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略作犹豫,果断报上假名:“洪发。”
简单朴素,很适合他现在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吴常哈哈一笑道:“洪兄弟这名字起得好,洪发,大发。现在你进了长生殿,可不是大发了。”
玩笑了两句,吴常话音一转。
“洪兄弟,你刚来这里,想必一切都不熟悉吧,要不我带你四处逛逛?”
陈阳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在魔门待过,对魔门之人的性情,不说了解得多透彻,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自这人出来的刹那,他就知道此人报有目的。
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这才顺着对方的话,就接了这个“朋友”。
本想说几句话试探一下,再打听一下消息,想想怎么接近段鹏,然后再在不惊动莫乙的情况下,取回自己魂魄。
上次在秘境外,自己明明做了伪装,却还是被莫乙一语道破身份。
这给他的冲击很大。
他不知道莫乙是怎么知道的。
是调查后知道的,还是单纯看出来的。
如果是前者,那都还好说。
万一是后者,那他直接送上门,岂不是找死?
虽然他对自己的千变万化很有底气,但也不想用这么险的招,这才纡回至此。
而眼前这人,对方想利用他,可巧他也想利用对方。
但这一来就喊自己跟着他走,陈阳反而不放心了。
倒不是担心打不过,主要是怕一来就惹了事,于他行动不利。
在陈阳犹豫之时,吴常已经自来熟地揽住陈阳的肩膀,不容拒绝地将他往少人的地方带。
陈阳:“……”
这人还真是着急。
就是不知道他是着急要东西,还是着急去死。
算了,跟着他去。
对方到底打什么主意,等下他就知道了。
陈阳这么一想,刚还有些抗拒的脚步,此时也完全放松下来。
吴常嘴角得意扬起。
一面走,吴常一面随口闲聊。
陈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等走到完全无人处,吴常脚步一顿。
他转过头,看着陈阳。
此地光线昏暗,吴常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险。
活像一条暗地里爬行的毒蛇。
他犹如看猎物般盯着陈阳。
“洪兄弟,你刚入魔宗,大概还不知道规矩,在这里,被介绍进来的师弟是要给介绍他的师兄感谢费的。”
陈阳心道,总算说出来了。
想要东西是吧?
陈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怯意:“你、想要什么?”
他结巴了一下。
就差将害怕这两个字写在脸上。
吴常瞧着,心里十分满意。
同时又不免有些妒忌。
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本好功法,入了管事的眼。
管事吩咐他,让他想法子,将此人的功法弄到手。
之后,管事就收他做弟子。
管事之前也是长老,实力自然是有的。
他一个外门弟子,若是能成为管事的座下,待遇岂不是直线飞升?
吴常想着管事的允诺,再看看面前怂成兔子一样的陈阳,深深觉得这个任务不要太简单。
瞧,一吓就有成这样了。
吴常得意地哼笑一声。
“很简单,将你的功法交出来。”
“功法?”
这人想要自己的功法?
陈阳懵了一下。
不是,这人怎么就看上自己功法了?
他没想明白。
但有一点他却隐约想明白了。
此人之前见过自己,却没有任何动作。如今竟找上门要功法。
怕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陈阳再往深里一想,便明白了大半。
他忽然朝吴常笑了笑,道:“是刘管事让你来的吧。”
刘管事就是今日负责考核的长生门长老。
也是他今日见过的,唯一一个有些实力的人。
这人怕是看出了什么,才指使吴常来找自己。
只是可惜,他竟然自己没来。
陈阳低低地叹了一声。
看着陈阳的神情,吴常心里莫名一突。
不知为何,看着陈阳的神情,总让他心里毛毛的。
但一个筑基期的小子,翻不起浪。
而且这里还是魔门。
不管了,还是赶紧办完事,回去交差。
左右这小子活不了。
让他知道内情也无大碍。
如此想着,吴常一抬下巴,倨傲道:“知道就麻利点儿,别让我费事。”
“行。”
陈阳应得痛快。
见他如此听话,吴常心里顿时一喜。
看来他可以很快就去交差了。
在美着,他忽然发现,自陈阳身后伸出几条奇异的手臂。
不等他看清,那些东西骤然刺破黑夜,勒住了他的脖子,吴常呼吸顿时一滞。
他茫然地瞪大眼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不是才筑基期吗?
他可是金丹!
却连对方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楚。
他徒劳地张大嘴,似乎想说什么,耳边却清晰地响起一道咔嚓声。
接着,他头一歪,身体彻底软了。
陈阳做完这一切,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地将尸体拖进更深的阴影中。
陈阳正愁,怎么快速接近段鹏,借着他的力,再混到的莫乙身边。
不想这么快机会就到了。
而吴常又将路递得这么明白,陈阳怎么能辜负?
几乎是没有犹豫,陈阳立时杀了他,再利用千变万化,变成此人的模样。
他张嘴试了试,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除了记忆。
但这不是大问题。
陈阳手掐印诀,将吴常的魂拘出来,放到一个小瓷瓶里,等下再抽时间来审。
现在,他要先处理这具尸体。
陈阳正要如之前一前,将吴常的道体与体内的力量全部吸尽。
可在动手时,他却忽然停下了手。
犹豫片刻,陈阳果断收回机械臂,将吴常的尸身收到储物戒里。
这具尸体他决定暂时留着,往后说不定会有大用。
做完这一切,陈阳神情淡定地自阴影里走出。
刚走出来没一会儿,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谁得吴常,看到他后,径直朝这边来了。
陈阳看得心神一紧,手暗暗收紧。
这人是谁,来干什么的?
陈阳一无所知。
他根本不认得此人。
现在审问吴常也来不及,陈阳只能站在原地,打算以不变应万变。