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里,岑瑶雪已经离开了;只怕在离开那一刻,她自己心底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韩家老夫人往那儿一坐,即便没在看自己,自己都总感觉如芒刺在背!
杨姝颖还在跟奶奶撒娇,“我不喜欢那个女人,下次不卖茶水给她了!”任性!
“这里有哪个是喜欢她的?怎么别人都不把这话讲出口?”老太太嗔怪的轻轻戳了下孙媳的额头,目光扫过钱中言,钱中言立刻正襟危坐,凝神屏气起来。“你就是到处得罪人!”还都是为旁人去得罪人!
“不怕,我有奶奶!”杨姝颖笑得狡黠,仍往奶奶怀里拱,很会撒娇……
“哎呀,多大人了!”老太太一边笑,一边要孙媳坐好了。
众人都是笑,反正没外人,有什么关系?
恰这时,殷振燮走进店来,先同老太太问好,“老夫人好!”才去看杨姝颖说,“大小姐,亲王请您回家一趟!”说完就站在那里,站如松!
“我爸回来了呀!”杨姝颖终于从奶奶怀里离开,站起身笑问殷振燮说,“我好久没看到我爸爸了,殷特助你和我爸爸都做什么去了?”大小姐,这是你当着众人的面该问的问题吗?可能她没拿在场的任何一人当外人!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微微垂眸:亲家公还是急功近利了些!
钱中言、韩川对杨咏廉的动态还是略知一二的,他们也当什么都没听见……
“大小姐,亲王在家里等您,您随我回去,亲自问亲王,好吗?”杨姝颖大剌剌的,殷振燮却不会被她带进沟里。
“好吧!”杨姝颖点头,反正很久没见到爸爸了,回家一趟也不是不行,于是去和司秦打了招呼,才又跟奶奶说,“奶奶,您都出来一上午了,是不是要回家休息了呀?”
“你爸爸还等着你呢,你快去!”老太太笑,你个小东西还操心起奶奶来了……
“我陪你回去吧!”韩川看妻子,虽然岳父没有点我的名,可我们是夫妻呀!
“不用!”杨姝颖却是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说,“韩川哥哥还是在这里陪着奶奶,一会儿还要送奶奶回家呢!”说着眼里眉间皆是笑意,天真无邪的。
韩川却是立刻面露失望,一直盯着妻子的眼,想找出她此刻真正的心意:是不是生我气了?韵儿一时嘴快,你是不是又想多了?
“奶奶,那我先去见爸爸!”临行,杨姝颖还抱了抱奶奶,这孩子,撒娇逗奶奶开心倒是很有一套!也怪不得老奶奶心里没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女儿……
杨姝颖坐在车后座,一路叽叽喳喳的想套殷振燮的话,那殷振燮却寡言少语,除了“嗯”“啊”“噢”就没讲过别的话。
初秋时节,路上的风景正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上,像是一串金色的琐链。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车子驶出市区,进入郊区,驶过一片稻田,稻穗低垂,像是在向人们鞠躬。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上。田间的小溪流,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宛如镜面一般,倒映着天空和远山。
杨姝颖兴奋地指着窗外的风景,想要殷振燮一起欣赏。殷振燮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并不多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路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杨姝颖有些无趣,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驶过一片湖泊,湖水清澈碧绿,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和远山。湖边的柳树依依,婀娜多姿,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上。田间的小溪流,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宛如镜面一般,倒映着天空和远山。
杨姝颖被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拍照。
车子驶过一片森林,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像是一串金色的琐链。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森林里鸟儿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欢迎着客人的到来。
到家了……
“爸!”杨姝颖回到亲王府直接进了她爸爸的书房,杨咏廉听到女儿百灵鸟一般欢快的声音,心中郁结似乎都瞬间少了大半,抬起眼,微笑看着女儿。
“回来了?”杨永廉出去有近一个月时间了吧,此刻看到女儿,又像是久别重逢,心中莫名感慨良多;杨咏廉骨子里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或许,多愁善感可以赋予诗人灵感,但作为在商场、在战场、在朝堂上拼杀的主帅,多愁善感是个累赘!
