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目前占据的这具身体是张举的嫡系长子,年方十五岁。
前些日子不慎落马受伤,这段时间又一直躺在床上,身体孱弱程度可想而知。
刚才跌跌撞撞的这几步可谓是耗尽了张昊的全身力气,此时趴在地上的他正喘着粗气。
“父亲...这基...登不得啊...”
张昊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又说了一遍。
县衙大堂内,
前一刻还喧闹无比的场面忽然间变得针落可闻,所有人都诧异地盯着张昊这个不速之客。
而在大堂中央的主座上,
曾经的泰山太守张举更是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一脸阴沉。
“来人!太子大病初愈,不甚清醒,给朕叉出去,切莫扰了诸位大人的雅兴!”
“不是,父亲,我没...唔唔...”
门外的守卫是有眼力劲儿的,眼见张昊又要说话,连忙伸手捂住张昊的嘴使他只能发出呜呜声。
张昊被友善地架了出去,
声乐奏响的声音和歌姬舞女的娇笑继续从里面传出,仿佛是在嘲笑张昊的不自量力。
被守卫从里面带出来,侍女彩儿上前关切地安慰道:
“殿...公子,您没事吧?”
张昊也不答话,气愤地摆了摆手,索性就坐在县衙门前的台阶上生着闷气。
娘希皮的!
完了,大局已定,芭比q了!
先不管历史上张举、张纯的叛乱本就以失败告终。
就光说造反这事儿,成了还好,不成都是诛九族的下场。
我特么上一世就因为见义勇为而英年早逝,这一世又特么要因为便宜老爹造反而死期将近!
这我特么不白穿越了吗?
张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对策。
这时,
大堂内又传来张举、张纯等人的说话声。
张举向张纯说道:“贤弟,如今我已登基为天子,你的从龙之功位居首位,想要什么官职、爵位还请说来,朕将不吝赏赐!”
张纯回道:“陛下,我的官职爵位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弥天将军、安定王!”
“好!那贤弟你此刻起就是弥天将军、安定王了,朕赐你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张举毫不犹豫、极为大方的摆手一挥。
其余众人同贺:“恭喜弥天将军、安定王!”
“哈哈哈~~~本王多谢陛下赏赐,大家同喜同喜!”
“......”
听着大堂内众人的商业互吹,张昊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尴尬地都快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了。
自封将军和爵位???
好好好,都特么这么玩儿是吧!
那我也不管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他们都不慌,那老子还慌个锤子啊!
只是,
该挣扎还是得挣扎一下!
三国乱世、能人辈出,利用熟悉历史的先知先觉,万一我保住狗命、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了呢?
想到这里,张昊思索片刻,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让彩儿去唤来负责宴会的仆人。
张昊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地说道:
“咳咳!”
“传言古时桀、纣在位时曾建立酒池肉林,今番是吾父登基的大喜日子,吾父及诸位大人劳累半生,应该好好享受几天。”
“你们去将城中所有酒水收集,这几日杀鸡烹羊宰牛一应食物不可断绝,当如酒池肉林一般随意取用,尔等可明白?”
“明白明白,谨遵殿下吩咐!”仆人尽皆应答。
张昊颔首,待仆人走后又将彩儿招来,小声说道:
“彩儿,你去城中药铺问问有无令人昏睡的药物?替我取一些来。”
“啊这...公子您...”
“不要多问,我自有用处!”
“啊...好吧...”
彩儿很是难为情地办事去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得知,张昊母亲早逝。
彩儿是在他四岁时母亲亲自买来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信得过!
而张昊虽是张举的嫡系长子,却并不受待见。
之所以被封太子,还是因为除他之外,张举就没有儿子全是女儿了!
因为按照张举的想法,差不多就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大号废了那就继续造,总能造出一个可堪一用的继承人。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生了十多个的子嗣,硬是全特么女儿身!
身心俱疲啊!
张昊看着彩儿离去的背影,眼角的余光阴恻恻地瞟向县衙方向。
哼!
李二可真是吾辈楷模,天下岂有一日之太子乎?
......
深夜,
热闹了一天的登基宴会逐渐趋向安静,此时县衙大堂中鼾声四响。
忽然,
一道漆黑的人影踩着猫步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张昊!
只见张昊腰藏短剑,径直走向大堂中央主座上的便宜父亲,张举。
电光火石间,短剑出鞘、手起剑落、血如泉涌...
(以上为张昊幻想。)
实际情况是:张昊探出手去,在张举身上一阵摸索,片刻后,终于摸到了他想拿之物
——调兵虎符。
张举登基自称天子,又置文武百官,同理一些官印、信物也会进行置办。
其中调兵虎符就是其一。
历史上曾记载,张举与张纯联合叛乱,自举天子,有武装九千人。
这九千人就是他们的本部兵马。
而现在肥如这里汇聚了十多万人,绝大部分都是丘力居几人带来的一众乌桓。
拿到调兵虎符,张昊再次悄咪咪地退了出去,出了县衙后向着军营方向狂奔。
“戍守校尉何在?速来见我!”
张昊来到军中主帐,立即吩咐小兵去把留守大营的校尉找来。
虽说今日是张举登基的大喜日子,军中主要将领都去参加宴会了,但军营重地也不能不留人主事,于是一个因为抓阄留下的倒霉蛋校尉就成了留守孤儿。
留守的校尉名叫卞大。
本来在与麾下司马喝酒,正值微醺,忽听一小兵前来传令,说太子殿下持虎符到访,只好散了酒局前去觐见。
张昊坐在营中主位上,沉声道:
“大汉四百年天下底蕴深厚,刚才席间晚宴诸位大人商议,决意趁汉廷兵马未至,择日发兵幽、冀!”
“我思量我为太子,怎能没有军功傍身,便自荐为一军先锋,你现在速去挑选擅骑之士,备好三日粮草、一人双马,我军三更造饭,五更拔营!”
校尉卞大这时酒意还未消散。
虽然感觉这道军令有些仓促,但张昊毕竟是张举之子,又拿着虎符便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喏后便去安排张昊所说之事。
张昊则继续坐在营帐中沉思。
张举、张纯联合乌桓人造反,战马这种战略物资不管是缴获,还是乌桓人支援这两个月得到了好几千匹,老子直接给他全薅了。
这样一人双马的质量不就起来了嘛!
另外泡了药的酒一刻钟前才送去给张举等人喝,加上酒的作用足够他们睡到明日傍晚;
同时白天安排的酒池肉林希望也能在精神上迷惑他们一阵吧!
唉!没办法!
不是他张昊非要单干,而是熟悉历史的他知道,张举、张纯根本成不了事!
他反贼的身份已经坐实了,还是洗不白的那种!
对于他来说目前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大义灭亲,要做刚才就做了,但是他不想提前给某位三国第一忠义无双树立榜样;
第二条则是造反到底,先莽一波把名声打出去,吸引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跟他一起混,比如黄巾余孽...
再图谋一块宝地,高筑墙、广积粮、缓...缓个der啊...
便宜老爹都登基了,莫得退路了!
真的是,穿个越连系统都吉儿没有!
无所谓了,反正目前情况已经烂成这样,残血就浪,死了不亏!
......
数日后,
张举在辽西肥如登基、自举天子的消息如雪花般向大汉疆域传去。
同时与这则消息一同传递的,
除了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三郡乌桓元帅外,
还有张举之子张昊自号黄天将军、辽东王,领三千先锋骑兵先行,疾逼冀州的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