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陈登、刘备回到庭院之中落座,刘备也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形象。
“元龙,不知你此番来我小沛城中所为何事?”
“可是州中生变,出了什么变故?”
刘备本是随口一问,说完之后就拿起桌子上的茶具给陈登斟添茶水。
陈登却突然赞道:“刘使君可真是一语而中!”
“正是州中生变,特有要事来与刘使君相商,因为...徐州牧陶谦病倒于床榻,恐命不久矣!”
刘备端着茶具的动作一顿,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手上一抖,茶具磕落在桌上,将里面的茶水也荡漾而出。
“什么?这...这...陶使君病了?!”
刘备不敢置信地看着陈登,脸上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慌乱。
惊讶是因为陶谦病倒;慌乱则是他刚才一语中的,不会让陈登怀疑他在徐州安插了眼线,想要图谋不轨吧?
这要是让人误会了,他刘备可真的冤啊!
陈登将刘备的神色收在眼里,倒也没怎么在意。
甚至假如刘备真的在徐州安插了眼线,那他还要再高看刘备一眼,因为这至少表明刘备是个有抱负、有大志的人。
“唉呀呀!这...元龙,陶使君为何病了?如今病情如何?”
“我...我知道作为客将此时前去探望陶使君或许不是时候,可陶使君这一病,真让我寝难安、食难咽啊!”
“当初我带着兵马东出关中,若非陶使君收留,备还不知如今会沦落于何地?”
“元龙,陶使君究竟病情如何?我...我能前往郯县探望陶使君吗?”
刘备急坏了,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珠,情真意切地看向陈登。
陈登旋即劝道:“刘使君稍安,陶使君年岁已大,倘若真有什么意外也是事之常理。”
“且陶使君一人安危,又如何比得上徐州万万百姓的安危?”
刘备愣住,不明所以地问道:“元龙此话何意?”
“曹操不是已经回师兖州正在与吕布交战吗?徐州怎会还有危机?”
陈登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突然话语一转,转而问道:“刘使君为豫州刺史,却只屯军小沛一县之地,可曾感到憋屈?”
刘备如实答道:“为陶使君之故,备能有一县之地就感到知足了!”
陈登下一句话话语惊人,“那要是陶使君不在了,刘使君还会知足吗?玄德公可曾一想那州牧之职?”
“什么?!”刘备大惊,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登。
然而陈登泰然自若,自顾自地喝着茶水。
待杯中茶水饮尽,陈登起身拱手一礼,一脸正色说道:“玄德公,曹操攻打徐州,所造杀孽尽荆越之竹犹不能书也!”
“陶谦年事已高,这一病恐难再起,其子陶商、陶应亦非明主之相,观遍州中众人,唯有玄德公您才能保徐州安定,西据曹操啊!”
“我陈登今日上门,是为州中百姓安危而来,恳请您在陶谦之后继任州牧一职,还望玄德公以徐州百姓为重切勿推辞!”
刘备摆着手,不管是真不想还是假不想,这一刻必须拒绝。
“这...使不得!使不得啊元龙!”
“备何德何能可坐上这州牧一职,元龙你言重了!”
陈登假装嗔怒道:“难道玄德公忍心徐州百姓再被曹操戕害一次吗?”
“我与州中官吏都认为玄德公乃仁德之君,州中百姓也羡慕玄德公治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却没想到你竟因不敢担负这份责任而拒绝!”
“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陈登说完,背过身去不想看见刘备。
刘备赶忙拉住陈登的衣袖进行解释。
“不是的元龙,我只是...”
“只是什么?”
陈登转头,一脸的怒其不争。
刘备抬起衣袖掩住面容,感觉有些难堪。
“我只是感觉此般作为实非君子,有负于陶使君呐!”
陈登随即再放出一个杀手锏。
“那我要是告诉玄德公这也是陶使君的意思呢?”
“啊?!”
刘备惊呼出声,放下衣袖双眼瞪得浑圆。
陈登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开始为刘备解释起来。
“徐州与青、兖、豫、扬四周毗邻,前番陶使君与袁术、公孙瓒为盟共抗袁车骑,今公孙瓒已死,袁术也逃亡扬州、其势渐微!”
“徐州形势可谓是危如累卵,故而陶使君有意与袁车骑缓和关系。”
刘备闻言神色一动,询问道:“那...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陈登继续道:“当然有关系!陶使君还未与袁术交恶,此时与袁车骑缓和关系岂非落人口实?”
“故而需要一位有足够身份,行缓和之事又不会引起袁术注意的人为陶使君代劳!”
“而此人,非玄德公你莫属!”
见刘备想要说话,陈登抬手阻止,好让他把话说完。
“今袁车骑之子袁谭督青州军政,只要玄德公你举荐袁谭为茂才,再表袁谭为青州刺史,袁绍定会欣然同意。”
“而玄德公你又为陶使君客将,此般行事同样代表着陶使君,且表袁谭为青州刺史之事也不会让袁术对陶使君发难。”
“如此,陶使君与袁车骑的关系缓和,倘若曹操下次再伐徐州,也可请袁车骑从中调解!”
陈登说完,刘备恍然大悟。
而陈登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
只要刘备与袁绍建立起关系,那么待陶谦死后,刘备便可向袁绍请求支持,坐上徐州牧一职。
至于袁绍会不会同意?
没关系,这个忙他下邳陈氏帮定了,他老子陈珪说的!
......
(最近一两章主角戏份要稍少点,陶谦死后就要给刘备加戏了,这里把人物关系铺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