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今天约了许久不见的老同事、老朋友一起吃午饭;现在回头想想,她们二人相识至今,已有十年之久;这位好朋友说,“我还记得七年前我离职那一天,天下了好大的雨,那天你的背影……”总之,往事并不如烟!
两人久别重逢,边吃边聊,这位好朋友告诉顾佳说,“现在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我现在有一位同事,马上要和老公离婚,找了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人,跟着那男人,各处去听演唱会!那男人是个黄牛一样的角色……”我其他一些同事可羡慕了呢!
顾佳笑笑,微微蹙眉道,“真是好肮脏呀!”毕竟还没离婚,这样算是婚内出轨,有悖公序良俗的!
顾佳的好友叹了口气说,“我那同事说,中年女性找男人,不是为钱,就是为性!”这些都是现实问题,现实本来就是脏乱不堪的呀!我们身处滚滚红尘之中,又不是在浊浊清墟的世外天界……
……顾佳沉默了,她想起自己这几天夜里,已经连续两天梦见他,一共梦见了他四次……
甚至,顾佳在脑海里想象着,如果他也和自己梦着同样的梦,那在往后余生,自己是不是可以和他成为灵魂伴侣,清白的相知相守?
原本听上去是多么高尚的事情,可如今被朋友这样一讲,顾佳不得不回过头来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正打算、正谋划着要干一些出格的龌龊事?
因为刚刚自己说人家脏,说人家婚内出轨;反观自己,自己也是已婚人士,有老公有孩子,吃着碗里的却还看着锅里的,更有甚者,是在盯着别人锅里的,何其可耻!
或许,我真的应该要好好检讨一下我自己了!顾佳喝了一口柠檬水,抬眼对好友郭凡说,“我听安盛讲,他有个侄女儿相亲认识了金陵的一个男人,就快要结婚了!”想自己初到他们家时,那孩子还念小学呢,岁月无情!
“是吗?”郭凡拧着眉毛说,“金陵本地人吗?那家里经济条件应该不错,拆迁房就不少!”虽然这样说会显得有些俗,但是既然相亲,就应该把往后的生活都搬到台面上来安排好,别光顾着不好意思,以后再后悔就晚了!
“我不是太清楚!”顾佳微微摇头,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我就听安盛讲,那男人生得黑不溜秋的!”总之就是不大好看!
“这样啊!”郭凡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那,都说王八看上绿豆,这种事情,当事人看对眼就行了呀!”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刻薄!那是因为郭凡还有后话没讲完呢!
顾佳对她笑笑,示意她往下说。
“唉!”郭凡叹了口气,眼神又变得愤世嫉俗起来道,“我有个远房表妹,当时也不知道看上她老公什么,家里不同意,她就闹绝食,拼了命的非要嫁这个男人,现在好了……”过的什么日子,她现在是知道后悔了,可哪里来的后悔药吃?
“不是我说,我那表妹夫长得是真的寒颤。”郭凡呼了一口气看顾佳,“你说这是不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成冤孽了?”现身说法,话糙理不糙!
“那会儿家里给我表妹介绍的,都不知道比我现在这个表妹夫好多少倍,人家现在一个个都可有出息了……”郭凡仍絮絮叨叨的讲着,顾佳却有些走神……
顾佳记得自己第一次带安盛回老家时,两人在小城街上买衣服,顾佳给安盛挑了件衬衫让他试,安盛穿上那衣服以后,店员笑着对顾佳说,“好帅!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帅的老公的?”羡慕,笑!
诚然,安盛183的个子,在他还未中年发福之前,的确也算得上是个翩翩少年郎,自己当年也不算是眼瞎,只不知道心盲不盲的,就不得而知了……
吃过饭顾佳和郭凡仍聊了好久,顾佳有刻意讲自己生活如何的不如意,境遇是如何的窘迫;惹得郭凡反过来安慰顾佳,说,“安盛他回家还炒个菜,比我家飞哥强了!你要看到他的闪光点!”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顾佳点头称是;多年前,安盛家的经济状况比郭凡夫家要好上一些,彼时郭凡对顾佳发自内心的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如今十年河东转河西,郭凡的境遇看似占了上风;可能朋友会希望你过得好,但也不希望你过得太好,好过他太多……人心,从来无法直视!
