蝉娇笑着责怪,叶枫慌忙松开她。这时,貂蝉才低声解释:“并非妾身有意刺探,实乃吾王熟睡之时无意间吐露。”
闻此,叶枫面颊微红,连忙拥紧貂蝉以作安抚:“幸好这只是在我耳边轻语,若被他人听见,后果不堪设想!”
“吾王多虑了。” 貂蝉轻轻挥手,“亦不怕他人嘲笑!”
“谁敢笑话吾王?” 叶枫微笑回击,“不过本王想起了另一件事……”
“哦?愿闻其详。” 貂蝉焦急地追问,“无论何事,妾身今日皆可告知吾王!”
“倒也无甚重要,只是想问,你手上那个奇特的小物件是谁赠予你的?颇有意思。”
“既是吾王喜爱,那便赠予吾王吧。” 貂蝉思索片刻,抬眼答道:“想来是位名叫马钧的炼器工匠所制。”
马钧?机关术炼器大师!
叶枫脑海之内骤然显现出一道身影,此人擅长打造各类机关法宝,堪称另一界的炼器宗师,若得此人相助,那修真界的疗伤宝地亦不再是遥不可及之梦。
叶枫轻笑一声,却未料到此刻外界已风云突变。传闻楚王陨落的消息传出,四周之人面色各异,纷纷解下一根白色发带,系于头顶以示哀悼。
“痛快!真是痛快!这么多年来我们遭受的欺压,今日总算见到他败亡在眼前。”张让兴奋地叫嚣。
“恭贺老祖宗,贺喜老祖宗。”
唯有宋金刚面露阴霾,其背后依靠的大树已倒,这样一来,他精心策划的一切恐将化为泡影。
此刻,孙金刚满面忧愁地望向将军府内,只见府中之人神色淡漠,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这时,宋金刚不由得嗤笑出声,张让瞥见宋金刚此举,上前轻拍其肩膀道:“能与吾心有戚戚焉,实乃不易。”
“多谢师父栽培有方,这一切成就都归功于师父的教导。”
此言令张让捧腹大笑,而此时,在另一处密室里,有人悄声禀报:“叶枫已逝,那我等计划该如何继续?”
“你确证亲眼目睹他已丧命?”一位银发老者手中暗自掐算,“此事不合时宜,究竟发生了何事?”
“您的意思是楼主的大计暂时延后?那么对于东吴方面,我该如何回应?”
“目前楼主仍在外抵挡风雨,我们还需耐心等待。更何况叶枫不可能轻易死去,况且老三和老七呢?他们回来了吗?”
“正是我要禀告的第二件事,在老三与叶枫激战之时身负重伤,最终不治身亡,并在临终前对叶枫施下了禁制毒药,这也是老七能够成功偷袭的关键原因。”
“唉,可惜我楼中两位好手就此陨落,然而叶枫既已陨落,又有谁能阻挡我们之大计,那些兵马势力自然会落入我等之手,届时一统天下便指日可待!”银发老者言语间露出一丝猖獗之意。
“另有一事禀告。”一名蒙面男子低头卑躬屈膝地道。
“尽管说来!”银发老者心情颇佳,最大的障碍叶枫已然除去,还有什么人能比他们更适宜掌控四州兵马?
“叶枫留下了一位遗孤!”蒙面男子小心翼翼地道。
“哼!绝不可能!否则我们之前的努力岂非付诸东流!”银发老者怒喝一声,手指发力,瞬间将手中的茶杯捏成了粉末。
“还请楼主尽快想出对策!”蒙面男子强忍恐惧挤出这几个字,银发老者手一松,蒙面男子赶忙连声道谢离去。
“叶枫啊叶枫,你的错便在于不应留下血脉后裔。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让他们一家团圆了!”银发老者冷笑一声,全然不知手中的茶杯已在不知不觉间化作齑粉……
在幽邃的丛林之内,叶枫察觉到有生灵临近,连忙急切地伏倒在地面,吕布健步如飞地赶到,一把揪起叶枫,用力摇晃着他,大声呼唤,“掌门,掌门,您快醒来,您还未与我一同并肩修炼对抗妖邪啊!”
“砰砰”两声轻响,两记拳头落下,痛感令叶枫不由得疑惑自身是否尚存生机。
“掌门,掌门,你且收敛悲痛之情!”貂蝉目睹吕布重击叶枫的情景,满目忧虑地匆忙劝阻。
吕布泪水涟涟,看向貂蝉:“夫人,我明白您与掌门情谊深厚,也无需劝我应当如何,就让我为掌门护送最后一程吧!”
一番好言相劝,终于让吕布松开了叶枫,随后唤来几位修士小心地将叶枫放入仙木打造的灵柩内。吕布挺身而出,“夫人,封棺之事便交由我来完成,以此送掌门最后一程。”
听到此话,貂蝉心头猛地一跳,若真让吕布亲自动手,只怕叶枫会被生生闷死于棺内,她赶忙喝止,然而为时已晚,已有三根金属性的镇魂钉钉入了棺木。
“奉先,你先停下!”貂蝉焦急高呼,飞速冲上前去。
吕布满脸不解,心想自己所做之事分明是为了掌门好,为何要阻止呢?念头至此,他不禁抓了抓头。
“夫人,莫非掌门还有什么未尽之意?”吕布率直发问,见貂蝉并未回答他的疑问,反而转移了话题。
“你可知大王身边还有哪些仙侣?”貂蝉含蓄地问道,“又该如何处理她们?”
吕布一愣,忙安抚貂蝉:“掌门仙体未寒,万万不可对其他仙侣不利!若是必须有所行动,待掌门安葬之后,再由我去执行!”
貂蝉听罢,只觉得啼笑皆非,决定不再绕弯子,直言相告:“若那些仙侣前来为大王送行,而此刻棺木已被你封闭,她们岂不是白白奔波一场?现在你应该明白该如何做了吧?”
“是不是要告知她们不必再来?”吕布试着询问。
实则是因情感纠葛,吕布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时忽略了这些细节。
“你只需揭开棺盖,让那些仙侣最后望一眼掌门!”貂蝉果断指示。
吕布应诺,握住棺盖,运用丹田之力,瞬息之间,镇魂钉尽数射出,这时貂蝉才微微松了口气。
殓葬完毕,仙驾徐徐驶向城中。然而刚至城郊,便传来一片哭泣之声,貂蝉遂问:“何人在哭泣?”
“应该是城中的居民自发前来送别楚王!”吕布答道。
“等等,据说城中有瘟疫肆虐,棺椁不得入城,你们难道不知此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