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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下阵,鸡蛋,大粒盐。
    “歌我唱不出来,倒是知道歌词。”他说。

    也对,他这种性子冷的人,可能真的唱不来,不太喜欢流露自己的情绪。

    “那你念念吧,”我催他。

    “我手撒一把五谷粮,从此以后我爆吉祥。”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厕所那个坑,不是已经填上了吗?可以再挖开,多往下挖十几厘米深,重新再把粮食撒在里面,就可以了。”

    “我现在教你的这些,你都要记住,沫沫,”敢情他是在教我,“可能有些东西,你以后会用的上。”

    “嗯,好,”我一听他这话,连忙收起满眼的星星,掏出笔记本,拿起笔,等着做笔记。

    “这填坑是有规矩的,如果是迁坟,原先的祖眠之地填坑,一个萝卜一个坑,完了再往上边撒点儿带皮五谷粮,然后再填上,填完之后,再打好招呼,把外面的老旧的不用的棺木撒上汽油烧了。”

    顾以琛刚说完,我的手机就响了。

    顾以琛也顿住,看向我的手机。

    我低头一看,是包子铺张大婶打来的电话。

    顾以琛挑了挑浓黑的眉梢,棕色的眼仁里闪过笑意,示意我赶紧接电话。

    张大婶给我打电话,主要是说,她老公就是张大叔还有一个叔伯堂弟,叫张青的,也遇到事儿了,刚才看到我去张瑞峰家处理灵车不走的事儿,看到处理的很顺利。

    一打听是张大婶请去的人,就找张大婶,想让也帮着看看。

    可还没得及说,我们就已经走了。

    再加上张瑞峰那个白事还没结束,张青又着急,只能让张大婶先打电话问问我。

    张青他们家是扣大棚的,这几年日子过得非常不错。再加上这几年兴起采摘园,就也种了一些草莓什么的。

    张青大棚的边上是焦志成的地,他种的是桔梗,桔梗是一种药材。

    草莓成熟的采摘季节,有些来采草莓的客人就好奇,就用手里拿的各种东西,比如钥匙什么的,去挖焦志成的桔梗。

    后来,那些客人就今天他挖三根,明天另外的客人再挖几根。

    半个来月祸害了半亩地。

    焦志成就说张青有责任,来他家采草莓的这么些人,才去祸害他的桔梗地。如果说没人上张青家的大棚里采草莓,也就没人去挖他的桔梗地了。

    而且那么多人挖,焦志成找谁去呀,他挖五棵,他挖六棵的。

    然后两个人就闹到了村里,焦志成让周青赔偿五万块钱。但是,实际上损失的没有那么多。

    周青不愿意赔那么多,只按照正常估价赔了一万块。

    焦志成不愿意,可是有村长压着劝着,也就没再闹腾。

    可张青看得出来,焦志成没咽下那口气。

    平时碰到张青也不再说话,只是骂骂咧咧的。

    后来一个月以后,周青家就开始各种倒霉。

    家里养的十来头牛轮番着生病,还有一个下小牛没活的。他给草莓打药,药水的比例弄错了,一大棚草莓呀,都让药给烧死了。

    张青老婆最近来总是头疼,出门去赶集,还把脚脖子给崴了。

    张青自己呀,有时候也跟买东西的客人,或者兽医都干架。

    然后,张大婶就问我,说张青怀疑是焦志成心里不服气,找人背地里使坏,问我有没有这种可能。

    “问问焦志成的职业。”顾以琛似乎早就察觉,让我问焦志成的职业。

    我问了张大婶。

    张大婶那边又为了张青。

    然后张大婶给我回复说,焦志成除了平时种地,还在跟着演艺班子吹唢呐,平时红白喜事都去,也不少挣钱。

    “怪不得呢,”顾以琛的眼神意味深长,“张青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焦志成肯定是懂一些东西的,他肯定是把在丧事上吹喇叭的最后一口气,当时没吐出来,憋着,等走到张青他们家门口,对着张青他们家的门口就吐出去了。”

    我一听顾以琛这话,真是吓到了。

    “那怎么办呀?让张青去找焦志成求情,求他高抬贵手,然后再多赔点儿钱吗?”我也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这种一个村里的,尤其是土地相邻的,还是多沟通,冤家宜解不宜结。

    “去求情?”顾以琛摩挲着我细白的手腕,“求情就管用的话,也不会背地里使坏了。”

    “那有更好的办法吗?”我追问。

    “有,我现在编辑信息,马上发给你,你转发给张大婶。”顾以琛的手花开了手机屏。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让张青赶紧在大门里边旮旯放两把大粒盐,把两个鲜鸡蛋立在大粒盐上,三天以后,那两个鸡蛋会特别臭,然后把臭了的鸡蛋埋到三叉路口边上就行。

    我直接把顾以琛的信息转发给了张大婶,随后张大婶给我转账了一千块钱。还说了几句客套话。

    然后,我就听到顾以琛无奈地说,“沫沫,我说的这些都是实战经验,你一定要记住,学会以后,都是吃饭的本事,记住了吗?”

    我听到他像教小学生一样叮嘱我,我就有些不耐烦了,“好啦,知道啦。”

    我原本是不爱听这个的,然而他拿出我外婆诱导我,说我多学点儿本事,将来救外婆的时候,万一能用的上呢。

    我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还有,老胡跟张海滨的薪资过段时间得变化一下。”他平静地告诉我。

    “怎么变化?”我不懂。

    我问了之后,顾以琛的眼神有一丝波动,看来我在他眼里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顿了一下。

    他的手在手机上随意划了几下,片刻后,才看着我说道,“看KPI,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设计一个行之有效的绩效考核体系,”

    “只有他们两个,有必要吗?”我不懂顾以琛想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想的太多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还没等我脑子里的疑问说出口,他就站了起来,“给你十天的时间,你好好准备,有了眉目,随时跟我讨论。”

    他从我身边走过时,侧头看向我,声线虽低沉却温柔,“我建议你早点儿有想法,因为我觉得现在人手不够,想再找几个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