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地牢里宛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声震的林杨耳膜生疼。
好在这里隔音较好,至少不会扰民!
其实早在张俊和韩世忠二位大人进入后院的时候,警报器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提示。
只不过在看到来者是张韩二位大人后,他没有理会罢了。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情,那自然是对还活着的刺客进行严刑拷打,以此逼问口供。
这方面林杨并不擅长,所以还是交给擅长的人去办为好,他只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不过别说,这几个刺客嘴还挺硬。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边的审讯才告一段落。
这倒也能理解。
毕竟他们杀手行业除了自身的专业性之外,同样也需要密不透风的保密性。
一旦泄露了雇主的信息,那他们以后也不用在杀手界继续混下去了!
只不过与性命和无尽的折磨相比,这些便都不重要了。
此时拿到了口供的张俊见时间距离上朝还早,于是连忙私下去找了赵构,并将昨晚的事情以及刺客的口供纷纷呈递上去。
而看到这个口供,并听到他昨晚的见闻,赵构也是勃然大怒。
之前秦桧做的很多脏事他都忍了,因为他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兴师动众。
再加上秦桧身为丞相,就算偶尔贪点滑点也并无大碍。
不过他作为君王,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逆鳞。
那便是,抗旨和欺瞒!
而现在的秦桧所做的一切无异于在他的逆鳞上跳舞。
他先是在接待上使的晚宴上面忽略自己的眼色并无限制的刁难上使,这已然触碰了皇威,并扫了自己的颜面。
后来又是明面上说好了只是试探,可却在他屡次警告不要伤及上使性命的情况下仍下杀手,这明显是欺君,其罪可诛!
冷静下来后,他长袖一挥,当即有了决断:
“也罢,这贼子就留到朕上朝的时候再行定夺!”
对秦桧的事情下过定义之后,赵构又听闻上使昨日做出的壮举,心中就宛如惊涛骇浪一般。
在这中途,他害怕张俊对上使的能力进行夸大。
于是又将昨晚参与行动的殿前司诸班直一同叫了过来,且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的信息也与张卿家大致相同。
这才露出了震惊之色。
之前在晚宴上面,他虽然见识过上使的手段,但那毕竟只是明面上展现出来的,而且也并未对人使用。
所以他虽然惊讶,却并无太多恐惧,只是认为他的水准比一般的士兵高出不少而已。
直到听到昨日的见闻,他才发现自己想的还是简单了。
因为别说是区区一个士兵,哪怕是朝中的大将,也没有能力做到在悄无声息间杀掉两人,甚至凭借着一己之力杀的十余名刺客或死或降。
这种壮举简直都无法想象!
而且这貌似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
若是将这个想法延伸一些,龙国的士兵真的个个这么彪悍的话,他们随便出一个1000人的军队,岂不是在对方远距离冲锋的情况下分分钟就能干掉10万大军?
这个数字对比十分强烈,强烈到赵构心中既发慌又有些庆幸。
发慌的点在于,要是他龙国军队真的对大宋有所想法,那灭掉大宋简直轻而易举。
庆幸的点在于,他从头到尾对上使都礼待有加,而且上使也一直称龙国从无侵犯之意。
但其实这句话其中的含量懂的人都懂。
若是双方真的打得起来,这种承诺狗屁不算!
不过好在截至目前,上使与龙国想要合作的只有他大宋,且十分真诚,不像是在作假。
对此他们虽然也付出了许多资源,但却得到龙国的庇佑,若是以后金军再敢来犯,他们也可以用协约国的名义请求龙国支援!
这样一来,他赵构的龙椅宝座也算是坐稳了!
所以外交之事还是越快达成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这里,他立即下令宣上使今日一同上朝,以商榷国事!
听到这句话,张俊立马应承下来,心中则是止不住的欢喜。
因为官家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与龙国建交的决心。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大宋以后再也不会受到周边各国的欺辱了!
这让他这个曾经历过靖康之耻的老臣心中激动不已,甚至差点泪洒当场!
天佑大宋,这真是天佑大宋啊,能有龙国这样的合作伙伴,他大宋幸哉!
当然,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喜的是张韩二人,而忧的则是秦桧一党。
昨晚在逃窜回去以后,万俟禼甚至都没有等到天明,在寅时便一路逃窜到了秦桧的府邸,并与他说起了这一晚的经历。
本来秦桧一开始还责怪万俟禼作为他的心腹居然如此大吼大叫,真是一点城府都没有。
可在听到对方的叙述后,他也瞬间没了困意,反而露出了惊愕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
“二十多名刺客或死或降,全都折损于上使一人之手,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队刺客可是他让万俟禼以最高的市场价去请的,他们甚至可以轻松端掉数量于他们三倍之上的正规军。
可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居然被上使一个人就给灭了?
这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街边的小说话本吗?
见秦大人始终不敢相信自己这一晚的见闻,此时的万俟禼也早没了之前对林杨的轻佻,此时心中就好像被蚂蚁啃食一般难受不已:
“秦大人,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那人仅在抬手间就杀掉了洪老大,接着身上又冒出火光,还没等属下反应过来,那群刺客就已经死伤大半!”
“最后剩余的几人也被吓破了胆,选择了跪地投降!”
“天亡我也!”
见他言辞真切,不像是在说谎,秦桧大脑一昏,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面,眼前一片茫然。
若是这些刺客全部被消灭了,他这边倒还好说。
毕竟死无对证,只要我不承认,你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可要命的点就在于,这些刺客之中居然还留有活口。
他当时给这些人下的命令可是杀掉上使,若是他们如实招供的话,这些话一旦传到陛下那边,那就是欺君之罪,他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对此,万俟禼则小心翼翼的安慰道:
“秦大人,其实我们也不用太过惊慌!”
“那上使只是一个外臣,现在孤身一人来我大宋,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就算抓住了那些刺客,恐怕也审讯不出什么!”
“若是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找陛下告咱们的状,咱们完全可以反将他一军!”
秦桧这边则认真思考良久。
随后他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也罢,只得如此了!”
只是在犹豫片刻后,他的眼中再次露出了一抹凶狠:
“你这边先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几个刺客被关押的地方,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让他们永远闭嘴!”
“能守住秘密的,我只相信死人!”
等万俟禼走后,他再也无法入睡,这一夜都心烦意乱,就这样一直等到了第二日的上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