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奶奶,您也吃!”谢韵清连忙谢过,也为奶奶夹了个菜到碗里。
“你吃,你吃!”钱太太看着儿媳说,“奶奶我来照顾!”虽然不是封建社会,媳妇不用站规矩,但尊重长辈的传统,钱家人是不敢落下的。
“大家都吃!”老太太心情好,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对儿媳也和颜悦色说,“你吃,不用照顾我!”当然,就算搁在平时,老太太也鲜少为难儿媳,毕竟都出身名门望族,最基本的修养都好,面上和气是必须的。
吃了一会儿,钱太太看着儿媳,目光温和道,“韵儿啊,你如今有了身孕,中言他一个书呆子,原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照顾你和宝宝,不如你就留在家里休养吧,这样大家都便宜,也都放心。”我也是为你好!
钱太太打这个主意非常正常,这个孙儿可是全家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的,容不得半点闪失!先前她要求把儿媳接回来,被儿子、婆母、姑母联手给顶了回来,这次既然儿媳回来了,钱太太就没打算要让她再离家!
“妈,我没有什么不方便啊,身体挺好的,不用特别照顾。”谢韵清微微垂眸道,她才不要留在钱家老宅,每天在这院里转,她能疯掉!
“你小孩子不经事,哪里知道这里边的厉害!”钱太太娓娓道来说,“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容不得半点闪失的!”她想说,你表嫂肚子里那孩子不就莫名其妙掉了嘛,姑母她老人家还跟我保证呢,我都没敢顶撞她,毕竟她是长辈……
“是,妈!”谢韵清一直表现得很温顺,她现在是人家娶进门的媳妇,不是从妈妈肚子里掉下来的心肝肉,能不夹着尾巴做人吗?“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妈,您放心!”总之,我就是不会留在钱塘!
“你这头一胎,一点经验都没有,妈怎么能放得了心呢?”钱太太已经很客气了,换个强势点的,谁跟你废这许多话,直接下命令不就得了?“听妈的话,你先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才是咱家现在的头等大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嗯!”谢韵清还是这样,先对婆婆的一切指示称对,然后说,“一直都是平谦表哥在给我看诊,表哥医术精湛,一定没问题的。”他人在江城,不好要他跑这么远吧!
“是,平谦医术了得!”钱太太点头道,“不过咱们钱塘也有不少医学泰斗,不相干的!”不管什么名医、专家,和咱家都有交情,这个不用你操心!
“谢谢妈!”谢韵清先道完谢,也没其他说项,只能搬出奶奶来,说,“芳奶奶还说等我回去时,要带我上一些她姑娘时爱吃的点心呢!”我不回去了,奶奶还以为您舍不得一些点心呢!
“没事!”钱太太微笑说,“让中言给他姑奶奶带过去不是一样的吗?”儿媳你还有什么顾虑,什么要紧事要办,说出来,我都替你办了!
怎么办?谢韵清能怎么办?只好悄悄将右手垂下,扯了扯钱中言的衣角:你说保证把我带回江城去的,你要不守信用,可别怪我撕毁合约!
老太太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况且经历得多了,心态要比儿媳更平和,遇事要比儿媳更看得开,更懂得顺其自然;看到孙媳和孙儿间的小动作,会心的笑了一笑。
果然,钱中言搁下筷子认真看着母亲,语气温和中带着敬意,绵里藏针道,“妈您为我们费心了,过完节韵儿和我一道回江城,不好把我的责任都推给您的;您放心,我能照顾好韵儿和宝宝,而且江城也有姑奶奶在照看着我们呢!”
谢韵清松了一口气:算你识相!
“你会什么呀?会做几道菜?”钱太太看着儿子嗔笑道,“你不好劳烦妈妈,怎么好意思去劳烦你姑奶奶的?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家里又一堆孩子要她操心!”这是各自见招拆招的打上擂台了!
“我们平日和阿川夫妻住一起!”钱中言仍然讲得一本正经道,“我做菜做得不好,可阿川什么都能做,妈您也不用操心这样会让表弟费心,平日他也是要给表弟妹做饭菜,加上韵儿也只是添双筷子的事!”上来先把母亲的说辞给堵死了!