杨明熹回到家时已过午夜,他尽可能的轻手轻脚,可张秋还是立刻就醒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背对着杨明熹问他。
顿了顿,杨明熹声音略带疲惫回答,“公司有事,有个急单。“其实今时今日他大可不必如此拼命,但他依然这样做了,究其缘由,一是为了和下面的人搞好关系;二是他压根不想回家……
“这样拼死拼活能挣几个钱?“张秋鄙夷道,默了默,坐起来看着杨明熹,双眼放着精光;她自然精神好,因为她白天睡够了,只是她眼中并看不到丈夫的疲惫,更遑论心疼丈夫。
顿了顿继续道,”你爸一下给海恬那么多嫁妆,这个家都要被她给搬空了!”那份长长的礼单,在张秋看来就如同一条巨蟒,吞噬着本属于她的一切……
杨明熹就不愿意听到妻子天天念叨这些,烦都烦死了,他脱掉鞋子不轻不重的扔到一边,漫不经心说,“那是我爸的钱,老头子愿意给谁就给谁!“你少废话!
其实杨明熹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而且现在杨家作为一门新贵,他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能有所作为,而不是贪恋父亲的财产!他不想当个二世子!
“你疯了?“张秋不干了,抓起手边的枕头朝丈夫砸去,声色俱厉道,“你无所谓,难道孩子出来以后,你要让我们母子俩喝西北风?“她真是为了孩子吗?
“你别给我发疯!”杨明熹瞪着张秋道,“别以为肚子里有个孩子就能作威作福了!我告诉你,孩子谁都能生!”老子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呜~”张秋哭了起来,一边骂杨明熹良心被狗吃了,一边自怜自艾说,“我嫁给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怎么,你们杨家发达了,就想着把我扫地出门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就不怕遭雷劈?”她还真敢问,怎么不先问问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配不配眼前这富贵?
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杨明熹真是要烦死了,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叹了口气安慰说,“你也用不着这样,我爸说了,将来他的财产除了给我妈一半,剩下的给我们姐弟四个平分!”总之,不会少了你的!
这样一分那还能剩下多少?张秋不干,一边哭一边说,“海恬她的陪嫁也太多了,我当年结婚时,你们家什么都没给我!”她还真好意思说!
是!那时我爸不知道在哪儿,我们家穷得叮当响,的确给不了你什么,杨明熹无言以对。
“给海恬的嫁妆都这么丰厚,那给你大姐的嫁妆还不得上了天了?”张秋越说心里越难平衡,拽住杨明熹一只胳膊说,”你爸妈不能这样不公平,这样重女轻男!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一味贴补女儿的道理!
张秋的话还没说完,杨明熹掰开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冷冷看她说,“我爸的东西,他愿意给谁就给谁,还轮不到你们张家人来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了趟娘家就又和你那贪得无厌、一脸奸相的爸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们张家人怎么了?”张秋闻言怒从心头起,瞪着杨明熹的眼神恨不能将他凌迟!
“我爸根本没有给杨姝颖任何嫁妆,你不要听你娘家那群势利鬼挑拨!”杨明熹瞪着张秋道,“人凌墟有得是钱,根本看不上我爸那三瓜两枣;而且,就算我爸给杨姝颖嫁妆又怎么了?杨姝颖从小到大为杨家牺牲太多了,就是全部财产给她,也是她应得的!”我认!
听到丈夫说这胡话,张秋还不使劲的撒泼,哭天抢地道,“杨姝颖应得的,那我应得的呢?你们凭什么这样欺负我?”我才是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
这些争吵声恰好被夜不能寐的杨咏廉听了个正着,他敲了下虚掩的房门,站在门口说,“你应得的我老杨家不是早就给过了吗?当年我们家一穷二白,你娘家人连我女儿手上的镯子都摘了去,就差上我家来抄家了!”你把钱财都给了娘家,那是你自己的事!
那才多少钱?张秋敢怒而不敢言,想海恬她嫁妆单子上的任何一项,都比当年自己的彩礼钱要多得多!
杨咏廉还能不知道张秋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说,“当年杨家倾家荡产的向张家买了你来,今天我给女儿的嫁妆不过家业万分之一!”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太贪心,太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