但撇开那一切名和利,杨咏廉的心底是真的疼爱自己这个长女:首先她血脉高贵,出身王室,拥有在杨咏廉心底占据至高无上地位的女神母亲——诗毓萱;
其次,这个女儿在眼里眉间和自己很相似,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和自己酷似;最后,女儿行事果断、有智慧有担当,坚忍不拔,是杨永廉想要看到的自己女儿应有的样子!
“爸!”杨姝颖轻声唤了父亲一声,您发什么呆呀?
“噢!”杨咏廉回过神来说,“你的大叔公,就是你爷爷下首的第一个弟弟,前几天去世了!”顿了顿,感慨完生老病死,自然法则,自己终究也有那一天,才又看着女儿说,“正日选在了八月十五,到时你也要到现场去祭奠!”
都是非常近的亲属,况且我不在,你爷爷奶奶故去时,族中只有他肯近前搭一把手,尽管他能力有限,可对我们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杨姝颖记得那位大叔公,自己年少时,他到自己爷爷家里吃饭,伴手礼是一大袋子橘子,奶奶对大叔公说,“自己家人,下回来不要带东西,浪费钱!”
杨姝颖记得,彼时大叔公笑容干净,说,“都是便宜东西,几块钱买一大袋!”他是位非常平实的老人!
“叔公去世了呀!”杨姝颖看着爸爸说,“前两年也有消息传来说叔公快不行了,但是后来不是好了吗?”怎么突然间又……
“你大叔公今年都九十五了!”杨永廉看着女儿,居然露出了一点微笑,说,“你爷爷走时才不到八十呢,大叔公这样,已经是高寿了!”况且你叔婆早年去世了,几个儿媳对你叔公也不大孝顺;现在这样,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他老人家走得也安详,没受什么苦……
听爸爸这样说,杨姝颖又想起爷爷来,想起自己年幼时,爷爷教自己和姑姑唱山歌,还扮丑逗自己和姑姑开心……
其实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很苦,而爷爷能在那样艰难的岁月中为自己苦中作乐,在杨姝颖心中,爷爷的笑容,一直如同沙漠中开出的一朵奇葩,倔强乐观!
父女两个正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崔翎来了,她没有敲门就进了书房,因为这是在自己家里,她可没有敲门的习惯;但这却惹得杨咏廉不大高兴,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里嫌弃崔翎是乡野村妇,没有规矩!
“妈!”杨姝颖肯定不会挑自己妈妈的错,她还是原来的她,看到妈妈微笑问,“妈,您感冒好些了吗?”前几天崔翎得了点感冒,不是太严重却也不是那样无所谓,毕竟这人上了年纪,早前又常年操劳……
“没事了!”崔翎对女儿笑,还是闺女贴心,知冷知热的是个小棉袄;自己这老公自打回来就一直躲着自己,他如今是见过大世面,瞧不上自己了 ,崔翎又不傻!看破不说破,她都这把年纪了,儿女双全,夫荣妻贵的,也别无所求了!“咳咳!”话音刚落却咳了起来……
而自己那唯一的儿子,说句难听的,他就是眼高手低,心里也没个成算,再搭上那样一个败家老婆……
“怎么还咳嗽呀!”杨姝颖微微蹙眉,妈妈身体不是太好,杨姝颖是知道的。
“没事!”崔翎浑不在意说,“年纪大了,这身体不比年轻的时候,吃点药,慢慢就好了!”说着还顺道奉承了丈夫一句,“你爸让人给我看过了,还给配了药,按时吃就成。”以前为了省钱不敢上医院去做检查,现在也不用上医院,家里有专门的医师了!
所以才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无论走到哪个山穷水尽的地步都不应该放弃;如果当年崔翎放弃了,一双儿女怎么办?而且,今天的福气她也享不着呀!
“噢!”杨姝颖点头微笑,也是,如今家里好了,万事不用自己操心,都挺好!
“老杨!”崔翎没再同女儿唠家常,她是有事才到丈夫书房来的,换了平时,明知道老公不待见自己,崔翎也没那么犯贱非要往丈夫跟前凑,和女儿唠嗑什么时候都成,干嘛非要挑她爸找她说话的时候?
不过这声老杨,杨咏廉却不大喜欢听;他年轻时曾讲过这样一句话:没权没势的糟老头子人家会喊老杨,但如果这老头他是大将军、封疆大吏,是大富翁,那别人还不得尊称他一声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