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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笼络人心,以利再用。
    秦轩此话一出,徐晋元的脸色顿时大变。“这……”

    没等徐晋元想好措词,工部尚书丛大人出列道:

    “陛下,微臣不懂兵法,本不敢言论军国大事,但是微臣以为——越王说得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区区北燕,不管挑起事端,触犯天威,侵蚀我大梁国土,难道说,我大梁不应保家卫国,收复失地,反而应当望风而逃,拱手相让?”

    “再说真定。”

    “真定自数年前被北燕强取,我大梁也曾两次派兵收复,然而真定城高墙厚,我军非但没有将其夺回,反而损兵折将。”

    “现如今,越王兵不血刃,将其收复,虽然有些冒险,但初衷和结果却是好的,徐大人对此说三道四,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徐晋元眼珠子飞速转动,立即朝梁帝拱手道:

    “陛下,微臣这句话确实失言,不过微臣所说第二点——越王虽然拿下真定,但这毕竟只是结果,其方法实在有些侥幸。行军打仗,非同儿戏,可不能只凭侥幸!”

    梁帝没有开口,只将目光看向秦轩,静等七皇子对此做出回应。

    秦轩淡淡一笑。“徐大人此话——有些道理。行军大战,确实不能只凭侥幸。”

    ‘不过,”

    “兵者,诡道也。”

    “很多情况下,决定战役胜利的,往往就是玄之又玄的侥幸。”

    “就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三国时的赤壁之战。”

    “孙刘联军火烧赤壁,杀退曹军,期间使用连环计,反间计,将计就计,草船借箭,借东风,等等的,这些计策,哪个无懈可击?哪个不是带有些许侥幸?”

    “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自比古人,更不敢与卧龙诸葛相比,我说这些,就是在说一个道理——成功,往往就是九成九的努力,再加百分之一的侥幸。”

    “再说当下。”

    “此番北燕进攻邢州太原,我大梁据城防御,当时在很多人看来,我军很有可能重蹈覆辙,战败后撤,割地赔款,可是最终,我们只用半天时间,凭着一丝玄而又玄的侥幸,将北燕大军统帅多尔吉射落马下,从而使得北燕大军群龙无首,也从而瞬间扭转战局态势。”

    “徐大人,你对此是不是想说——我军不应怀有侥幸心理,不应使用强弩射击多尔吉,而是应当与北燕人一刀一枪拼杀,即便数万将士全部战死,也要墨守成规?”

    “这……”徐晋元再次语塞。

    大臣队列中,一些大臣纷纷点头,交头接耳。

    “确实,越王说得对。”

    “可不是嘛,现在不是春秋,那种墨守成规的古板战法,早就过时了!”

    “就是就是!”

    眼见于此,秦轩身旁,太子秦阔忽然指着秦轩帅气侧脸,大声地道:“老七,你这分明是在偷梁换柱,偷换概念,分明是在狡辩!”

    “我大梁将士守在城池里面,怎么打都不过分,起码还有一道城墙作为屏障,可是你却带着数万大军钻进敌人肚子里面。”

    “如果敌人识破你的奸计,如果大梁数万大军被敌人包了饺子,你拿什么突围,拿什么挽救数万将士?”

    “还有那个欧阳睿!你带领大家冒险,他非但不加以阻拦,反而与你沆瀣一气(沆hang,一声;瀣xie,四声),同流合污,不仅抗旨,还拿我大梁数万将士性命当儿戏,你们俩就是穿一条裤子,就是朋党!”

    “父皇,儿臣提议,将老七和欧阳睿一起查办!还有其他将领,他们都是一伙的,父皇要将他们一起查办!”

    朋党,这是古代政治斗争中,最敏感、最容易导致血流成河的字眼。

    听到这话,秦轩目光趋冷,转头看向太子,不怒反笑。

    “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说——秦轩数万将士浴血拼杀,保家卫国,反而是错的?甚至说,这些将士没有死在外族敌人刀下,反而要被自己人全部杀头?”

    “哼!”太子双手叉腰,指着秦轩鼻尖,忿忿地道,“你甭跟我嬉皮笑脸,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父皇……”

    太子秦阔刚刚说到这里,他的另一边,一直没有发声的三皇子靖王忽然抢话道:

    “父皇,儿臣以为,老七这样做固然冒险,固然有他的不对,不过,他也是为了替父皇分忧,为大梁社稷着想,初衷是好的,还请父皇看在老七跟随大军一路征战,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责罚!”

    三皇子看似是在替秦轩打抱不平,实则话里话外都在强调秦轩的过错。

    同时这样一来,梁帝如果没有责罚秦轩,秦轩无形中欠了靖王一个人情。

    高台之上,梁帝看了三个皇子一眼,捋了一下胡须,点了点头。

    “还是靖王说话中肯。”

    “越王此前挫败多尔吉的嚣张气焰,扬我大梁国威,又为大梁保住河北三城,之后立刻马不停蹄赶赴临安,主持赈灾,此番又随同大军出征北境,取得前所未有大捷,期间还被人暗中行刺。如果不是先帝庇佑,轩儿险些丢了性命。”

    “即便撤军时拐了个弯,即便班师晚了几天,甚至冒了个险,但其初衷总是好的。最重要的,不管是否冒险,大梁此番兵不血刃拿下真定,俘获敌军四万,缴获上好战马五万余匹。”

    “轩儿为大梁、为朕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朕如果对他进行责罚,岂不会让天下人嘲笑朕糊涂!”

    “贬为庶人?朋党?乱臣贼子?一同查办?哼!轩儿为朕带回这么的好马,这是不是意味着朕也是轩儿的朋党,也要一同查办!”

    “父皇……”太子极不死心,还要给秦轩再扣帽子,却被梁帝抬手喝止。

    “好了,太子不必再说!”

    “越王此番作为中军督战,随同大军出征北境,最终取得大捷,扬我大梁国威,甚是劳苦,朕昨日已经嘉奖,不再重复。”

    “欧阳睿率领王师出征,取得十余年来前所未有大捷,可谓扬我大梁国威,也替朕出了一口窝囊气,实属难得,朕心甚慰!”

    “朕命:欧阳睿晋升兵部侍郎。原御前侍卫司徒静,赐婚越王,封越王嫔。其余出征将士,各有嘉奖!”

    “此外,纪国公雇凶杀人,藐视皇权,朕令刑部严查此案,凡有干系者,一律严办,绝不轻饶!”

    “臣遵旨!”刑部尚书赵大人出列领旨。

    “吾皇圣明!”在场朝臣山呼。

    秦轩也随着众人一起山呼,内心却像明镜。

    北境战事虽然告一段落,但是北燕强敌依然犹如一把利剑,悬在大梁头顶上方,随时可能落下。

    甚至说,北燕当下派来使臣,说是议和,然而所提条件反倒像是战胜者。

    因此说来,大梁依然处于危难之际,而梁帝虽然对他有所猜忌,却也不得不笼络人心,以利再用。

    果然,秦轩刚刚想到这里,梁帝开口道:“越王,你方才说有三个为难之处,现在已经解决两个。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