钱太太脸上的笑有点儿挂不住了,正待说些什么,又被儿子给抢了先……
“阿川是韵儿表兄,也不会嫌妹妹麻烦!”钱中言道,“况且姑奶奶也喜欢韵儿,更说要让表弟妹沾沾韵儿的喜气,韵儿不回江城去,姑奶奶会失望的。”妈您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这说得都在理,可我就是不想要儿媳离家!钱太太看着儿媳说,“这假期车流量大,路上堵得很,韵儿怎么受得了舟车劳顿?”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
“妈,您说得对!”钱中言虚心道,说完上半句,狠狠怼出下半句,“那不然,我和韵儿明天就动身回江城,现在路上是畅通无阻的,您看这样行吗?”政治家不动声色的怼人都是一把好手!
“你!”钱太太瞪着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如今却变得如此忤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自从儿子结婚后,他的心似乎都偏向了媳妇那边,对自己这个母亲的关心越来越少。钱太太不禁感到一阵心寒,她叹了口气,心想:难道有了媳妇真的就会忘了娘吗?
“好了,好了!”老太太出来劝和说,“中言啊,你就这么舍不得媳妇?”说着笑了一声!
钱太太这才想起之前那桩旧事——儿媳病中,儿子要强行和她行夫妻之事——想到这里,钱太太立刻紧张的看着儿子问,“你们现在还同房吗?”这个时候不可以,对孩子不好的,至少也得先等头三个月过了!
谢韵清垂下头,脸都红了:没有的事!除了那晚着了你们这些长辈的道,之后我们什么也没做过!
钱中言却是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一来妻子有了身孕,他不敢轻举妄动,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二来谢韵清就是不让碰,钱中言他胆敢乱来,谢韵清非把他给打残了不可!
“妈,您这问的什么话?”钱中言稍稍转头看了眼恨不能立刻从这里消失的妻子,书呆子想的是:非礼勿言您老人家都忘了吗?
老太太依旧是笑,“行了媳妇!这小夫妻两个恩恩爱爱的,是全家人的福气,他们成婚才三个多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咱们当长辈的都该识趣些,哪能棒打鸳鸯?”孙媳妇和孙儿之间的小动作说明他们如今是真的好了,那是好事!
“妈,我也就是担心他们两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都不当一回事;这肚子有个好歹可就……”钱太太还想要挣扎!
“你不是从小孩子过来的?”老太太嗔笑道,“行了,别瞎操心了,吃饭!”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钱太太还想要说点什么,钱先生伸手碰了下妻子的手肘,事缓则圆嘛,也无须太过干涉晚辈的生活,教他们心里不痛快,还一并拂逆了长辈的心意,得不偿失!
钱太太感到无奈,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她勉强动起筷子,开始吃饭,但心中的烦恼让她对眼前的美食毫无兴趣。每一口都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她人在饭桌上,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别处,或许是在想着如何把儿媳留在家里,或许是对这个家的未来感到担忧。
餐桌上的氛围显得沉闷而压抑,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的餐具碰撞声。钱太太试图集中精力享受这顿饭,但她的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
她知道,这种状态并不好,不仅影响了自己的食欲,也可能影响到家人的情绪。然而,她此刻无法摆脱这种困扰,只能默默地吃完这顿食不知味的饭。
希望在接下来这几天的某个时刻,她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重新找回刚得知儿媳有孕时的快乐。
午后,余沛襄哭着来找孟西洲,痛哭流涕的也管不了什么淑女形象,因为她父亲被抓了,这牢狱之灾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了!
余沛襄,这位曾经光芒万丈的大小姐,此刻正哭得抽抽噎噎,如梨花带雨般让人怜惜。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打湿了衣襟。
曾经,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享受着无尽的宠爱和优越的生活。然而,命运的转折却让她陷入了困境,让这位昔日的大小姐如今如此伤心。
她的哭声中透露出无尽的悲痛和无奈,让人不禁为她感到惋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仿佛一朵饱受风雨摧残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娇艳。
但也许,这泪水也是一种宣泄,一种对过去的告别。在哭泣中,她释放了内心的痛苦,也为未来积攒了重新站起来的力量。生活中总会有挫折和困难,但哭泣并不代表软弱,它可以是一种情感的表达,也是一种自我疗愈的方式。这是她想要传达给孟西洲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